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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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梨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顶着一对熊猫眼在床上摸索半天却怎么都找不到自己的手机，花梨迷茫地坐起身。同样被她手机铃声吵醒的草太拍开房门无语地问：“你不能赶紧接听或者挂断吗花梨？大周末的我还想多睡一会儿。”
“唔……嗯……”
“喂、等——妈妈花梨又偷偷熬夜赶稿了！”
眼见床上那个背对自己的身影摇晃几下骤然瘫倒，草太霎时清醒困意全无。他转身回到房间里飞速换好衣服，熟练地从客厅翻出足以装下一件外套的背包，跟还在厨房的妈妈以及正在院子里散步的爷爷打完招呼后背起双眼紧闭面色惨白的花梨就往外冲。
等意识回笼的花梨睁开眼睛，已经是待在医院八小时后的事了。
“你醒了，日暮小姐。”
“吉川警官……？”
下意识揉揉眼睛，花梨大脑一片空白。
“今天我是陪家里人来做检查的，不用紧张。”吉川笑着推推眼镜。他瞄眼已经快要见底的输液袋，按下窗边的铃呼叫护士前来拔针，“还请多注意身体——希望下次不会在医院见面了，日暮小姐。”
啊、就不能别再见面了吗……
在心里嘀嘀咕咕的花梨脸上神色不变。她错开目光不再与吉川对视，讷讷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吉川眉头微挑倒也没对她这副不想说话的模样不满。他看着护士拔了针头，然后跟从家里带了热粥匆匆赶来医院的日暮妈妈道别后率先离开。
对上妈妈满含笑意的双眼花梨浑身一僵。她缩缩脖子用颤抖的音调主动认错：“妈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哎呀，花梨为什么要和我道歉呢？”日暮妈妈随手把保温桶放到台子上，两眼弯弯地说，“你没有做任何应该向我道歉的事情哦。”
“……我再也不敢了，真的我保证！”
“嗯嗯，妈妈后面还有点事所以今天是草太来接你回家。”
完蛋。
已经预见惨痛未来的花梨顿时垂头丧气。
盛好热粥端到花梨面前的日暮妈妈见她这副模样无奈地叹口气，“花梨，你知道我们有多害怕你出事吗？”
“……”
“医生说你现在的体重非常不健康。”日暮妈妈抿唇，看着花梨的眼神格外担忧，“戈薇离开之后妈妈只剩下你和草太了，花梨。”
“妈妈……”花梨咬住下唇。
她其实清楚自己这段时间体重异常下降的事——纵然表面上看不太出来，但她其实因为泉奈的事情非常焦虑，生怕哪天睡醒就发现自己去到了陌生的时代。
再加上截稿日……嗯，硬要说的话可能截稿日的到来才是令她焦虑烦躁的根本原因吧。
“我保证，妈妈。”花梨抬起头，“我一定会好好爱惜自己身体的。”
“妈妈相信你，花梨。”日暮妈妈摸了摸女儿的头发，眼神温柔，“草太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一会儿你们一起回家吧。”
“诶、妈妈——？！”
*
好不容易交了稿的花梨看着邮件界面编辑回复的“五天内我要看到下个月连载的草稿”眼神呆滞。
五天？看见下个月的草稿？
不如直接给她一个痛快吧。
花梨痛苦地闭上眼。
听见她哀嚎的泉奈不由觉得好笑，“有那么困难吗？”
“很难——非常难——超级困难啊！”花梨拍着桌子心态都崩了，“五天！只有五天！这个魔鬼她甚至不愿意多给我两天凑个一周啊！”
没料到她反应这么大的泉奈有点惊讶，“但你只用了三天就……”
“不一样的，泉奈。”花梨沉重地捂住脸，“那是在灵感爆发的情况下用透支生命的代价换来的——你看我今天被草太骂成什么样了，反正我不敢再尝试这种作死行为了。”
“作死？”
“啊、类似于自寻死路？”
“我懂了。”
泉奈沉思了一会儿，先问花梨编辑给出的五天时间有没有商量余地，得到对方“不敢”的答复后纳闷地问她理由。
哪怕是被视为工具的他们在接任务的时候也会和雇主商讨更改不合理的内容，按理来说花梨只要告诉对方自己需要修养身体应该就能要求时间宽松点吧？
花梨心虚地移开视线。
她黑瞳转了转，转而提起今天在医院见到吉川警官的事。泉奈有些疑惑，不明白她为什么特地讲起这个。用指腹来回摩挲速写本封面的花梨犹豫数秒，小心翼翼地请求泉奈陪同自己去附近那条巷子看看。
“花梨。”泉奈不赞同地皱眉，“我现在实力下降很多很容易出意外。”
“但是现代没有忍者、没有妖怪，也没有其他奇奇怪怪的东西嘛。”花梨拖长语调，“不用进去，就在巷口让我画个写生找找灵感。”
“……现在？”
“吃过晚饭再去吧，七八点的时候外面天还没黑但也算不上‘逢魔时刻’，就当出去散个步。”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花梨立马欢呼出声。她兴致冲冲地将速写本和铅笔一股脑地丢进背包里，然后又跑到庭院中抱起小胖转圈圈。喜悦的笑声让正在写作业的草太忍不住从窗户探出头问她怎么了。
“泉奈答应陪我去巷子那边散步了！”花梨扬起笑脸，“我画完速写再回家——好久没有外出写生了呢。”
难怪。草太了然地点头。
毕竟花梨上次出门写生还是犬夜叉哥哥在的时候，已经过去好几年了啊。
想起戈薇与犬夜叉，草太目光落在院子里仍旧像个高中生一样的长姐身上不由心生感慨。时间给妈妈的脸上留下皱纹、让爷爷的腿脚行动起来越发不便、曾经就不爱活动的小胖因为年老成天睡在舒适的地方懒得动弹，就连他都褪去了曾经的青涩长高长大——
唯独花梨是不同的。草太想。
已经22岁的长姐时间仿佛被停滞在18岁，但18岁以前的她……
算了，想那些事情又有什么意义呢？
都过去这么久了。
收回杂乱的思绪，草太大声叮嘱花梨让她注意别被晒伤小心蚊虫后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作业上。
“起码她还会笑……就这样吧。”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