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丹之月

13、破啼初晓

　　落雨春风似却带冬月雪，
　　满树樱花盛恰逢破啼音。
　　人尽花也逝连连润几何，
　　暮云歇恰处宛宛近雨生。

　　“小琴，快看是个女儿，多可爱啊！”雪抱着刚出生的婴儿，满脸欣喜的给墨琴看。族长派自己守护墨琴，通过几个月的相处，墨琴给她的感觉不再是以前的那种厌恶而是一种女人为了爱情的可怜、可情、可悲、可恨。因此，雪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了，她几乎已经把这个被爱情伤得连活下去的勇气都失去的女人当做了自己的小妹妹一样看待。属不知拥有着年轻的美貌的外表下，墨琴已经活了整整五百多年了。

　　“有什么好看的，陌先生在这个孩子刚怀上的时候就断定了将来必定是个女儿，已经毫无疑问了。”墨琴除了在陌夜的面前把那表现出快乐和对人世的留恋的面具带上，在别人面前展现的都是完全的自我。

　　“小琴，不要悲伤嘛。你现在有了女儿，有了活下去的希望，有了好好活下去的理由。所以，你要振作，要勇敢的面对一切。”雪看着如此的墨琴心里很是难过。

　　恰在此时，族长墨芯走了进来，“孩子的情况可好？”

　　雪回过身来，恭敬地回道：“孩子很健康，母子都平安。”其实长年待在这个族长的身边，雪还是明白一点----虽然族长对自己的这个女儿不闻不问，其实他的心里依旧很爱他的这个女儿，特别是在墨琴的母亲去世以后族长对墨琴的思念一日比一日的浓。

　　“墨……”对于自己的这个女儿他多么希望像以前一样叫她琴儿，可如今……“墨琴，这个女婴是我们祭祀族未来的希望，我希望你好好教导她。对于你来说你身上的那个封印已经接触，你能够使用你的一切力量。整个祭祀族的所有秘法你了如指掌，与其让她到小雨月楼还不如让你来教她。希望你能够为整个祭祀族着想。”

　　墨芯看着躺在床上那曾经在自己面前撒娇、嬉笑、调皮的女儿，自己最心爱的女儿，可如今连话都不愿意同自己说一句，别说是谈话就连看都不愿意看上一眼。默然回首，自己已经年老了，可连个说知心话的亲人都没有，难道王位就是如此的寂寞吗？

　　听不见她的声音，看不到她的眼神，墨芯只好退出了房间，回到那王室，那冷清如死水一般的宫殿，等待着生命静止的那一天的到来。

　　父亲是老了么？父亲的白发是否多了很多？父亲身边是否有人照顾？父亲身体可安好？……闭目的墨琴又何尝不是如此深切的思念着自己的父亲？她所活下去的希望并不是什么祭祀族的未来，也不是这个什么女婴，而是自己最最深爱着的父亲啊！可是她不能同自己的父亲说话，不能照顾自己的父亲，甚至连看一看都不可以。因为……因为……

　　“他走了么？”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墨琴淡淡的问了一句。

　　雪真的很迷惑，明明两个人都深深的眷恋着对方，为什么要这样？

　　“走了，你为什么不看看他？”

　　“有些事有些人不是想看就可以看的，你还不了解这个地方，你还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祭祀，等你明白了你就知道我这么做的原因了。”

　　墨琴的这一句话，让雪更加迷惑—什么叫不了解这个地方？什么叫真正的祭祀？

　　这里可是我从小到大出生的地方，为什么会说我不了解这个地方？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成为了祭祀族最伟大的战士，为什么要说我还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祭祀？雪想不明白，也不愿意去想明白。她的生活在于剑而不在于祭祀族的什么秘法，她的生活在于守卫这个地方而不在于考虑祭祀族的未来和过去，她的生活只在于任务。因为有任务，所以有她；因为有任务，所以有战士。

　　“墨紫。”雪地深处站着一个女子，她的发丝已经完全收拢，不在像许多年前披散飘扬着，不在是那种令人陶醉的景色，如今成了积累烦恼的替代品。

　　“娘，你猜一下我在哪儿？”一个稚气未脱的声音，一个天真无邪的女孩的声音。

　　“你就在我背后。就你那点隐身术，能瞒过我么？”

　　墨紫显身出来，气嘟嘟的看着回过头来的娘亲，“一点都不好玩，每次都让你猜中。为什么我就逃不过你的眼睛？”

　　“那是因为你娘是整个祭祀族最厉害的人物，想要逃过她的眼睛，你必须学会你娘教给你的所有东西。”雪缓缓从雪地深处走出，面带微笑地看着这个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这个祭祀族未来的希望。

　　墨紫快步跑向她在祭祀族地最亲切的雪阿姨，“雪阿姨，教我剑法，秘法一点都不好玩，我要跟雪阿姨学剑。”

　　“傻丫头，要学剑跟你娘亲学啊。我的剑胜不过你娘亲的剑，她的剑才是祭祀族里最厉害的剑。”

