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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南方的冬季湿冷,不常下雪,但是总下雨。大风夹着毛毛雨呼呼直吹,携带着刺骨的冰寒。朗中高三区域的教学楼内,个别班级学生走后忘记关教室门,于是走廊上时不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丁言一还在与一道数学题斗智斗勇时,听见窗边保安冲着他喊:“校门快关了,赶紧走了啊!”

      保安一路过来关门关窗,这么冷的天也想早点回家,所以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

      他看了一眼手表,时针已经指向十,于是迅速收拾好东西,冲着保安不好意思的笑道:“抱歉,我忘了时间了。”然后关灯关门,下了楼飞速往校门口冲出去。

      天是真的冷,迎着风跑就更冷。街道上基本没有什么行人,丁言一看见学校对面的奶茶店还亮着灯,一边搓着耳朵,一边往店里走。余光瞥见距离奶茶店不远处,似乎有人在吵架。

      他往手心哈着气,表示并不好奇,一心一意只想喝杯热饮。

      “中杯的红豆奶茶,要热的,打包带走喝,谢谢。”

      店里坐满了人,于是他只好站在门口等待。那边争吵声越来越大,不禁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刚好这个角度可以看到那边的情形,他看见几个穿着三中校服的女生围着一个黑色羽绒服的女生,带头的那个去抢她的书包。推推拉拉几下,其余人上去抢过书包,然后把她按倒在地上。

      丁言一从包里掏出手机给警察打电话,心里暗想:现在打架都这么嚣张了吗?穿着校服在自己学校周围,是生怕不会被认出来吗?

      打完电话后,丁言一发现有两个男生往那堆人靠过去,头发染着非主流艳红色,衣服穿得松松垮垮,裤子挽到小腿肚,看着就让人觉得冷。他想到丁母每次看见这种穿扮时,都会语重心长的念念叨叨:“年轻时疯成这样,以后老了准一身病!”

      那两个男生跟那几个女生说了点什么,之后一左一右,把地上的女生拉起来往两辆摩托车的方向带,丁言一无法再袖手旁观了。女生间的小打小闹,他没怎么在意,可如果要是让她被两个男生带走……

      丁言一皱眉,拎着奶茶快速往那边走过去,把围脖往上拉,遮住大半张脸。他大喊一声:“警察来了!”

      这一声他吼得用力,都破音了,一群人被这震耳欲聋的声音搞得有点懵。趁着那些人愣神的空档,丁言一冲上去将奶茶甩在一个男生的脸上,拉过女生就开跑。奶茶还是烫的,泼在脸上的皮肤上可不好受。

      男生立马发出哀嚎声,怒骂:“草!我日哦!”

      跑了很长一段距离了,丁言一隐约听见警车的声音,心便落了地,知道那些人是不可能追过来了。他停下来,取下围脖大口喘气,热气遇见冷空气变成一道白雾。

      女生怯怯地说:“谢……谢谢你。”

      丁言一看着脸上有些红晕的女生,好家伙,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倒是呼吸平畅,一点也不像跑过后的样子。笑道:“体力这么好,以后遇到这种事就跑,他们肯定追不上你。”

      女生神色复杂地点点头,小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风一吹就把跑出来的热气给吹没了,丁言一觉得冷,又把围脖重新戴上。他没发现女生的表情有点怪,低头看着手表,已经十点四十了,他记挂着那道没解出来的数学题,答非所问:“你早点回家吧,我也回家了。”

      说完他朝着家的方向急匆匆地走,没留给女生说话的机会。

      回到家父母还正在看电视,看到他走进屋,丁母问了一句:“今天怎么这么晚?”

