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同男的自我修养》duor

36、软肋

　　当江纪言踹开门的时候，手电筒的光都照进黑暗的屋内，白皙的手臂被针孔扎入进入，许雾深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注射器内的液体都推进去了，警察把男人按在地上，手铐把手铐了起来，陈辉阳先是跑到他身边，看到地上打碎的药瓶，眼睛都直了，方许生抱起许雾深摸着他的脸试图叫醒他。

　　江纪言就站在门口没敢向前，看到现场让他窒息，这躺着的人怎么可能是许医生呢？

　　“是钾水，赶紧把心电监护拿过来，还有糖钙，快”陈辉阳声音都颤抖，针头掉了下来带着皮肤渗出的血液，江纪言这才回过神跑了过去，他当年大学的时候，就发表过一篇高钾对于心肌收缩力的影响，现在呢？陈辉阳要干嘛？哦，他在用糖钙拮抗钾，握着冰凉的手，江纪言手抖的可怕。

　　“雾深……许雾深...你...别这样”江纪言哽咽的把他手上的灰尘抹开，眼泪滴在他的手背上，越弄越脏。

　　“心律还算可以，估计是量不多，我们先带他去医院，这里挑战有限啊”陈辉阳推了一些糖钙进去，但是量很少，他也怕等会浓度过高二次伤害更惨，江纪言看了一眼心电监护，就把他背了起来，这里车进不来，救护车在外面等着，现在只能撤离，陈辉阳拿着心电监护跟上他的步伐。

　　车上的医生护士围在他身边，江纪言只能和方许生坐在一边看着，放上警报器，一路飞快到达县城。

　　“还给……还给我”许雾深意识不清，手一直抓着那些心电监护的线，有些烦躁，江纪言看着他空空的脖子，就知道他想要什么了，抖的可怕的右手握住他的手，左手再搭上去，越想控制越是控制不住，救护车开的飞快，很快就到了急诊的入口，一路被推入抢救室，门一关帘子一拉，家属在外等候，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江纪言觉得很吵，急诊室家属的哭声让他不安，陈辉阳蹲在地上，一脸的自责，方许生也没说话，一直盯着抢救室的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医生出来了，方许生和陈辉阳先是过去询问情况，江纪言略过他们，在感应门还没关上的时候进去了，有些白布遮盖了一些患者，家属们哭的撕心裂肺的，有些床位帘子拉上，里面在争分夺秒的抢救着，他看到了没有什么月色的许雾深了，安安静静的躺着，输液架上三台泵在匀速的走着，心电监护上的波形看着还算可以。

　　床边没有椅子，江纪言只能跪在地上，把手伸入被子摸到他微微热起来的手背，那颗不安的心脏才肯恢复到正常的跳动。

　　“许雾深你个骗子，去的时候答应我什么？嗯？结果把自己弄的全部都是伤口，你个骗子，从来不把自己当回事。”江纪言摩挲着他淤青的脸颊，长时间没喝水的嗓子哑的可怕，被子下的手紧紧握着他的手，把脸埋在被子上憋着嗓子痛哭起来，太可怕了，天知道他有多怕医生出来就跟他说“去看看他最后一眼吧，没有抢救的意义了”这句话。

　　方许生他们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大男人跪在床边肩膀抖动得厉害的抱着另一个人，人是共情的生物，他们就站在一边，方许生眼眶发红。

　　护士过来要把他转移到留观那边，腾出位置准备接收下一个患者，陈辉阳只能上前拉起江纪言，留观那边更是吵闹，但也没办法，明天有床位才能转到心血管科那边继续观察。

　　江纪言出去吸烟区那里抽烟去了，右手还在颤抖，他也没再理会，左手夹烟，吞云吐雾起来，以前尼古丁还能安抚他的内心，现在一包烟都快要抽完了，回想起那个发霉的屋内，后背还是一阵发凉，如果再晚点许雾深会怎么样？钾水的量要是再多一些……完全不敢往下想。

　　“别抽了，再抽下去等会肺癌找上门”陈辉阳把他手里近空的烟盒拿了过来，自己拿出一根烟点火抽吸起来，呼出一口烟后就望着黑暗的天空说：“你这手是好不了了吗？”

　　江纪言低声笑了一下，“是我的问题，医生说是我自心理暗示，不是手本身的问题，一紧张焦虑就这样”无奈的抬起那只不受控制的手苦笑一番。

　　“雾深这件事，对不起，是我没看好”陈辉阳手指摩挲着烟嘴的位置，半咪双眼看着前方，江纪言把烟头掐灭，拍了拍手说：“他这么大人了，你又不能绑着他，自责什么，都是自己选择的路而已，回去看看他先”背对他挥了挥手大步往前走。

　　人就是这样，不管别人怎么跟你说要好好爱护自己，但事情真的发生了，还是会控制不住选择那条自己心里早就选好的路，许雾深这样善良的人，怎么可能会视而不见呢。

　　“查过了，这个人是当年被拐卖的小孩之一，现在名叫张开浩，他对自己所做的事情表示毫不知情，我猜他想用精神问题逃避责任”助理说的话都让江纪言听到了，方许生冷笑一声，盯着躺在床上的侄子说：“精神病是吧，那就这样吧，我有的是方法让他付出代价”

　　“今晚我在这里守着吧，你们回去休息，明天过来”江纪言双手插兜站在边上，方许生把长命锁放在床旁桌上就起身说道：“刚刚从警局拿回来的，明早我们来换你”说完就离开了，对于许雾深受伤这件事，江纪言的表现他可全看在眼里了，见多太多的虚情假意的方许生这次也愿意放下偏见，接纳这个人了。

　　桌子上的长命锁沾了点血迹，江纪言把视线转移到许雾深身上，往日种种浮现脑海中，第一次见面再到中间发生的一些事，再到现在，他的许医生真的是一直在发光发亮。

　　“快点醒来吧，雾深，让我听一听你的声音也好”嗓子哑着，趴在床边握着他的手，温暖的手才能让江纪言知道现在的许雾深是平安的，这样，他才能心安。

　　中途，许雾深烧起来了，说了一些没有逻辑的话语，医生过来看了一下后，又加了一些补液，一直到天亮，江纪言也没有合眼，方许生到来的时候，是强制要求江纪言回去休息，他知道这一路奔波，这人可是一直没睡过，等他宝贝侄子醒来，他倒是病倒了，操心的还是雾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