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科学官在开荒》令瓒

12、专业方向

　　“各位同学们，你们曾经或许疑惑过，学的是勘探系，为什么还有机甲操作、机械设计、语言学等等课程？因为勘探专业实质上是一个对知识结构要求非常广泛的专业。”
　　“一年级你们学的是打基础的通识课，二年级专业课程增多，三年级你们会根据专业分野而深入学习地质矿藏、环境改造、多态生物等方向，四年级会到拓荒军、科学院、机械所、地质院等实习。”
　　“你们中的部分或许会成为拓荒军未来的主力，拓荒军不同于其他军种，目标不在于对内对外的征战，而在于探索未知的世界。我们的主要工作是对一颗未知的星球做出是否值得开发的评价，在我们拓荒军眼中星球的分类只有资源星、宜居星、异星和荒星。”
　　“首先，我们会用星舰上的大型探测仪器对星球进行初步判断，若异兽过多、等级过高直接列为异星，交由各区边防军监视。若毫无珍稀矿产能源且生态环境较为恶劣便列为荒星，可以售卖七十年使用权。若检测到能源矿藏或气候生态适宜，便需要派几支拓荒军小队登陆进行进一步的实地勘探，各小队回报的数据将直接影响对该星的评级，S、A、B评级星会交由联邦政府进行有序开发，评级C、D级的星球亦可售卖使用权。”
　　“所以，对科学官的要求是很高的。”
　　穿着黑色拓荒军军装的军人说完最后一句，敬了个军礼，便坐回自己的座位。

　　年级主任赫尔曼老师站到了讲台前，他今天倒还打理了一下鸡窝头，没那么邋遢了。
　　“谢谢拓荒军卡特少尉对拓荒军的介绍，希望大家对拓荒军有一些概念了。今天我们还请到了中央科学院的淳于瑶研究员和联邦地质院的威廉·布拉德研究员，请两位项目负责人为大家介绍一下他们的研究方向。淳于研究员，您先请。”
　　穿着清爽白色常服的淳于瑶站到讲台前，她面容柔和看不出年纪，黑色长发束起，戴着一副银边半框眼镜。
　　这都星际时代了，视力矫正手术就和喝水一般容易，这年头喜欢把眼镜当装饰品的多是追逐学术高峰的研究员了。
　　瑾辰对这位研究员的名字好像有那么一点印象。
　　“同学们大家好，我是淳于瑶，来自中央科学院能源动力研究部，我主要的研究方向是星舰武器能源驱动。下面由我来为大家介绍一下能源动力研究部。”
　　这个部门好像还真的没有研究员介绍过。就这几天，瑾辰已经听过中央科学院的元素分析研究室、生物基因部、异兽行为部、异星生态部、环境优化部、地质核心研究室等等大大小小部门的介绍了。
　　不得不令人感慨，中央科学院的部门真的是众多啊，各种专业领域实在是太细太深了。不过遗憾的是，瑾辰还没有遇到特别动心的部门。
　　“我们能源动力研究部是中央科学院创造伊始就设立的历史最悠久的几个核心部门之一。能源是一切生命活动与非生命活动的驱动，我们研究的就是如何更高效率利用能源，如何纯化能源，还有发现新的可利用能源。”
　　“我们部门人数众多，成果斐然，这些大家都是看得到的，从首任部长淳于晏改进星舰的能源结构以配合曲率引擎驱动开始，我们的研究成果运用在大家生活的各个方面和军事的各个领域。”
　　“我们现在大致有武器能源、星舰能源、民用能源、能源优化等一些细分方向。你们是勘探系的学生，如果想改换民用方向当然也是可以的，我们欢迎知识面广泛的能力出众的优秀学生加入我们的科研事业。”
　　“如果你们以后想要成为科学官，那主要涉及的还是能源勘探方面了。能源存在的形式很多，能源矿产的热能、放射性物质的核能、水势差的动能、风能、恒星聚变核能甚至生物能等等，这些都是需要你们评估的。万物皆有能，但是你们需要考虑的是效率和效益，通俗点说就是——划不划算，值不值得。”
　　“当然拓荒军作为开拓未知新领域的先驱者，还有发现新能源的目标，只不过这很难。拓荒军设立至今，除了开始几年爆发式的成果，之后百年就很难发现有价值的新的东西了。不过这也是有各种内外因素影响，在这就不多说了。”
　　“基础的能源勘探知识我相信你们都学习过了，如果想要更进一步研究可以选择来我们能源动力部看看。谢谢。”
　　淳于研究员一鞠躬，大家皆热烈地鼓掌。

