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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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逢无意中，相对心如梦，爱在理想中，痛苦在心中。不降落的爱更自由，不醒的梦更从容。
——《降落伞》翡冷
白纸上落下一行字：我天真地以为……
便没了后续。
考试还在继续，秋蝉在已经光秃秃的那棵宝贝樱花树上抓狂，考生却很平静。
每次运动会都在期中之后，每次都是运动会结束回家之后出成绩，变化的是考场，座位，监考老师，分数。
许潇在草稿纸上画了一个六边形。
画了一个不怎么圆的圈和六边形重叠在一起，擦去了多余部分……
监考的是高二的一个化学老师，为了不撞学科，她监考的是语文。
倒计时十五分钟后她下来查看学生有没有涂好选择题。
她路过许潇。
一个圆。
……
十分钟，她路过许潇。
一些模糊的线和圆。
……
五分钟，她路过许潇。
一团重叠的线，像极了末尾那个叛逆男生的试卷。
……
交卷。
许潇拿着一幅《凤凰于飞》走出考场。
……
运动会举办，所有人都沉浸在可以不写作业，不上课，点外卖，在校偷玩手机拍CP……帅哥的兴奋中。
运动员或情愿或不情愿，都有着最好的待遇。
高一九班的场地在主席台旁边，高大的主席台顶棚刚好挡住烈日，八班过去的一到七和高二，还有另一边十到十九和高三，都沐浴在了秋日暖阳下。
好巧不巧，同样是主席旁边，十班那边音响多一个，还不遮阳……
“操场上的学生，快点回到自己班上去，运动会马上开始了。”
教导处主任抢过广播社报幕社长的话筒，一口方言与普通话混合的奇怪语言，让这个几乎都是本地人的高中一下子……
偷偷打开手机。
“尼玛，一个小时之前他也是这么说的！”
“谁拿了我的雨伞？不是那个透明的，是太阳伞，透明的有屁用！”
……
开幕式在九点就开始了，青悦中学要求运动会宣传海报在一天内完成。
前一天是期中考试，期中考试之前是复习，画海报的事只能在运动会第一天。
开幕式开始前书画社的人就在赛道旁的宣传栏调颜料了。
底色红色橙色为主，柠檬黄和白色画出粗曲线，黑色搭配熟褐画草坪，赛道……
书画社十一个自愿(并不是)的成员在宣传栏上画报幕的“赤子”“运动健儿”“赛场飞驰”等。
帮忙洗抹布换水的是站岗的志愿部副部，被着急洗笔的书画社成员看也不看盆在哪就乱戳一通后，小红马甲整得比粉刷匠还可怜……
“许潇，黄奕那的人你去改一下，什么玩意，你那头发榴莲还是海胆！”
“身体比例对的，结构错了，要盖底色，还没干。”
“黄奕你去洗抹布，回来把人用底色盖掉，许潇你去画那个篮球架。”
……
海报上的主角都是黑色的，背景重彩搭配。
这就很考验画工。
一但画错，背景颜色就要调半天，偶尔有些小细节可以修改，而那个极力掩饰过了的“海胆怪”就......救不回来了。
这种宣传海报，为了防止叛逆高中生破坏，用的颜料都是丙烯，要盖色还得等它干。
也不知道描了几个小黑人了，也不知道喧闹中安静了多久，突然间听见操场对面一声枪响。
人群像是引线烧到了头，一瞬间爆发了撼动整个操场的呼声。
踮着脚在画柏树，此时转过了身，倒拿着画笔就把手并成喇叭状，疯狂地呐喊一个又一个人的名字，末尾都是加油。
……
青中为了激发学生们参加运动会的热情，第一项比赛就是4×100接力。
女子先，按高一到高三的顺序。
此时就是随机抽取的几个班级，三班，四班，七班，八班，十班。
八个跑道五个班级，最外圈的就是高一十班。
跑到宣传栏这边刚刚是第二棒接力。
十班的一个喜欢化妆的社会姐第一个跑到，快速完成了交接。
第二棒的微胖姐姐跑的宣传栏这边的直道就稍微慢了点，跑到的时候落到了第三名。
第三棒是高个子班长，她跑完了还是第三。
然后是第四棒……