      他把书包顺手往沙发上扔,随便扯了个理由:“饿了,去吃宵夜,结果那家店今天生意非常好,我等了好一会儿才买到。”他答应过父母要在复读的这一年认真备考,不去参与一些乱七八糟的事。今晚虽说不是他的错,但是也懒得说出来让他们担心。

      丁母皱着眉头:“这外面天多冷啊,那还不如回家我做给你吃。”

      他笑着说:“我刚好馋那家的牛肉面了。”

      丁母的语气有些严肃:“以后少吃外面的东西,不干净。听说那都是地沟油做的,从下水道舀上来的油,可脏了。”

      没等丁言一开口,丁父不耐烦地接话:“行了吧,吃个饭你也要唠叨。”

      丁母瞬间不乐意了,她指着电视机怒气冲冲道:“看你的电视,不看就换台!”

      丁言一已经进卫生间准备洗澡了,还能听见客厅里父母正在为看综艺还是看军事而争执。他无奈地摇着头,脑海里还在想那道题的解法。花洒里的热水从头上淋下去,寒意瞬间被驱除得干干净净。他惬意的感受温暖带给他的舒适,把整个人都放空,题也不想了。

      他洗澡很快,几分钟就洗好了。吹头发的时候看见手机企鹅跳动乐一下,没在意。

      丁母走进来,放了一杯加热后的牛奶在他桌上:“言一,把这杯牛奶喝了。”

      丁言一答了个“嗯”字,然后丁母开始问一些在学校的事,他挑了一些有趣的讲给她听。聊了几句后,丁母看他要开始写作业了,就没再问,走的时候轻轻把门带上。

      把知识点做了个总结,例题错题都看了一遍后,他才想起刚才的企鹅消息。点开软件,看见“新朋友”那一栏有一个红点点:太阳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他点开这个人的资料框,简单明了,除了性别男以外什么都没填。空间没锁,只有几条动态,发的都是些游戏链接。于是他忽略这个人,退出企鹅。

      不知不觉就到了一点整,丁言一整理好东西,准备调闹钟睡觉。看见企鹅又跳动了一下:太阳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丁言一点了确定,问:你是?

      等了几分钟,对方没回,丁言一放下手机睡觉。

      第二天早读课结束,钱中鑫过来趴在他桌子上,蹭他的小笼包吃。

      “听说了吗?”

      “昨晚学校外边那个拐口有人打架!”

      “听说是几个女的打一个女的,还报警了都!”

      丁言一没兴趣再重温一边昨晚的经历,只用简单的“嗯”和“哦”回答,态度显得非常敷衍。

      “嘿~”钱中鑫把尾调拉得老长,他用那只油腻腻的手拍着丁言一的肩膀:“你反应咋这么平淡?”

      丁言一抬头看着他,脸上做了个极度夸张的表情:“哇!这么牛批啊!我好想去现场看看啊!”

      “去你妈的!”钱中鑫笑骂一声,直起腰来,抽走了他放桌上的英语习题集:“我抄会,第一节下课还你。”

      丁言一往他小腿处踹了一脚:“十块钱一次,给钱再走。”

      钱中鑫猛的回头冲过来,跳起来老高,落下来的时候把习题集往他头顶盖下去,发出“啪”的一声巨响。

      捂着头站起来,丁言一低声骂一句:“孽畜。”然后抓了一本更厚的英语词典,朝钱中鑫逃的方向追过去。

      从教室门跑出去就和一个人撞上,他没稳住,那个人大概也没想到教室里会突然冲出人来,两个人撞在一起。那个人由于冲力后退好几步,前面贴着丁言一,后背撞在走廊的扶手上。

      “嘶~”

      双方都因为疼痛而倒吸凉气,丁言一赶紧后退一步,真城地道歉:“对不起。”

      对方戴着灰色口罩,头顶的黑色鸭舌帽反戴朝后,露出头皮的地方没有头发,像是剃的光头。他用力推他一把:“没长眼睛啊?急急忙忙慌着投胎啊?“

      丁言一自认理亏,不好意思地说:“兄弟,是我没注意,真对不住。”

      刺耳的上课铃声响起来,走廊上的学生陆陆续续往教室里走。对方冷哼一声,上前两步拍了拍丁言一的肩膀:“今天中午,在后门窄胡同那里,单挑,是个人就来。”

      什么情况?