　　瑾辰陷入了沉思。
　　她又记起了那段记忆——与漆雕玹对战时忽然明晰的那段记忆。她确实见过三日凌空的场景，整个天空耀眼到睁不开眼，气温骤升。但是天空竟然还出现了些许的蓝紫色的光弧，像纱布像飘带，轻柔温柔，却能胜过三日的光耀，好像从天际伸出了一角，将小小的她温和妥帖地包裹，像父母的怀抱，保护了这个弱小的无助的生灵。
　　那是她真正的母星。
　　瑾辰中学物理课上学到有些星球因为地磁线的作用和自转夹角的存在，两极地区可能会出现一种叫做极光的现象。很是绚烂，就像绿色的纱幕，在夜空中舞蹈。
　　但是她知道，她曾经看到的那个不一样。那次是在白日，颜色不同，她的感觉也不同。
　　来到首都军校后，她泡在图书馆中看了很多很多书，学了很多很多知识，才翻到了一本随笔中有类似介绍。这是一位大迁徙时代的作者，名不见经传，但他描写了在巨星舰上曾发生过的一个事件。
　　那一天，他透过舷窗看到了蓝紫光弧织就的如梦如幻的美景，他以为这是神迹。没想到后来几天，舰员们相继出现了猝死、神志错乱、难以抑制的血流不止甚至畸变等等症状，而他侥幸存活，这些表现后来被命名为基因缺陷综合征。
　　这就是人类与这种宇宙射线第一次接触的事件。
　　瑾辰只能通过作者的文字描述进行想象，他描写得其实很粗糙，但是瑾辰就是觉得她当年见到的那就是所谓宇宙射线现象——让异兽们诞生的宇宙射线，人人避之不及的可怕的宇宙射线，造成一切苦难的源头的那个宇宙射线。
　　于是，此刻的瑾辰做出了一个决定，这个决定将会影响后来的一切，甚至能从根本改变推翻一切认知。

