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及》苏荏

22、追加番外

　　与时俱进的追加番外——小狐狸的眼泪
　　申歌手命途多舛的日语专辑终于面世，大阪Showcase在即，申歌手不知疲惫地往返于日韩两国，黑眼圈越来越重，下巴越来越尖，却难得的毫无怨言任劳任怨，看得周围的人都替他心疼。
　　公演那天终于到了。Showcase晚上开始，公司大队人马清早在首尔机场整装待发。彗星带着大大的墨镜，一言不发地靠在一边，泰宇在他身边问长问短，一律被摇头挡了回来。
　　同行的Vink也感觉出了他的低气压，走过去揽着他的肩：
　　“怎么了？很累？”
　　彗星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哑着嗓子说：“一夜没睡……”
　　“放松点儿嘛！你已经做到最好了！”Vink给他打气。
　　彗星抬起头，勉强扯出一个苍白的笑来，左右看了看问：
　　“日本专访的记者怎么没来？”
　　泰宇急忙回答：“他们昨天先回日本了，可能直接拍Showcase吧。”
　　彗星点点头，仿佛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泰宇有些纳闷，又想，大概是嫌自己太憔悴不想被拍吧。
　　航班时间太早，没睡够的大家都在飞机上好好地睡了一觉，可下飞机时Vink却发现彗星的脸色似乎更不好了，正要上前去问，却见专访的记者竟已等在机场门外，摄像机也已经对准了彗星。
　　彗星不自在地扯了扯衣服上的帽子，想了想又放弃了，只是低声抱怨了句：
　　“你一定要现在拍吗？”
　　日本的记者不知是没听懂还是怎么，居然完全没反应，彗星不再说什么，只是嘴唇抿得更紧了。一旁的泰宇担心地跑过去，劝他们过一会儿再拍。
　　接下来似乎什么都不对了。
　　彗星一到现场，就直接栽在化妆室的沙发上，任摄像机怎么对着他，闭着眼睛一句话也不肯说；彩排的时候，声音和歌词都不对劲了，有一首歌彗星还赌气似的连续唱了好几遍，弄得一边的工作人员都尴尬不已；总算熬到了公演，舞台上还勉强撑着的彗星一下台就快步地走进化妆室，再看时，竟已经有眼泪涌了出来。
　　等在化妆室的Vink不明所以地慌乱安慰，彗星只是低着头，把手上的戒指一扔，捂着脸压抑自己的情绪，过了一会儿，大概是感受到专访的摄像机还在拍，他轻轻偏过头去恳求：
　　“大家能先出去吗？……”
　　Vink只好拍拍他的肩，拉着后进来的泰宇和日本记者，一同退了出去，关上门。

　　和泰宇一起道着歉送走了日本记者，Vink正在想要不要再进去看看彗星，却听见一阵急急忙忙的脚步声，转头一看，忍不住跟泰宇一起惊呼出声：
　　“Eric？！”“Eric哥？”
　　货真价实的Eric风尘仆仆地赶来，一边用手擦汗一边问：
　　“彗星呢？”
　　泰宇最先反应过来，指着走廊的尽头说：
　　“一个人在里面呢！刚唱完下来就哭了……哥你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
　　Eric人已经往那边走了，回过头问：“他没告诉你们？”见Vink和泰宇都摇头，又说，“没什么，我过来办事，顺便来看看他。”说着，就加快脚步往前走去。
　　两个人目瞪口呆地望着他消失在走廊的拐角，泰宇咽着口水转头问：
　　“难道地铁勤务员有出国任务？”

