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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Chapter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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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无辜婴孩做诱饵,也敢称这是好事?“
那男人吐出一口唾沫,反而嘲讽道:“那是老子自己的丫头,我这个当爹的都没在意,你个小白脸什么好计较的,难道你跟这女人有什么瓜葛不成?”
孩子的母亲气红了眼,反驳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成天在外吃喝赌,现在连为了钱,连孩子都不肯放过,你还是人吗!”
男人嘲讽的更加厉害,甚至还要动手,温淮阴已经做好要动手的架势。
谁知还没等他动手,男人刚迈出一步,便听见“嘣”的一声闷响。
紧接着就看到他跟个木头桩子一样直直的倒了下去,站在他背后的独孤澜手里拿着一根漆黑的木棍,神情嫌恶的搓了搓手。
“聒噪得头疼。”独孤澜一脸嫌弃。
周围此起彼伏的倒抽气声。
他抬眼,与温淮阴的目光相撞,脸上嫌恶之色瞬间化作一抹委屈。
“阿阴,那木棍甚是粗糙,划出了几道血痕,好疼。”独孤澜轻声抱怨,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撒娇。
起初,众人为这位小郎君挥棍打人的场面所震惊,如今却是实实在在被他“娇柔”的与之前英勇气概的反差所惊诧。
“方才挥棍之时,你英勇非凡,怎地现在却变得如此柔弱?”旁观者中有人忍不住嘲讽。
独孤澜回头瞪了一眼:“哪来的道士,好生不懂事。”
被怒目瞪了一眼的道士甚是无语。
温淮阴回神,立马走过去牵起他的手:“我带你去清洗一下,木头棍子污秽,若是木刺扎进去了可如何是好。”
将独孤澜的手清理干净后,细细检查了一番。
温淮阴检查一番后,松了口气,幸好只是沾了些灰尘,并未真正受伤。
“下次切勿再行此等危险之事,若真伤了你,可如何是好,这种对付坏人的粗活,交由我来便好。”
独孤澜愣了愣,他本以为温淮阴会责怪自己娇气或冲动,却没料到听到的是这样一番关切之言。
他的眸色在瞬间沉了下来,眼中情绪如潮水般涌动,复杂难言。
尽管内心波澜起伏,独孤澜的脸上却未露分毫,只是淡淡地道:“好,阿阴果然心善。”
温淮阴察觉到独孤澜望向自己的目光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怪异,他心中微微一动,却难以捉摸其中深意。
村中所有来接悬赏的道士都已将自己的姓名登记在册,谁也不想让旁人白捡了自己的功劳,遂纷纷散去,各自行动。
被两人救下的妇人却迟迟不肯离去,紧紧抱着孩子,紧跟在他们身后。
温淮阴轻声问道:“这位夫人,敢问刚刚为何您的丈夫要将孩子抱走,又怎会提及拿去做诱饵?”
妇人听了这话,环顾四周,才用哭得沙哑的声音低声回答:“两位道长,我看你们正气凛然,与那些心怀不轨的道士不同,又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也不想对你们隐瞒。”
“那个府宅里,怨气深重,都是村子里的人造的孽。”妇人眼中流露出恐惧。
“我是外村嫁过来的,具体情况不甚了解,只知道那府宅里供奉着送子娘娘。村中媳妇若久未生育,便会被带到府宅里跪拜祈祷,据说祈求后能成功生下孩子的。”
“而那些依旧未能生育的,便会被夫家厌弃。”说到这里,妇人的脸上惊恐更甚,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因无生养被厌弃的妇人,哪怕归了娘家,也会受尽邻里邻居的指点,还连累父母,大多都是选择自尽身亡。
将生子一事,寄托与鬼神,实乃泯灭人性。
温淮阴与独孤澜交换了一个眼神,妇人口中的“送子娘娘”与他们从老张头那里听来的“鬼子母神”出入不小。
“若是供奉送子娘娘,为何现在会变成需要道士来除祟的局面?”独孤澜提出了疑问。
妇人摇了摇头:“最初府宅除了夜半偶尔传来怪响,还算平静。”
“但自从中元节过后,府宅中怪事连连,时而夜半无端燃起大火,时而传出女子和婴儿的笑声,十分骇人。”
“中元节至今,府宅中可有发生人命事故?”温淮阴追问。
妇人回答:“在老杜家出事之前,并未听说有村民因此丧命。”
听到这样的答案,独孤澜和温淮阴并未感到轻松。
若是无人死亡,那府宅中的邪祟为何突然怨气大增,以至于能致人于死地?
得知情况后,两人道谢离去。
他们此行的目的是除祟,妇人和孩子跟随他们,只会增加不必要的风险。
妇人担心自己丈夫再来抢夺孩子,温淮阴给了她一个防身符箓,若有人想要抢夺孩子,符箓可暂时保她们母女平安。
……
两人并肩,朝着府宅方向走去。
"阿阴,你可想好要如何入府宅了?“独孤澜说,”老张头所言,非得夫妻二人携手同行不可,但昨晚你已与那邪祟正面交锋,想来自是不易入内。"
说到这,温淮阴也在发愁,按照刚刚那位夫人所言,除了夫妻外,带着孩子也可白日入府宅内。
要他仿效那些道士,牺牲无辜孩子,这等行径,他万不能做到。
"阿阴,我心中倒有一计,兴许能一试。"独孤澜嘴角微扬,笑意中带着几分神秘。
可不知道为什么温淮阴有种背后吹凉风的感觉。
温淮阴沉吟片刻,极为真诚的建议道:"若此计尚欠火候,不妨待其成熟后再行商议,免得操之过急,反受其乱。"
“无妨,总是要见人的,提早一点出来也是一种历练。”独孤澜轻描淡写地说道,仿佛在谈论天气般平常。
温淮阴心中震惊,他从未见过有人能将一个不成熟的想法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不由得暗自思忖,或许是自己见识浅薄了。
只见独孤澜要了两张符纸,手指灵动,动作迅速地折出一个小巧的纸人。
“阿阴,朝他吹口气。”独孤澜手里捧着那纸人,神色温柔。
温淮阴虽不明白其意,却没有多问,依言对着小纸人轻轻吹了口气。
只见那纸人似乎有了气性,突然动了两下。
眨眼间,它竟然化作了一个会哇哇啼哭的婴孩,在温淮阴的怀中挥动手脚,哭得小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