　　“好了，各位同学们，这三周来我们请了各个机构各个领域的各位专家为大家进行了讲座介绍，希望大家能认真思考，确定自己未来想要继续进行的细分方向。我们将于明后两天开放专业选择系统，请大家务必在这两天作出决定，超时未进行选择的同学将会被调剂分配。”赫尔曼老师最后陈词。
　　“还有一点需要注意，各个方向的人数还是有一定限制的，我们会采取从优录取志愿的形式。方向这么多大家总能找到自己喜欢也适合的，没有必要为了什么所谓的潮流去涌向同一个热点领域。每个领域都可以做出成就，关键在人。”
　　“那么散会，有一切不明事宜或者想咨询的话，大家可以来办公室找我们几个老师讨论。”
　　永远只坐第一排的瑾辰收好记着密密麻麻笔记的阅读板，跟在人群最后慢慢撤退。
　　“那个，瑾辰同学！”
　　瑾辰闻声回头，微微鞠了个躬，“赫尔曼老师您好！”
　　赫尔曼下了讲台又开始下意识挠头，“你前两周的都没听，都是热门专业啊，什么矿产勘查啊、勘探设备与应用啊、宜居化改造啊……”
　　“没关系的。”瑾辰摆了摆手，心里想的是反正她也都不感兴趣。
　　赫尔曼话还没说完就被截断，他顿了顿继续说：“我想说，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回看的录像。以你的成绩，去这些专业都是很好的啊。”
　　瑾辰心中觉得好笑，赫尔曼老师您刚才还在台上说不要一股脑只知道去热门专业呢，怎么现在就变了说辞……看来这才是您的心里话吧。
　　“真的没事，老师，我对那些方向兴趣不是很大。”瑾辰一脸认真地回话。
　　“哦哦哦，那……那没事。不过，你想研究什么方向？”赫尔曼忽然有点好奇，瑾辰转来勘探系已经够惊奇了，竟然还不想去热门专业，那她转来干嘛？
　　不过，这样倒是正中他们的下怀呢……
　　“我，我能说吗？我还没看过系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方向。”瑾辰有点犹豫，但她绝不是避讳赫尔曼，她是绝对信任赫尔曼的，是个对她好的好老师。
　　她确实不知道能不能选这个方向。
　　赫尔曼以为她对自己有顾虑，当下保证，“咱俩谁跟谁啊，没事，你悄悄和我说，我听完就忘的，相信我。不过也不勉强，明天我就能知道了……不过满足一下老年人的好奇心？”
　　是啊，年级主任最终总会知道的，瑾辰就试探性地说了：“如果有这个方向的话，我想试着研究一下宇宙射线。”
　　赫尔曼这下真的是受惊不小，他觉得自己心脏病都要犯了！
　　那可是宇宙射线啊！致死率百分百！这领域谁敢研究啊，搞不好就是个死啊！
　　不过……她真的想的话可能也可以？联邦确实停步不前太久了……
　　赫尔曼本着鼓励或者说看戏的心态，直点头道：“这可是个难啃的骨头，不过我觉得你都可以的。加油。”
　　瑾辰点了点头，和赫尔曼告别后就立刻赶去了图书馆。
　　她不知道的是，因为自己的这个决定，她惹上了多大的麻烦。

　　图书馆书吧。
　　今天书吧全部被勘探系大三学生们霸占。
　　瑾辰本来想去躲在个蛋壳文献舱里悄悄选专业的，没想到在图书馆门口就被包子肃连拖带哄拉进了书吧。
　　好吧，参与集体活动。
　　学生们热火朝天讨论着可选择的各个专业方向，从学术渊源、泰斗人物、目前进展到哪个研究员脾气不好、哪个研究员不管学生，如数家珍。
　　瑾辰不由在心中赞叹，有这情报收集水平不去当指挥可是亏了啊。
　　学生们相互外放光脑，空中密密麻麻乱飘着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视频、表格、互动页面。
　　“你们看，这是我统计的最近十年的勘探系学生专业方向的汇总表，宜居化生态改造向来是招的人数最多的，其次是矿产勘探……”
　　“这很正常嘛，现在和平年代，人口爆炸，宜居星当然是最重要的，况且，转行也容易。”
　　“矿产也是，油水太足了啊。”
　　“嘘嘘嘘，别乱说。这种灰色事情好随口说的吗？”
　　“又没错……”
　　“大型的星舰勘探仪器也是的，又安全，不用下地，动动手就是一单大生意啊，油水也多。”
　　“可不是，听说就有这种小家族贿赂，让恶意把星球评级搞低，然后就可以低价买了。”
　　“拓荒军那时候穷啊，才干得出这种事情，现在不一样了吧。”
　　“嘁，谁知道哦，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哈哈哈哈。”
　　“反正我才不去拓荒军，谁知道过几天会不会又把待遇调回去了，联邦政府朝令夕改又不是一天两天。”
　　“选个好方向也便于改行，这确实是大实话来的。”
　　“哎……要不是当年没考好，我怎么会来这个专业……又累又杂又难……还吃力不讨好……”
　　瑾辰做不到双耳不闻窗外事，相反她的听觉还有一点点好。书吧的喧哗吵得她有些头痛，但她什么都没说，只坐在包子肃旁默默翻着选专业的系统。
　　这系统中各个方向看起来是按专业热度排序的，大概是为了方便同学们翻阅吧。
　　开头的那几个专业还有专业介绍的全息视频弹窗，不要太精致哦！瑾辰默默一个个手动关掉，只觉得拖慢她的速度。
　　翻啊翻，翻啊翻，翻到她的眼睛都要花了……
　　为什么不能来个检索功能，分级也分得太粗糙了吧……
　　学校是存心的吗？

