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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论权虉力意志 ...

  •   凡认为xxx制虉度是专门制造罪人的,那他们至少没有看清一个根本性的事实:罪恶的制度并非由罪人建立,而恰恰由那些确信已经找到了通往天堂的惟一道路的积极分子所建立。他们大无畏地捍卫这条道路,并因此而夺去了许多人的生命。但若干时间以后,事情变得无比清晰明了,原来天堂并不存在,而那些积极分子也就成了杀人凶手。---《笑忘录》

      无论是回溯纳粹德国的集中营或者法国大革命的绞刑架,我们都不得不承认上述引用就是真理。我们不需要一整本的《乌合之众》来帮助我们理解它,历史已经代替语言诉说了真理。但或许所谓大型革命,大型失败,大型战争的比喻太过于抽象,不仅是历史本身带给人的宏大之感,更有文学和艺术额外附加的象征意义。简言之,他们已在艺术之中变得遥远而扭曲。

      那么我们来说一些贴近现实的例子。在这场所谓的战争之中,无论是食死徒还是凤凰社,都是一群自认为找到天堂的人,他们都在仰望这样或那样的一种天堂,一个既得利益者的乌托邦。每一个怀有期盼并相信许诺的人都可能成为狂热的帮凶,贝拉是这样一类以理想为导向的人,凤凰社的成员们则奉以完全相反的信念。

      我们不需要去讨论或批判那些更深入的层面,比如他们是否是善与恶的终极对立,比如一场运动是否是群氓的狂欢,我们只需要知道这个故事中有这样一个主角,他看待问题的方式永远永远不同寻常。

      哈利并不能阻止贝拉这个恐慌制造永动机——机器的马达其实紧紧握在他父亲的手里。他也不能否定凤凰社持续鼓吹的所谓至暗时刻,但他确实看到了他们背后的乌托邦和狂热分子。打破狂热分子的方法就是让这个世界完全陷入混沌,不再拥有道德楷模和曙光——这让哈利感到极其有趣。

      正如现在,哈德利安踏着多年以前他父亲的脚步步入这座小小的山谷,他在这里渡过了漫长而遥远的童年——或许不那么遥远,但我们使用“遥远”这个词语,是为了让主角充分释放他内心的疏离和隔膜,让这一切充满了多神教的美学和神秘的命运箴言——哈利踏着多年以前父亲的脚步,小包里放着从小巴蒂那里拿来的一个小小的玻璃瓶子。

      蛇小姐在他身后一边滑行一边紧张的东张西望,她痛恨这个地方——上一次她在这里失去了汤姆,她不想这一次会失去她的小男孩。不过她显然多虑了——考虑到究竟是谁让她的汤姆消失的。

      这是1995年的12月,冷风吹进哈利的围巾里,他打了一个哆嗦,给自己和纳吉尼都施展了一个保暖咒—如果不是他要出来,蛇小姐一定还窝在壁炉边睡得昏天暗地。

      “你还好吗?”他担心地看着纳吉尼,这本应是蛇类冬眠的季节了。“你要不要去教堂躲一躲?”

      “再说让我走的话我就咬你,男孩。”纳吉尼嘶嘶地说,硕大的身体摇摆着滑到了哈利的前面,以一个领路人的骄傲姿势向前游去。

      哈利笑了笑,接受了蛇小姐别扭的关心。

      哈利敲了敲面前沉重的木门,过了很久,一个蹒跚的老人才将门打开来,随着刺耳的咯吱声,这座阴暗破旧的小屋露出了一脚。

      “您好,巴沙特女士,我叫哈德利安,是预言家日报的记者,您回复了我的信。”

      老人让开了门,默默的回身煮茶去了。

      “请让我来吧。”哈利走上前接过了老人手中的茶壶,顺手将那个小小的玻璃罐子放在了餐桌上。

      “我给您带来了一些新的茶叶。”

      ————————————

      许多人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哈德利安的姓氏会是“里德尔”这样一个没有名分的字符。

      如果汤姆.里德尔能有任何机会给某个人冠以自己的姓氏,他的选择绝对不会是“里德尔”,这是他极尽可能所要隐藏和逃避的东西,哪怕重新在口中咀嚼这个词语都是一种不耻和亵渎。如果他的孩子将被人称之为“里德尔”先生,那他还不如去自孴杀得好。

      但我们之前已经说过了,关于哈利是如何珍视汤姆所摈弃的一切。他所爱的人正是孤儿院里那头弱小而孤独的恶龙,正是那个挥霍野心的怪物,那个疯子和控制狂,“里德尔”这个姓氏像摄人心魄的原罪一样悬挂在哈利的心上,他喜欢咀嚼这个名字,也喜欢听到这个名字被他人所咀嚼,他们仔细打量这个名字的象征主义内涵,仿佛近距离观赏一尊狄奥尼索斯的雕像。

      在哈利看来——事后证明他年少的智慧是完全正确的——改换名字这一行为完全没能起到压制的作用,相反,这让老汤姆.里德尔以一种格外高大的方式伫立在汤姆的心里,无论他是杀死他们,还是毁去那张同样阴鸷却俊俏的面孔,都让这个问题像书房里的大象那样明显。

      邓布利多考虑的正是这样一个问题。

      他实在无法相信汤姆会和谁生下一个孩子,会让这个孩子有他最为痛恨的姓氏,会给这个孩子莫大的信任和自由。但根据西佛勒斯的说法,他并不是哪个食死徒家的孩子,而是随着黑魔王的归来一起出现的。

      他当然不知道这是男孩自己选择的名字,也不知道汤姆为此有过的懊恼和抱怨。

      他唯一想要考虑的是,这个孩子究竟会带来多少变数?

      ————————————

      “非常感谢您!”哈利欢快地说,他坏心地把玻璃瓶留在了老巴希达的家里,看着里面的甲虫无助地爬到了瓶口又滑落了下来。

      ——丽塔.斯基特

      哈利打从心里不喜欢这个女人,她太会玩弄文字的艺术,哪怕虚假的东西在她笔下也充满了说服力。况且,她还有着极其敏锐的嗅觉,既能满足大众的好奇心和恶趣味,又懂得哪些东西能够引燃yu论,让一个大新闻的热度经久不息。

      只不过她的品味实在有些低俗,又无人给予她好素材,倒白白浪费了她的语言天赋。如果没有这场战争,或许她就是一个戴着夸张的金色眼镜将鸡毛蒜皮吹得天花乱坠的八卦记者,但现如今,她的价值要大得多了。

      “哈利,那是不是你以前的房子?”

      纳吉尼用尾巴指了指距离巴希达家不远处的一幢房子,房屋在爆炸中被毁去了大半,花园里长满了枯黄的杂草和一座斑驳的大理石的喷泉一起被冰雪盖住了。哈利走近它,栅栏的门上刻着许多对尼克.波特的祝福语句,那些慕名而来的人们找不到新的波特家,这里便成为了他们的纪念堂。

      显然不止是汤姆.里德尔一个人要面对乌拉诺斯。家庭和血统,总是长盛不衰的心理意象。

      “走吧。”哈利转身。

      他现在是哈德利安.里德尔了,与波特家没有任何关系。

      改换名字,逃避和大象——如果纳吉尼会作十四行诗,她一定要以一种命运的方式念诵出来。

      她跟着哈利离开高锥克山谷,看着男孩眼里平静又欢快的颜色。

      “偶像的黄昏呐。”

      他轻声笑起来。

      注:前文引用部分出自昆德拉的《笑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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