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耽]云巅之上》承君诺

9、第 9 章

　　前往飞行部的路上，柏舟坦然地向前走，顾意也不落后。

　　“一会见到安部长，他不问你什么都别说。”柏舟心有愧疚，本来是件小事，要不是因为他也不会闹得沸沸扬扬。听说微博上都传开了，对公司来说，这不啻为一件重大的飞行事故，柏舟已经做好了禁飞准备。

　　顾意听出了柏舟的话外之音，他紧跟着柏舟的脚步，没有答应：“是我这个乘务长没有处理好旅客的需求，起因是我，要处分也该处分我。”

　　虽然对顾意带着歉疚，但听见顾意这句话，柏舟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赌气道：“随便你。”

　　三下敲门声后，屋内传来了一声“请进。”

　　打开屋门，柏舟和顾意径直走到了安夏赟的面前，打了个招呼。

　　作为柏舟学长的安夏赟看着面前的学弟直摇头。

　　柏舟与安夏赟关系不错，对方毕竟是自己的领导，确实也是他惹出来的事，为了不让安夏赟为难，柏舟当先说道：“安部长，这事是我冲动，我认错。”说着，柏舟俯身向安夏赟鞠躬道歉。

　　安夏赟看着柏舟直叹气，他认识柏舟这么多年，知道柏舟的脾气。除了追女孩子柏舟不太冷静外，论工作态度和驾驶技术，柏舟绝对是京南航空里数一数二的。万万没想到，安夏赟如此看好的一个人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直接在飞机上跟旅客争执，甚至还要动手。

　　“你说说你啊，为什么这么冲动？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谁，干嘛跟一个这里有问题的人掰扯呢？”安夏赟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气不打一处来。

　　柏舟笑了：“您也说了，她这里不好，我要是跟她讲道理她也不听啊。”

　　“那你就跟她一样不讲道理？”

　　“安部长，柏机长并没有不讲道理，起初柏机长就把航司规定说给何女士听了，是她执意要升舱。”顾意替柏舟解释道。

　　安夏赟这才注意到顾意，他打量了一眼顾意，又叹了口气：“顾意你也是，夏姐带你的时候一直在夸你能干聪明机灵，确实你这几年表现很不错，但你怎么也犯这种错误？”安夏赟点了下顾意，又点了下柏舟，无奈地说，“你们俩在我看来是连小错都不会犯的人，今天一个何曼就让你们俩乱套了？”

　　“她先动手打人了。”柏舟走到顾意身边，指着顾意泛红的半边脸，气愤地说，“而且她还辱骂方柏乔和顾意，这也错在我们吗？”

　　网上的视频传得到处都是，安夏赟第一时间就调了安全员的执勤录像，了解了大概。

　　若是脾气暴躁点的人遇见何曼这样的，早吵起来了。事实也的确如柏舟说的，是何曼先辱骂了方柏乔和顾意，一切的起因皆是何曼，但是作为机长的柏舟和乘务长顾意没有很好地处理好这件事就是失职。

　　“先给你们透个气，这事已经激起了舆论，可能要派人下来做调查，也不是公司说得算了。”安夏赟实在不忍心两名优秀的员工受到处罚，可这也不是他和公司能力所及了，他只有先按照公司的要求，让两人禁飞。

　　“至于禁飞多久，等事件调查完了再说吧。”

　　柏舟来之前就料到了结果，顾意却没想到影响会这么严重，他还想替柏舟解释，柏舟对他摇了摇头，向安夏赟表示自己接受公司安排。

　　安夏赟苦恼地摆手让柏舟和顾意先离开，他还得想想怎么尽量将这件事的处罚降到最低。

　　回去的时候，顾意很担心柏舟。他并不在乎自己被禁飞，但是柏舟不一样。顾意知道柏舟从小的理想就是飞翔在云巅之上，虽然安夏赟没说禁飞到何时，但论这件事的影响，只怕不是三四个月的事情。

　　“柏机长，这事与你无关，我再去和安部长说明，这是我的工作失误。”说着顾意转身就要往飞行部走。

　　柏舟一把拽住了顾意，摇头说：“与何曼产生争执的是我们两个人，不论是我们谁揽下这个责任，调查的都是我们两个人。你现在去找安部长，只会让安部长难做。顾意，你是一个比我冷静的人，这件事我们俩只能接受公司的安排。”

　　顾意看向柏舟，眼里都是心疼。如果他能够坚持一下，不让秦熙喊柏舟来，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对不起，是我没承担起一个乘务长的责任。”

　　柏舟耸肩轻松地笑了起来：“没事，我信公道自在人心。而且，公司给我们放假不挺好吗？就是只能拿基本工资了，也不能出去转转。”