　　化妆室里，申歌手仍然背对着门，捂着脸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听到有人走来的声音，便哑着嗓子说：
　　“我没事，等一下就好了，你先出去吧……”
　　可那人还是一意孤行地走近他，靠着他蹲了下来，彗星忍着心烦抬起头，下一秒惊讶地叫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
　　Eric又往前靠了靠，手抚上彗星的肩膀：
　　“下了夜班就看见桌上的报纸，不放心就请假过来看看你……”
　　“那你的工作呢？！”这么鲁莽地跑过来，连工作都不顾了？越想越气，彗星突然觉得怒火中烧，狠狠拍开Eric的手，霍地站了起来：
　　“你来干什么？能有什么用？还是你以为你丢下工作跑来我就该感激涕零，就该投入你的怀抱寻求帮助？你以为你是谁？把我当女人吗？！”
　　Eric没有动，静静地抬头看着这个浑身炸毛的小王子，看着他吼到最后气喘吁吁地停下来，然后望着他笑了。
　　“你笑什么？！”小王子恶狠狠地问。
　　Eric站起来，拉彗星到沙发上去坐，彗星不肯合作，挣扎着要甩手，最终却还是半推半抱地被Eric拉到了沙发上坐下。
　　“发泄完了好点儿了？”Eric望着彗星的脸，温柔地笑。
　　被看穿的小王子又要发作，Eric赶紧拉住他的双手，但眼睛还是忍不住弯起来：
　　“歌迷们真没眼光，这哪是只小猫，分明是一只炸毛的小刺猬嘛！”
　　小王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没理他。
　　Eric的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哭了？看看，眼泪还没干呢！想心疼死我啊！换了是你，不来看看能放心吗？”
　　说着伸手去擦彗星鼻侧的泪，被瞪着眼的小刺猬生气地挡开，自己胡乱抹了两把：
　　“少来那一套腻歪人的！”
　　Eric笑着叹了口气，接着说：
　　“那咱们就来说点儿正经的，那份报纸，早上看到的？我昨晚走时还没有的……”
　　提到报纸彗星就更气：
　　“你也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还是彗星两年前去澳门赌博的事，罚也罚过了，道歉也道歉过了，现在民众却因为他在忏悔期去日本发了专辑而质疑，前几天被一份报纸的娱乐版头条贴了出来，添油加醋地转述了网民“心声”，其实说穿了，不过是利用彗星的人气搏出位而已。
　　Eric实话实说：“太学和泰宇找我商量的，日本showcase在即，怕你看了影响工作，不告诉你又怕你知道了生气，我跟他们说，能瞒一天是一天，万一瞒不住了，有我呢！”
　　这次彗星不得不转过头来看他，看那眼神，似乎是想用毁灭性的方法测量一下这只兔子脸皮的厚度。
　　Eric陪着笑脸：“其实我是想，你忙成那样根本没时间上网，报纸又不常看，应该发现不了的——你也是，还嫌不够乱啊，马上要出发去日本还买什么报纸看！害得我赶紧追过来了，哪想着什么感激涕零投怀送抱呢？当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这种时候我要是不能陪在你身边，我肯定会后悔的……”
　　彗星又瞪了他一眼，但脸色明显地缓和了下来，过了一会儿闷闷地说：
　　“我早上出去拿牛奶，有人把报纸塞在门缝里的……”
　　啊？！这么严重……怪不得彗星会这么难过，他以为自己又成了众矢之的了吧……Eric强压住想要将小刺猬搂进怀里安慰的冲动，理性地分析问题：
　　“肯定不是歌迷做的，这次的事件在fans中间并没有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你也知道的。或许是个无聊的人，或许是这家报社的相关人员，专门等着看你的反应呢，这种人，你也知道不值得理会的……再说，本来就是你自己的错误，从东窗事发那天起，就该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不是吗？”
　　说了这么过分的话，却没有引起愤然起身甩门而去的反应，小王子低着头，半天憋出一句：
　　“我知道……”
　　Eric温暖地笑了——这就是他的小王子，脾气坏，又别扭，却是个敢作敢当的男子汉，该讲道理的时候，绝不含糊的。
　　“都知道还哭什么？嗯？是不是人生地不熟的，紧张孤单了？要不我多请几天假，等你东京showcase结束了一起回去？”
　　小王子嗤之以鼻，可是对着Eric深邃的眼眸，却再也凶不起来，叹了口气，任命地张开双臂，搂住这个直到现在还在流汗的男人，想必刚才是一路飞奔过来的吧……
　　“我只是……有点儿害怕……”彗星下巴靠在Eric肩上，慢慢地敞开心扉，“你说歌谣界由我驻守，我却搞成这样……”
　　Eric听得心疼：“胡说，日本歌谣界就不是歌谣界了？再说，你怎么知道已经搞砸了，四辑出了才见分晓！”
　　Eric轻轻拍着彗星的背以示安慰，又接着说：“彗星啊……别人要用以前的错误来惩罚你，你无法阻止，但是你自己，不要再用已经过去的事来惩罚自己了，好吗？”
　　彗星嗯了一声，收紧手臂，像是要从Eric那里吸取力量。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抱了一会儿，彗星突然说：
　　“一身汗臭死了，赶紧回去洗澡去！”
　　Eric望着渐空的臂弯，有些反应不过来：“回哪儿去？”
　　“回……回酒店呗！”彗星又恢复了恶狠狠的面目，“明天一早就给我回国，再为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来烦我小心我让你流落街头！”
　　然而Eric的思绪早已飞到酒店套房中洗完澡的后续节目上了，丝毫不为这威胁所动，反而笑盈盈地说：
　　“呀！既然已经来了，不如去吃个夜宵，你不是早就馋刺参了吗？好像这附近就有一家呢！”
　　用美食诱惑一向是无往不利的，果然小王子马上缴械：“去就去吃垮你个文银行！”
　　文银行哈哈大笑：“好啊，那要多叫几个人，泰宇和Vink还在外面呢，一起去喽！”
　　“他们……”提到一直陪在左右的朋友，彗星有些过意不去，“还是不要告诉他们我知道这件事了吧……省得又担心……”
　　Eric点点头：“总之高高兴兴吃顿饭，就什么都解决啦！”说着，牵起彗星的手，向门外走去。
　　彗星没有挣脱，只是看着那只握着他的手，静静地微笑起来了。
　　——追加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