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保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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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的？”
“小华”听她这么问微微愣了下，随即也弯起了嘴角，模棱两可道：“也许呢？”
他不正面回应，姚知渔也知趣的不再多问了。
俩人说话的功夫，楼道里的声音越来越响。
姚知渔的耳朵一向灵敏，能清晰的听到这楼上楼下的动静。
离得最近的楼梯口率先上来了两个学生（鬼），边走边聊，话里话外都是抱怨，一只先道：“嗐，这次来的三个人也太机灵了点吧，不光没走错班，连那么难的广播体操都会做，还有一个干脆就不上当，人连操场都不下来就跑了！”
另一只附和：“是啊，在底下罚站了大半天，好不容易等来人了结果没下来就跑了，连气儿都没闻着，可馋死我了！”
为首的那只：“真羡慕那两班的啊，吃不了肉好歹还能蹭点血喝，啧......”
说话间两人（鬼）就走进了教室，刚一进门话音就戛然而止，滴溜溜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径直朝姚知渔走了过去。
姚知渔心头一惊刚想后退往后排跑，就被“小华”抓住稳住了身形，眼看俩鬼就要直直朝她撞过来，可“小华”依旧没有松手，反而安抚般在她手上轻拍了两下。
然后姚知渔就惊异的发现，那俩鬼并没有撞到她，而是直接从她的身体里穿过，走到教室后排的位子上坐了下去，从头到尾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很快，门口陆陆续续进来了很多学生（鬼），也都径直穿过姚知渔各归各位，没有一只的眼神在她身上停留过，和刚才在操场上直勾勾盯着她的情况完全不同。
好像这些鬼突然之间，全都看不到她了一样！
姚知渔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和手臂，触感丝滑如绸缎，身上好似穿上了一件隐形的衣裳，看不见但却摸得到，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
她想起这个“小华”刚才摘掉她书包的时候，身体突然感受到的那点负重感，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盖在了身上一般。
难道，这“隐形衣”是他给自己披上的？
姚知渔若有所思地摸着身上的“隐形衣”再次看向“小华”，眼神带着询问，而后者回给她的依旧是温温柔柔的笑意。
叮铃铃，上课铃声敲响。
一个女（鬼）教师踩着高跟鞋走进了教室，随着班长（其中一只鬼）一声令下：“上课！”
全班（群鬼）起立，“小华”也跟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起喊：“老师好！”
“同学们好，请坐！”
众鬼纷纷坐下，“小华”也准备落座，可是就在他快要坐下的时候，旁边那只鬼却突然腿一蹬，将他的椅子一脚踢开，“小华”不防猛的一下就坐倒在了地上，班上登时发出一阵哄笑声。
无数张鬼脸上全是邪恶的、放肆地笑容，甚至连女（鬼）教师也没说什么，嘴角噙着冷笑漠然地站在讲台上，冷眼旁观这一幕。
而“小华”从始至终都低着头什么也没说，像是习以为常一样，沉默地从地上爬起来摆好凳子坐下，对于恶作剧地同桌更是一个怨愤地眼神都没有。
闹剧结束，女（鬼）教师才出来维持秩序，她犀利的眼神在下面扫了一圈，众鬼放肆地笑声渐渐停歇。
女（鬼）教师似乎非常满意自己的威严，脸上又多了几分冷酷和高昂的神情，拿起花名册，高声点了个名：“小华!”
最前排，刚刚坐好的“小华”又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女（鬼）教师看着他，眼神闪过一丝阴狠，嘴角更是裂开一个诡异冷笑，音调也提高了好几倍，一字一句尖声质问道：“你为什么没有去上课间操？！”
“小华”低着头不敢跟她对话，只小声的替自己辩白道：“我感冒了......”
然而女（鬼）教师对他的回答似乎非常不满意，凶神恶煞的张开血盆大口冲他咆哮：“大点声！没吃饭吗？！”
“小华”把头低的更低了，努力提高嗓音回答：“感冒了！”
“感冒就可以逃操吗！我看你就是故意躲懒！”尖利的嗓音听着像钢尺划过铁器一般，异常刺耳。女（鬼）教师显然对这个理由非常不满，啪的一声将手上的花名册扔在讲桌上指着“小华”毫不留情道：“滚出去罚站！”
“小华”听到这句话，一直低垂的头终于抬了起来，他脸上没有丝毫受挫、窘迫的神色，反而微微勾起了唇角，拉起姚知渔的手平静地走出了教室。
到了阳光正好的走廊。
阴霾一扫而空，上午的阳光格外温暖闪耀。
“小华”拉着她的手一直往前走，并没有在走廊罚站的意思，他们俩走过好几间坐满鬼的教室，姚知渔远远的就看见了被一脚踹出教室的眼镜男，和哭的眼眶红肿也同样被赶出了教室的严乐清。
他们俩身上似乎都受了些伤，衣服被划破了好几处，上面血迹斑斑，脸颊和脖子上也道道抓痕，泛着乌青，甚至都有些发黑了......
尤其是严乐清，身上只有一件校服外套敝体，两条腿上伤痕累累，触目惊心。
姚知渔联想到课间操结束时，在教室里听到的那两个鬼魂的对话，大概也猜到这伤是怎么来的。而且不光如此，二人似乎还被水淋过，浑身上下湿漉漉的，脸上也沾着许多的粉笔灰，看起来在教室里也受了挺多折腾。
此刻，正乖乖站在教室门口罚站。
看到这一幕，姚知渔想起刚才在教室里发生的事儿，终于有点明白了这个“游戏”的设定了。
三个书包对应三个人，三个身份。
从他们三个来到这里开始，就分别代表了“小亮”、“小芳”、“小华”。
而刚才教室里发生的那一切，原本都应该是她经历的，此刻却全都由他代替。
“谢谢你。”
想清楚这一层，姚知渔停下脚步，出声道谢。
“小华”听到她的声音也丝毫不觉得意外，转身扭回头目光温柔依旧。
他比姚知渔高出一个头还多，伸出手正好能够到姚知渔地头顶，于是就轻轻的在上面揉了揉，语气像是待自己地妹妹一般温和亲昵：“不用谢，这些本来就不该是你经历的，你和他们不一样......”