　　“我不信！”墨紫傲着她的小脑袋，“我从来没见过她的剑，一个连剑都没有的人会是一个厉害的剑术高手么？”

　　“墨紫，你听好剑道的最高境界在于心中无剑，手中亦无剑。”

　　“我不明白，没有剑怎么叫剑道。对吧，雪阿姨。”墨紫可不认同娘亲的话。

　　“呵呵，你娘亲说的那是一种只有她能达到的境界。你雪阿姨能做到心中有剑，手中无剑；却做不到你娘说的心中无剑，手中亦无剑。跟着你娘亲好好学吧！”雪轻轻的拍拍墨紫的肩头，又长高了，今年已经10岁了吧，还有8年她就要独自一个人去闯荡世界了。

　　“好剑，紫姐姐你的剑法都快赶上我娘了。”雪蒂，雪的女儿，比墨紫小两岁。

　　“我现在能在雪阿姨的剑下600招之内不落败了，赶上你娘亲还差着远呢。”

　　“哇，600招？”雪蒂张大嘴巴，一脸的不可思议，“整个祭祀族所有的战士，能在我娘亲的剑下走过10招的人屈指可数，紫姐姐居然能在600招内不落败，太厉害了。我想可能除了我娘，紫姐姐就是祭祀族里最厉害的战士了。”

　　墨紫摇摇头，淡淡的说道：“可是，在有个人的面前，我两招之内必败。”

　　“你是说你娘？”

　　墨紫点点头，显得很无奈。而雪蒂更加无奈的摇头说道：“你娘就不是个人，而是个神。我娘那么厉害的人，居然都接不住你娘的一招。对了那一招叫什么？”

　　“那是明溪剑法的第十招，叫月带迷人。明溪剑法一共二十四招，琴儿她只会前十二招，后十二招她也不会。”

　　“爷爷！”墨琴快速跑向这个孤寡老人。

　　“族长！”雪蒂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在族长面前总是显得恭恭敬敬的。

　　“雪蒂，要想学剑就要放弃手中的剑，这样才能学到剑法的精髓，你和你娘就是太爱剑，所以总是无法突破。”墨芯现在的乐趣是否已经只剩下同这两个孩子谈谈剑法和祭祀秘法了？

　　“爷爷，为什么娘亲没有剑？”墨紫不相信娘亲从来就没有用过剑，虽然娘亲对剑毫无留恋，可是她看剑的眼神有着一种思念，她相信娘亲曾经肯定有一把绝世好剑。

　　“墨紫，跟我走！”突然天空之中传来了母亲的声音，墨紫知道每次她想在爷爷面前问关于娘亲的事，母亲的声音就会如同影子一般的响起。

　　望着远去的自己的孙女的背影，墨芯心里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风闻月而动，月依风而明。

　　夜晚是墨紫最喜欢的，她喜欢那天上的月亮，喜欢晚上的冷风。夜里的她曾经在母亲的剑下走过20招，而且功力猛然间大涨。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会事，为什么会在夜里的时候，自己觉得……

　　正当墨紫想得入神的时候雪蒂突然说道，“姐姐，我舍不得你。”

　　“说什么傻话呢？”这丫头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这么一句话。

　　“还有两年了啊。”雪蒂伤感的望着月亮，淡淡的说道。

　　“什么两年了啊？”

　　“姐姐难道真的不知道吗？”雪蒂注视着墨紫，在雪蒂这样的目光下，墨紫不得不低头。

　　“姐姐是知道的对吧，可为什么姐姐依旧那么认命，拼尽全力去修习秘法和剑法呢？是为了什么？以姐姐的性格，应该不会相信那些才对的，可是姐姐你依旧……”后面的话雪蒂说不口，因为她觉得这样对姐姐不公平。

　　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墨紫终于开口回答了，“是的，以我的性格绝对不会相信那个什么预言。但是，因为那个预言是他给出来的，所以就算是假的我也要去试试。”

　　“本来就是假的，难道会是真的吗？”雪蒂气愤的说道，“他不是说姐姐出生以后不能说话吗？可是你看看现在的女，说话流利，而且声音还那么动听迷人，这个预言会是真的吗？”

　　“雪蒂，你错了。”

　　“我错了？”雪蒂不明白她到底说错什么了。

　　“我的确不能说话。”雪蒂惊讶的看着说话的这个人，而这个人面对她的惊讶一点都不动容，“我之所以现在能说话，完全是因为母亲使用了秘法。等到我18岁将要离开族地的时候，母亲便会解封那个秘法，那么我就是真的不能说话了。”

　　“那…那么说这个预言是真的？”

　　“也许吧！”墨紫淡淡的说道，“其实不管是不是真的，以我的性格也绝对不会去相信。但是是那个人给出的预言，不管是不是真的我都会去按照预言上所说的做。因为那个人曾经救了我母亲，因为有他救了我母亲才会有今天的我。”

　　“我不懂！”

　　墨紫拉着雪蒂的手，轻声说道，“你最好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好。”

　　雪蒂黯淡的看着望向远方的墨紫，心里甚是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