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想要见到的人、结束、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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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这就是最后一个了。”
鬼魅般的声音在他身后幽幽响起，一秒前还被远远甩在身后的面具人，顷刻间已悄然而至。手中提着的黑色源石长剑，已经穿透他的胸膛，血线逆着剑锋缓缓倒流，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就在这时，身后的面具人抽回长剑。重物倒地声响起，尘土四溢。阳光下，萨卡兹杀手的古旧黑衣在沙尘弥漫间猎猎作响。他卸下微笑的灰色面具。倒在地上的萨卡兹，他的脑中，被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完全占据。
萨卡兹的杀手、灰色的死神使者——居然有着这样的外貌吗？不是肤浅的美与丑，而是那种好似魔鬼的——
但猛地，他的想法中断，双眼大睁。
淌血的黑色剑刃，这一次贯穿了他的脑干。
“任务在身。就麻烦你在此长眠吧。”■■说。
6、
“谢谢你，雇佣兵，你忠诚地完成了任务。对应的佣金巴别塔会照常发放。”巴别塔的人事干员对■■说，口吻公事公办。
原来这个时候，罗德岛还名叫巴别塔。■■对眼前的报告翻看了几遍，一边百无聊赖地想着，一边合上报告。他还戴着那灰色的面具，附身前倾，直视人事干员的眼睛。
“巴别塔需要我这份战力吗？”他轻轻说。
“巴别塔需要任何愿意参与进我们的事业与理想、并为之履职的干员。”
■■随即朝后靠回去，重新坐进椅子。
“需要我做什么？”
人事干员叠收起其余报告，一边像■■一样后仰，一边露出淡笑。
“只是一次测试。”
7、
走在罗德岛舰内的钢铁走廊上，脚步声沉闷地回荡。这样的感觉，令■■响起77周目、乃至更久之前在这艘钢铁船舰的上发生的事。
出了人事部，按照人事干员的指点，■■往左走到尽头，见到熟悉的电梯。它连通楼层，如今也能通到训练室所在的一层。
红色指示灯亮起，梯门打开。走进电梯前，■■回身瞥了一眼走廊。空空荡荡，有几扇门开着，他能感到里面的人的呼吸。不过，遗憾的是，没有他想见的那个人。
他遂走进电梯，在角落闭目等候电梯门关闭，落入下层。
和二层的寂静不同，一层人来人往，■■穿过长廊时，来自巴别塔的干员，时不时拿着不同的东西与他擦肩而过。
但却并不让人感到热闹。反像是受到压抑，滚滚沸腾的熔浆就存在于这喧闹之下。这是因为罗德岛的一层是食堂和训练室的所在地。但同时，内战覆灭了卡兹戴尔，战火至今未熄，逼迫每个人成为士兵，手刃同族。
——现在，训练室的大门近在眼前了。
■■快步靠近推开大门，一边走进训练室，一边朝门内存在的测试教官自我介绍：“打扰了。我是申请加入巴别塔的雇佣兵……”
然而很快，他说不下去了。面具下的眼睛捕捉到那个人的时候，他被迫停止了语言。
“你是■■？”那个人说。
“我是。”
■■闭眸，很快稳下心神，点头道。
“很高兴见到您——巴别塔的博士。”
从那个人的身影出现的一刻。远在所有的周目开始前，最初的记忆骤然复苏。
8、
一如往常的午后，罗德岛本舰的医务室，空气飘散着消毒水的味道。这是一场困难的手术，因此在场的医生并非往常的寥寥数人。
每个人都紧绷神经，强打精神。中央医疗灯光照射下闭目沉睡的人，心脏、脉搏，微弱宛如颤动的鼻息。即使凯尔希医生亲自操刀，这场手术也依旧持续了一天一夜。直至此刻，仿若死而复生的奇迹，才终于在手术台上降临。
“■■，感觉怎么样？”
才从无尽坠落的黑暗中睁眼，■■就听到了这句问话。他的源石技艺「滞留」，难不成把他带回了生者的人间吗？
他没来得及回答。脑海中刚浮现这样的猜测——就听到了另一道声音。医生的外围，一个手放在大衣兜内、孑身站立的人以仿佛机器般的口吻说：“你还记得些什么？”
“博士……”一位医生欲言又止，被旁边的同伴拦了下来，对他摇摇头。
身边的这位医生这样称呼那个人。
■■向身体发出转头的命令。手术台上，面色苍白如纸、介于少年和青年间的人，将那双眼睛看向博士的位置。
“你还记得些什么？”
未得到回答，博士逼近过来，兜帽下模糊不清的面庞，似乎有一双冷酷的眼睛正凝视着他的表情。
“还记得……”
整个手术室的眼睛都停在他的脸上，观察他干裂的唇角，将要以什么口型吐出字句。
“——特蕾西娅殿下、她的死状。”■■弯起眼睛，对着博士一字一顿道：“您好奇吗？”
这冒犯的词句出口，不知名的源石技艺威压从身后轰然倒下。像是崩裂的冰川，流泻向山下无力抵抗的幼小人类。转瞬间，■■的意识被这倾倒的冰川吞噬，掉落进冰冷的深海缝隙。
刚刚从死亡中抢夺回来的意识、现在再度陷入沉眠。
9、
“——那告诉我，您希望我怎么做？”
那把漆黑的源石长剑，剑锋上暗光闪烁，锋锐的剑芒纵向而下，卡在两个人的脖子上。一个上方跪地、持剑，一个下方半躺、如待宰牛羊。
上方的人、像一道阴影朝下逼近过去。
“要我为您隐瞒您手上殿下的鲜血？”
巴别塔的殿下、特蕾西娅在内部的背叛与外部特雷西斯的军队夹击下，死于腹背受敌的袭击。出逃卡兹戴尔的计划随着护卫的王的死亡就此中止，再次启动时已经更名，面目全非。
特蕾西娅的死因，已解体、更名为罗德岛的巴别塔至今仍在追查。最为重要的线索、纠缠在那时驻留其身侧的人身上。从死神手里夺回的生命，带着最重要的答案。
“回答我吧。需要我为您做什么？”
那声响回荡着悲痛，又似乎空无一物。直到那只被手套包裹、冰凉的手覆上他的眼睛。
“■■■■——”
……
月光下照耀的，是自刎的尸体。
粘稠的腥红液体，从脖子里流出来。
——漂泊的生命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因为那个人的一番话语，■■接过了他赐予的使命。那一刻——死于所爱之人、用名字与魔鬼做交易的漂泊者。此刻所有的「可能性」已遍历他手。
终于结束了。终于开始了。
10、
“你的源石技艺是？”那个人朝他问。
“——是「一见钟情」。”面具下，■■莞尔一笑，“博士。”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想要见到的人、结束、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