　　“瑾辰同学啊，你想选什么专业啊？”坐在她边上的包子肃终于发话，露出一口白牙。
　　瑾辰还在不停下滑着专业列表，估摸翻了起码两百来个方向了吧。
　　瑾辰的光脑还是没有防窥屏的那个……包子肃真的不是刻意窥视，但是他确实一眼就看到瑾辰在不停下翻着列表。
　　“哇，你这是在翻什么专业啊。”包子肃不由感叹。
　　瑾辰无奈地叹气。
　　“我选好了！矿产勘探！”包子肃举着光脑凑了过来。
　　瑾辰看了眼他的光脑光屏。矿产勘探，热门专业，当然不错，包子肃的成绩很好，应该没问题。
　　“我帮你一起找？你这样滑容易看漏。”包子肃带着些讨好地说。
　　瑾辰想了想他说的也对，她确实已经看花了眼。
　　于是瑾辰将光屏再放大了一圈，两人一起盯着屏幕找了起来。
　　滑啊滑。
　　滑啊滑。
　　尤为沉默并未参与讨论的两人总还是引起了一些同学的注意。
　　毕竟这可是瑾辰啊，上了两周课就把学了两年的他们都比下去了的“励志王”瑾辰啊！谁能不好奇她会选什么方向？
　　不过大家都不敢细瞧，也瞧不了那么清晰，瑾辰把光屏大小控制得恰好。
　　同学们只能看着瑾辰一根纤长的手指在不停地滑啊滑。

　　哎，瑾辰手指一顿，滑到底了。
　　两人相视一苦笑，然后睁大眼睛仔细瞧这最后一页界面。
　　一行又一行。
　　一行又一行。
　　看到最后一项。
　　两人再相视一苦笑。
　　终于找到了，然而，竟然是最后一个吗？
　　“往好里想，至少还有，对吧。”包子肃乐观地开解道。
　　瑾辰想确实如此，找到就好嘛。
　　然后她伸出左手食指点选“宇宙射线研究”，再按下三遍“确认”键。
　　“你已成功递交申请。请安心等待结果。”
　　看到提示框内容，瑾辰总算长吁一口气。
　　“好啦，下面就等结果啦。这是双向选择的嘛，各个方向带教的老师也要进行确认的。不过听说挺快的，好像这两天都会出来结果啦。”包子肃例行为瑾辰解释一些规程上的事情。
　　“叮！”包子肃的光脑提示音响了，他打开一瞧，咧嘴一笑，将光脑凑过来给瑾辰看。
　　“你看，就是这么快，就能出结果。”
　　瑾辰看到一行大字——“恭喜你，成功录取矿产勘探方向，请于十月一日晨八点至联邦地质研究院报到。带教老师：威廉·布拉德。通讯号：……”
　　这可真是，快啊……
　　瑾辰朝着他伸出右手，包子肃一愣之后也伸出了手，双方友好地握了握手。
　　“包子同学，谨代表瑾辰个人，对你表示强烈的祝贺。”
　　看着瑾辰一脸严肃的样子，包子肃捧着肚子笑翻了。