　　顾意知道柏舟说得轻松，心里怕也很难过吧。如果真的离开了心爱的云巅，柏舟还会是那个柏舟吗？

　　柏舟还没到家，方柏乔的电话就打来了。

　　电话里，方柏乔义愤填膺，想替自己的大哥打抱不平。

　　“视频我看了，何曼就是在找茬嘛！”电话那头，方柏乔气鼓鼓地说道，“她分明就是在针对我和苏老师，与你和顾意有什么关系。”

　　柏舟把车停好，安慰方柏乔：“没事，公道自在人心，我们都没错，何必在乎她说什么做什么呢。”

　　“大哥，你老实告诉我，公司有没有处分你？”方柏乔担心地问。

　　被停飞的事情也瞒不住，何况方柏乔是自己的妹妹，也没必要去瞒她，柏舟显得很轻松地将停飞的处分告诉了方柏乔，谁知方柏乔当即就炸了。

　　“凭什么要你停飞啊？你们公司还讲不讲理了？”

　　“这是必然结果嘛，跟公司无关。出现舆情一定要上报处理，就是走流程。你安心拍戏，还有几天就杀青了，别与何曼较真。”想想方柏乔拍的戏还没杀青，柏舟不无担心，生怕方柏乔冲到何曼面前和她理论了。

　　“我知道了，但是大哥这委屈我一定会替你们讨回来。”

　　虽然方柏乔现在不在面前，但是柏舟已经能脑补出方柏乔撸起袖子找何曼干架的画面了。柏舟笑着摇头，过了一会才注意到刚才方柏乔好像把他和顾意说成了“你们”，柏舟想纠正下方柏乔，才发现方柏乔已经挂电话了。

　　禁飞归禁飞，但也不是哪里都能去的。

　　机场周围这几天总有不少记者埋伏，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安夏赟告诉柏舟和顾意公司的意思让他们俩在家里先写检讨反思，等调查组来了把检讨给调查组看，公司也好替他们说话。

　　柏舟每天写一封思想汇报，都快把网上的模板抄完了。看着桌上写了一叠的纸，柏舟觉得自己手腕隐隐发酸。

　　“何时是个头啊——”柏舟仰躺在沙发上，像条搁浅的鲸鱼。

　　调查组也是奇怪，都过了三四天了还没进驻京南航空公司。柏舟每天会发微信问安夏赟情况，安夏赟只说公司目前还没接到通知，他也不清楚到底怎么了，只叮嘱柏舟好好写检讨，字迹要端正，不要潦草，还让柏舟也关心下顾意。

　　同是天下沦落人，柏舟划拉着微信好友，手指悬在顾意的微信头像上，犹豫着要不要点。好歹是顾意替他挡了何曼的巴掌，自从那天在公司分开后就再没联系了，柏舟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太不厚道了？而且安夏赟让他关心下顾意，既然如此，那就以公司的名义发条微信给顾意，顾意也不会多想吧。

　　在柏舟刚准备点开顾意微信的时候，微信提示声响起，吓得柏舟一个激灵。

　　顾意用微信发了一条微博链接给柏舟，柏舟看了眼标题，悬着三四天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难怪调查组迟迟没来，原来是何曼被封杀了啊。

　　柏舟松了口气，刚准备给顾意回微信，安夏赟的电话就来了。

　　“看到消息了？调查组刚打电话来了，说让我们按照公司规定给你们记过处分，公司说你们再补几天的检讨凑齐一星期，下星期回来交给我，不过奖金是没了。”这个处分算是很轻的了，只要能再飞，柏舟不在乎奖金多少。

　　“谢谢学长！”柏舟一激动，喊出了多年没喊的称呼。

　　电话那头安夏赟纠正柏舟：“没大没小，是安部长。”

　　“是是，谢谢部长。”柏舟连忙改口，然后想了下又说，“那个，我这几天心理压力实在太大了，能不能申请休三天年假，做做心理建设啊。”

　　其实柏舟想的是等事情的热度彻底降下来再回去，这样关注度也不高了，正好也请顾意吃个饭，向他道谢。安夏赟也是这样的想法，当即答应了下来，还不忘让柏舟告诉顾意，公司也给顾意放三天年假。

　　“还有啊，人家这次为你挡了一巴掌，你得好好谢谢他。说句实话，何曼针对的根本不是他，作为乘务长他没有处理好纠纷是他的错，但于私来说，他挨这巴掌是无妄之灾，是不是？”安夏赟说道。

　　其实不用安夏赟提醒柏舟也打算这么做，这不正好准备发微信给顾意，就接到了安夏赟的电话了吗。

　　“谢谢安部长提点，我知道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