接力赛总是呼声最响，结束得最快的。
到了最后一棒冲刺的阶段，校领导那被呼声吓着了滴滴叫的奔奔那烦人的声音都被盖过去了。
“何杨！啊啊啊啊啊！何杨！超了！超了！超了！”
……
最外道一开始就领先。
只见一道黑影在百米开外迈开长腿奔驰，卷起了秋风，枯枝败叶。天空中的薄云都被翻卷着洒上了金光。
女孩像极了武侠小说中月黑风高的大背景下，在屋檐上飞跃的女侠，灵活，矫健，酷得让人着迷。
何杨本身就是黑暗，也是灼热的光。
……
他们班体训生不多，就三个人。两个半男的，半个不到女的。
娘娘腔那个还是男篮主力……
黑板报一画就画到了下午，中午为了赶时间，十几个人去蹭的教室餐。
别人午睡，他们顶着大太阳画画。
好不容易稀稀拉拉来了几个撑着太阳伞的女生，在樟树下摆摊的小卖部买了雪糕就四处散步了。
社长大发慈悲，动用了社团说好年底海底捞的资金买了老白糖。
“赶紧吃，吃完继续，争取两点前画完。”
……
两点推迟的田赛书画社终于赶上看了。
但是不好看。
因为是铅球。
懂得都懂……
许潇在阳光下看久了画布，有些眼睛疼。
此时径赛暂告一段落，跑到上倒是不让站人，草地上又都是人，就跑道靠近草坪那一圈可以眯着眼睛散散步。
阳光暖融融地烤在蓝白的校服上。校服上还有一些可能洗不掉的颜料，手臂上有干了没剥干净的黑色颜料。许潇眯着眼睛，微微仰头环抱着校服外套，晃晃悠悠地走在红绿交界处。
秋风走着走着就变凉了，为了穿三年，对于高一来说不怎么合身的短袖被风吹得鼓一边，贴合一边……
后背类似于皮筋被拉伸放开的声音传来，随之背部有些疼。
许潇几乎一瞬间知道了那是什么。
什么比女生被扯头发更难受。
那就是……
许潇猛得回头，罪恶之手停在半空中，细长，白净，关节处不怎么明显。
那是一只好看得要命的女孩子的手。
许潇没想到是何杨，抱着校服瞪大了眼睛愣在原地。
何杨同样呆在那。
明明是个女生，头发且剪得跟个渣男一样。
她的发质好，皮肤好，一黑一白的，前者有点自然卷，何杨的这个形象看着就是禁欲系大少爷……大小姐。
外表再怎么蛊惑人，骨子里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流氓。弹女生小背心的事，看来是真没少干，不然不会这么悄无声息。
……
炀胖子来扔铅球，前两把放水放得裁判都让他go out。
一共三次，第三次他把球扔出了可测范围。
……
铅球除了哥几个，都没有小妹妹看。
何杨拍了拍炀胖子的肩膀走了。
漫无目的地走在草坪上，跟熟人打招呼跟巡视一样。
都是熟人。
她的目光被一抹色彩吸引。
在乖乖的蓝白校服女中更乖色彩。
那天大风四级，迎面吹来凉爽舒适。
她看到许潇肩膀上的白绳。
有些近视眼的她不能确定那是什么，她就在许潇五米开外的地方跟了她一路。
被风吹鼓的校服随着女孩子慢慢张开双手的动作露出来与白绳相连的东西。
……
何杨摊手道：“我还以为是线头……”
许潇：“……”
如此拙劣的谎言我差点就傻逼了。
何杨：“什么东西啊？”
四周没人，流氓就开始露狼尾巴了。
许潇也许是被热的，当下涨红了脸。
许潇：“降落伞……”
何杨眼神从她粘了颜料的校服短袖移到她手上的校服外套。
那眼神，看起来就像在物色一个卖的。
许潇低着头，手不自觉得攒紧了校服。
在旁人看来，这边就像是小迷妹在向暗恋的哥哥表白，哥哥不屑。
……
何杨：“什么降落伞？”
许潇抿了抿突然干涩的嘴唇，对于这个问题，她一点也不想回答。
……
一回许潇洗澡把衣服一不小心打湿了，叫“大少爷”帮忙拿衣服。
何杨就在她的衣柜里翻出过黑的，白的，粉的，绿的，黄的，肉色的……各种各样的降落伞。
何杨不知道那天为什么要拉她的带子，为什么手欠。
可能是脏兮兮的小孩子一个人走着太乖了，太可怜了……
她就想逗逗她。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