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无语燕双飞》苏菲爱吃肉

15、有女名穆蕊，婀娜又娉婷

　　饭后，我跟瑾莲也说了这件事情。她也很兴奋，说“以前的三嫂就很不错，既是她的亲妹妹，想也差不到哪去”，但也很担心对三嫂如此痴心的三哥会不会接受。当时我们在额娘那里，额娘也担心的说：“是啊，穆尔泰什么都好，但就是太过专情，虽然这也是他的好处，但这样总归会害了他。这些年，他虽然嘴上不说，但一个人，又有广善，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广善想想才是，孩子小，虽然有我们在，可还是缺个额娘啊！”

　　我们点头同意，我提议去对三哥说，可被他们拦下了。“你还是不要去的好，等那家的小姐来了，就按姨娘说的，让他们接触接触，让他自己做决断。”瑾莲说的也对，想来，我这三哥是个痴情种，他自己不接受，别人是万万打不开他心的。

　　拉着瑾莲和宝珠出府逛大街，宝珠很是兴奋，在街上一会看说书一会吃麦芽糖的。逛着逛着，瑾莲一拉我，原来是到了宇熙的侍郎府门口。我故意撇过头去，瑾莲笑推我：“进去吧！好久不见，人家要怪的。”我不去，说又没事，进去干嘛。可在要离开时，我犹豫了，觉得这些天心里存着些事情，想去找他聊聊。瑾莲笑，说了句“你们就是一对冤家”，便和宝珠走了。

　　他府上门子认识我，见我来，笑着说少爷今天在家，月小姐来的真巧，就和商量好的一样。我瞪了瞪这个油嘴滑舌的，他嘿嘿一笑，领了我进去。

　　书房里，和他说了宫里的见闻，又十分高兴地说三哥的事情。宇熙在画画，我说着，他也没停下，低着头边听边应和着：“穆尔泰要是真应了，那倒真是一件好事。”

　　“那可不，我三哥一大好青年，谁要是嫁给他，那绝对是享不完的福！”以前三哥对三嫂的好，那是有目共睹的，就连坊间都有传，兆佳三少爷与三少奶奶真真的琴瑟和鸣，羡煞神仙。

　　“你府上最近事儿不少啊！难怪都不来寻我，我去找你也爱搭不理的。”他抬眼看我。

　　我一愣，刚吃进嘴的那块儿芙蓉糕有点噎嗓子，赶忙喝水。

　　“怎么了？做什么坏事儿了？”他咧着嘴笑。

　　可我却像被他戳中了要害，紧张起来，“谁做坏事儿啦！你这芙蓉糕不好吃，发干！”

　　“这还是合庆铺的，昨儿才买的，放在罐儿里，怎么会这么快就干了。”他低着头继续作画。我看看那块糕上面还剩一半儿的“合庆”二字，心里一甜——他还真记得我好哪一口，连我教他的罐装储存法都深得我精髓。

　　又聊了一会儿，宇熙说到了最近八贝勒在皇上面前十分受重用，太子越发不得势的情形。我想问他四贝勒怎样，可却没问出口。他边画着画，边叮嘱我“别和他们走太近”，我说“我就是一小丫头，人家还不稀得我呢！”

　　说完这些，他径自作画，我瞧着他，看他专注的样子——身子略微前倾，右手拄着桌子，左手握着笔，十指修长，干干净净。左手虎口上有道疤痕，那是他练剑的结果。他是左撇子，说是小时阿玛为这个不知道打过他多少次，结果就让他养成了右手使剑、左手写字的习惯，当然这个秘密只有时常看他写字作画的我知道。

　　他画好了，我过去看，是一幅墨荷。

　　“怎么样？”他在身后问我。

　　我瞧着画上朵朵荷花，虽是墨色，但那种出淤泥而不染、凌波而动的姿态却跃然纸上，“不错，画的很好，鉴定完毕！”

　　“呵呵，那日和你在昆湖，回来后就忘不掉那些花了。”我看着画，他这么一说，脑中那日的情形又浮现出来，身子一僵，发觉背后的他贴的很近，说话间喷吐的气息落在我的脖子上。

　　可能他也觉察到了，但却没有退后的意思，我反倒觉得周围越来越热，脸就像烧起来一样。

　　“月月，那天，有很多事我都忘不了……”宇熙的气息比刚才更近，我动不了了，就听他在耳后低声接着说，“我想，你应该明白了我的心意吧？”