　　包子肃的专业方向确认短讯来得如此之快，反而让瑾辰这几日更加难捱了。
　　她迟迟未收到通知。
　　可等结果的日子里没有其他课程安排，学生辅导员的活竟也没几件，瑾辰就开始泡在对战室里。
　　齐悯和傅若雪可开心了，但是瑾辰不开心，他们也不能表现出开心。瑾辰不开心，打他们就挺狠的，不过越狠他们还越开心。
　　年级通讯群里有人问了同样的问题，赫尔曼老师的回复是录取结果最迟系统关闭之后一天就会出了。
　　那瑾辰觉得没必要再叨扰赫尔曼老师了，就等呗。
　　她当然不会知道，在她焦虑等待的时候，勘探系的老师们都疯了，为她的事情开了好几次会议了。

　　“这个专业方向怎么还不撤掉啊？”
　　“怎么能随便撤？老爷子没发话谁敢撤？”
　　“那、那也没人研究了啊！”
　　“你这是对老爷子不敬！”
　　“她怎么就选了这个方向？赫尔曼，赫尔曼你怎么不去找她谈谈，改方向啊！”
　　赫尔曼在上首抱着胸，瑾辰和他说她的选择的时候他就料到了会出现这种局面，所以此刻他能老神在在地看个好戏。任少将叫他不要咋咋唬唬嘛，他还是改了的，变沉稳的。
　　赫尔曼抓抓头，一拍桌子，“吵什么吵，学生有选择的自由啊！那边同意不就行了！”
　　“那边？那，老爷子知道了吗？有人去问了吗？”
　　赫尔曼皱眉无语：“系统通的啊，老早就知道了啊。”
　　“老爷子没反应，那不就是拒绝了！搞啥啊，早点让她改专业啊！”
　　“嘁！”赫尔曼嗤笑一声，“你不就想让她去你专业？老爷子说想想，那谁敢催啊。”
　　“赫尔曼，你不可理喻！我要去和任少将说！你、你等着！”

　　最迟也该出消息的这一天的晚餐时间。
　　第三食堂，一堆还算要好的小伙伴都围着瑾辰。
　　大概是傅若雪叫来的？瑾辰是这样猜测的。
　　“辰辰，再耐心等等，你们老师说到今天结束嘛，今天还没结束不是。”傅若雪一脸温柔揽着瑾辰。
　　“是啊，若雪说的对，瑾辰你别慌，好好吃饭，我、我请你！”齐悯傻傻笑道。
　　瑾辰一瞧，呦，这是谁，漆雕玹怎么也来了。
　　齐悯看瑾辰瞥了一眼漆雕玹，怕她有意见，赶快解释道：“他刚刚找我有事，恰巧恰巧，您就当他不存在吧。”
　　齐悯这一通解释反而令瑾辰内心深深无语，这真是天下皆知她与漆雕玹有矛盾了吗？大家就都觉得她不待见漆雕玹吗？
　　天呐，漆雕玹这可不得更怨她了，误会更深了哦……
　　漆雕玹同样也感到无语，他准备好的一通安慰的话没了用武之地，齐悯你瞎解释个什么，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别担心，不会有问题的。”漆雕玹觉得还是得表示一下。
　　然而，瑾辰下意识就觉得漆雕玹只是客套话。
　　“是啊，大师，别慌。”穆子逸说。
　　“大师？什么大师？”齐悯一愣。
　　“这是我们的秘密。”穆子逸对着瑾辰挤眉弄眼。
　　“不行不行，那师父，瑾辰是我的师父！师父，莫慌！”齐悯抢着说。
　　男孩子们这该死的攀比心……瑾辰无奈。

　　众人闹作一团。瑾辰其实明白，他们是想帮她舒缓一下心情。
　　“叮！”瑾辰光脑的提示音响起。
　　众人皆用目光给瑾辰以力量。
　　瑾辰深呼吸，打开光脑，接着她面不改色地将放大了某个界面。
　　大家都看见了这样一行字——“恭喜你，成功录取宇宙射线研究方向，请于十月一日晨八点至中央科学院报到。带教老师：暂未定。”
　　“哇！成功了！成功了啊！”
　　大家都发出欢呼。
　　瑾辰耳朵都要炸聋了，心中却是暖洋洋的。
　　她看着这群笑得很开心的伙伴们，也笑得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