他们？严乐清和眼镜男吗？
姚知渔心中不解，还想继续追问，但“小华”却不给她这个机会，重新拉起她的手笑着说：“快中午了，饿不饿？带你去吃点东西。”
胃很应景地咕咕叫了一声，姚知渔压下想要继续询问的念头，也不再多言，跟着“小华”继续往前走。
她是真的有点饿了。
俩人牵手走下教学楼，小华带着她在校园里七拐八拐，很快就到了一栋大楼前，两个红漆刷上的大字“餐厅”挂在楼顶上。
进门是一排排的窗口，每个窗口处都有一只鬼大妈在哪儿等候着，窗口前面摆放的是各种肉食，看上去色泽鲜美，香味儿四溢。
只是唯一奇怪的是，这里只有肉，没有菜。
连米面这种主食都没有，全是荤腥。
姚知渔不知为何闻到那肉的味道，胃里就一阵恶心。明明是香气扑鼻的肉香，可是到了胃里就只有翻江倒海的呕吐感。
“小华”看她这难受的样子，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个小喷壶，对着姚知渔喷了一下，壶里清新的桂花香就瞬间压盖住了肉的味道。
姚知渔不恶心了，但是看着每个窗口前摆着的荤腥，她是一点胃口都没有的。
所幸“小华”并没有给她买任何窗口的食物，而是拉着她一路走到了餐厅最角落的小窗口前。
这个窗口单独开在最边角位置，没有人看守卖饭，桌子上也什么都没有摆，空荡荡的。
但“小华”依旧从衣服里掏出来一张蓝色的卡，对着那机器刷了一下。
然后原本空荡荡的桌子上就出现了一张红色的桌布，“小华”微笑着问姚知渔：“你想吃点什么？”
“鱼，小黄鱼。”
她话音一落，那红桌布上就出现了一大盘油炸小黄鱼。
“还有呢？”
“虾仁汤。”
红桌布上又变出了一碗虾仁汤。
“喜欢吃海鲜？”
“嗯，家乡菜，很久都没吃过了......”
随后，姚知渔又报了几个菜名，全是海鲜。红桌布上一一照着她说的，全变了出来。
俩人在餐厅角落落座，“小华”把她点的菜一一端到她面前，然后坐在她对面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吃，一点动筷的意思都没有。
姚知渔尝了一口，那味道非常正宗，是她家乡做的口味。
她吃着吃着，忽然抬起头看着对面的人，没来由地笑着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海鲜过敏啊？”
话音刚落，“小华”脸上的笑容就微微凝滞住了，姚知渔还保持着一个姿势，表情都没有变化，眼神一动不动盯着他看。
那双漆黑的瞳仁里，再一次倒影出了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影子。
时间好似静止了一般，直到一声叮铃铃的下课铃响起，才打破了这份宁静。
他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又恢复了以往温柔的笑容对姚知渔讲：“这些是给你准备的。”说完就起身走到前面的窗口打了一盘肉，端了过来，自己吃了一口。
餐厅外，鬼声汹涌，无数学生（鬼魂）挤进餐厅排队打餐，渐渐就热闹起来。
两个调皮鬼一前一后跑过来，走到姚知渔他们身边。
俩鬼还是看不见姚知渔，都是冲着“小华”而来，脸上挂着恶意的笑容，一个伸手从口袋里抓出一只蟑螂扔进了他的盘子里，另一个端起他的盘子使劲儿吐了口吐沫。
然后嘻嘻哈哈放下盘子，又闹着走远了。
而“小华”从始至终不发一言，只是低着头，就当没看见一般。
他熟练的用手捡起那只活蟑螂放回地上，又用刀子切掉被吐了吐沫的那块儿肉，无动于衷的抬起筷子准备继续食用，却被姚知渔伸手拦住。
“别吃了。”
也别再，任由他们欺负你了。
姚知渔深吸了口气从位置上站起来，捡起地上那只蟑螂，眼神一扫，就往刚才捉弄小华的那两个调皮鬼走去。
她穿着“隐身衣”，没有鬼魂看得到她。
那两个调皮鬼正面对面坐着吃肉，姚知渔趁其中一个不注意，直接把蟑螂丢进了他的盘子里。
这调皮鬼还以为是对面这只在捉弄他，登时就怒了，张开血盆大口就咬了上去。
而被咬的那只也不甘示弱，尖利的鬼爪也冲着对面的鬼招呼了上去，一时间俩鬼打成一团，疯狂撕咬起来。
姚知渔看他们打起来也就放心了，又不动声色的回到了座位上，继续喝起了虾仁汤。
而她对面的“小华”愣愣地看完她这番举动，不知是惊讶还是感动，好半天都没有说话，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用过饭后，俩人一起走出了餐厅。
姚知渔伸手拿回了他的书包背上，同时一把扯掉了身上的“隐形衣”还给了他，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丝毫没给“小华”反应时间。
没有了“隐形衣”，她一下子就暴露在了众鬼面前。
餐厅里所有鬼魂的目光全都被她吸引，原本一个个大口吃肉的鬼魂们嘴里的肉突然就不香了，一个个盯着姚知渔口水流了一地。
但姚知渔一点也不慌，背起书包对“小华”说：“谢谢你保护我，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受欺负。”
接下来的路，就让我自己走吧。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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