　　宇熙即将吻上我的那一刹那划过脑际，我一激灵，习惯性的一扬脑袋，头顶一疼，就听得后面他“嗷”的一声叫唤，我赶紧回头去看，揉着头“哈哈”笑出声来，原来是我顶到了他的下巴颏，看来顶得不轻，他正疼的直跺脚。

　　“哈哈，哈哈，谁叫你离我这么近！”我指着他大笑。

　　宇熙不说话，一个劲儿吸气，我看不对，赶忙上前掰过他的嘴，不看不打紧，他居然被我一顶，咬到了舌头！我急了，看他舌头上正在冒血的那道小口子，好想我也疼了起来，眼泪就快夺眶而出。疼的皱眉头的他见我眼泪在眶里打转转，又赶忙摇头，口齿不清地说：“没事儿，没事儿，你别哭。”可他越说我越忍不住，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外面他的小仆顺福听到声响跑进来，看我们俩的模样，赶快拿了水让宇熙漱口上药。一阵慌乱之后，顺福看看我，又看看张着嘴的宇熙，竟然暧昧一笑：“少爷，你和月小姐在干嘛呀？”

　　又过了三天，当我以为三哥的事情快要没戏的时候，那位千呼万唤不出来的未来三嫂不二人选，竟非常戏剧性的出现在了我们家的大堂中，这让一向晚起的我在这个风和日丽、百事无禁忌的中午顿时清醒了开来。

　　看着坐在对面，面容雅致、身着清丽旗装的瓜尔佳二小姐，活了十四年的我，这才真正知道什么叫做“大家闺秀”。

　　“来来来，瑾月，快来见见穆蕊，人家一大早就来了，你都不起床。”姨娘笑得和芙蓉花一样，袅袅来到穆蕊身边，亲切地拉着她的手，指着我说：“蕊儿，这是瑾月，就是我和你曾经提到过的。这见到真人了，在这住着，就和月月、小莲儿他们俩一处玩儿，别拘束啊！”姨娘说完，我对穆蕊笑了笑，那位小姐也柔柔一笑，真是一江春水向东流啊，我恍然觉得瑾莲那些小说话本里的女主角走出来了。

　　对了，男主角呢？我一侧眼，就看到三哥坐在椅子上，今天他没去营里练兵，眉眼间似是看不出什么来，静静地在一旁喝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我看瑾莲，她也疑惑地摇摇头。看来三哥还不知道。最近四哥瞎忙得很，一天到晚见不到他，阿玛还没下朝，想是又有一大堆公务要处理。穆蕊来的第一天，就在我和瑾莲的陪伴下，在府里东逛逛西逛逛度过。我还一直纳闷，这算什么啊，女主角主动来了，倒是那男主角还懵懵的。又不能说开，真真憋闷啊！

　　走得累了，三人在爬满葡萄藤的回廊里坐下，阳光不错，一串串还泛着青色的小葡萄甚是可爱。

　　“蕊儿姐，我家里你觉得怎么样？”我问穆蕊。

　　经过一天的接触，穆蕊也不再似刚来那般不自在，见我问她，笑了笑说道：“你们府里景色不错，相比之下，我家就显得单调了些。”

　　我和瑾莲相视而笑，她接着旁敲侧击：“蕊儿姐，那……你觉得我们家里人怎么样？”

　　单纯的穆蕊不知道我们的小诡计，继续温柔说道：“都很好啊。姑姑对我很细心，大福晋也很体贴，月月你活泼开朗，瑾莲和我很像，却比我更开朗一些，这些都是我很喜欢的。只是今天没见到大人和四少爷，不过一定都是很可亲的人。”

　　“那……我三哥呢？他可在啊！”我提醒她，和瑾莲交换了一个“得逞”的眼神。

　　穆蕊一听脸瞬间红透了，低了头，嘴角掩饰不住的笑意：“三少爷，也很好，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

　　“什么？”我和瑾莲一惊，纷纷凑过来，“你想象中的？难道……你已经知道姨娘的打算了？”我们异口同声，十多年来都没有配合的这么默契过。

　　穆蕊被我们俩吓了一跳，怔了怔，看我们探究的表情，害羞地低低说道：“嗯，我此番来就是特地看看三少爷的。看来，姐姐以前说的一点儿都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