      丁言一看着对方的背影,不就是撞了一下吗?至于么?

      钱中鑫没有看到刚才发生了什么,跑过来和丁言一一起进教室,他把手搭在丁言一脖子上,嬉笑道:“怎么没追上你爷爷?”

      丁言一用手肘顶了一下钱中鑫的肚子,不耐烦地说:“别烦我。”

      “哎呦~”钱中鑫捂着自己肚子,本想骂人,但是看见丁言一的确是心情不好的样子,就把骂词给吞了回去。

      丁言一原本没打算按那人说的去后门胡同,这种不知道从哪儿蹿出来的傻逼,屁大点事就要约架,谁去谁有病。

      但他没想到,那人直接在下课前几分钟站在教室门口等他。

      简直有病!丁言一暗自骂了一句。

      铃响后丁言一被老师留下来分析错题,主要是她觉得丁言一不应该在种题目上出错,所以她忍不住多啰嗦了几句。

      等老师讲完离开后,教室里就剩他一个人。他看了一眼窗外,那个人居然还在。

      “你怂了?”黄芩从门口走进来,用挑衅的眼神看着他。

      谁还没有脾气了?丁言一感觉自己现在还能坚持不发火,真的是忍耐力好。

      “你直接说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你、怎么得罪的你,现在你要什么补偿。”丁言一试图问清楚约架的原因,他才不相信就撞那一下能让对方这么执着,非得打一架才算完。

      他转学到这里,几个月以来就没惹过事,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仇家?

      “打完你就知道了,怎么?怂得这么快?教室都不敢出?”

      草!这一连串的问句成功激出了丁言一的火气。

      他正要开口,就听见对方补了一句:“如果你不怕老师,我们也就在教室里动手。”

      动个锤子!

      和对方一同朝后门走的路上,丁言一暗自在心里骂了一路,从对方的头脑是否健康一直问候到祖宗十八代。一边偷偷骂着,一边他做好了准备。如果对方带了人过来,他转身就跑。

      这倒不能怪他怂,主要今天这事太无厘头了,他不想吃这个亏。

      到了地点,胡同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丁言一放下心来,绷着一张脸说:“怎么个打法?”

      “谁先把谁撂倒谁就算赢。”黄芩话还没说完,手就先动了起来,一拳直冲冲往丁言一脸上砸过去。

      丁言一及时闪开,一脚踹向对方的腰。对方躲了一下,眼里出现了稍纵即逝的诧异,然后再次对丁言一展开攻势。

      “哥们,名字班级说一下呗。”

      “黄芩,高三九班。”

      九班是体育班,丁言一一边打着,一边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定自己对“黄芩”这个名字毫无印象。

      他以前没少打过架,叛逆期都是一头发热就往前冲。从初中到高二,和同龄人单挑从不吃亏。高三消停了一年,体育运动都很少参加,复读开学后就更是天天坐教室,身手和体力远不如以前。想到昨晚跑步还不如一个女孩子,他就觉得郁闷。

      嘴角挨了一拳,丁言一没吭声,趁着对方收回手的空档踹了对方一脚。他踉跄往后退,丁言一连忙再补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上。

      丁言一用手背擦了一下已经流到下巴上的血:“打人不打脸,你够狠的。”这伤在脸上,回去还不知道得怎么和父母解释,他感觉嘴角的伤都不如他的头疼。

      黄芩坐在地上,没有说话,丁言一踢了踢他的腿:“解释一下为什么找我打架,别装死人。”

      黄芩依旧没有说话,头低垂着,一只手撑着地,一只手紧紧捂住被踹到的肚子。额头密密麻麻的全是汗珠,没被口罩遮住的皮肤呈现出没有血色的苍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我打算开的新文,感兴趣的小天使点进去收藏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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