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千钰笔记》一碗软饭

5、金丝楠木棺

　　这间墓室里空荡荡的，看起来和我们之前爬上来的那间耳室差不多，同样摆放着百来只陪葬器皿，不过不是青花瓷的，看起来像青铜器。

　　我猛然想起耳室里那个会自己滚动的罐子，就是滚到了这间墓室门口，当时我就感觉它好像在给我们带路。

　　“那个罐子是你布置的吗？”

　　凤凰露出一个你总算想明白了的表情，她肩膀上蹲着的小狐狸好像能听懂我们说话，兴奋地冲我龇牙咧嘴起来。

　　原来是这个小东西在作怪。

　　凤凰并没有去查看这间墓室，看来是已经看过了没什么东西，反而跟我解释道：“那个阿宁有问题，我本来想让小狐先把你们引进这间墓室趁机和她分开，没想到她那么歹毒，故意踩中机关，幸好我事先把箭头去掉了，不然你们不死也残。”

　　我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但是想起我被凤凰拖进来之前，似乎看到阿宁进了甬道尽头的那扇玉门，就问如果阿宁先找到主墓室怎么办？

　　凤凰冷笑一声：“她没机会。”

　　又等了一会，凤凰打开了墓室门，我跟着她一起走出去，就发现整个甬道的样子已经变了，没有莲花灯渠，也没有耳室大门和另外两扇玉门了，对面原本是砖墙的地方却出现了一道门。

　　凤凰毫不犹豫走了进去，我也不敢离她太远，连忙跟上。

　　她一边走还一边给我讲解这座海底墓的机关，有点类似于电梯原理，可以把这一间间墓室看做一个个轿厢，每隔一段时间墓室就会发生上下偏移，所以我们出来的时候发现环境不同了，可能是到了古墓的上层或者下层，因为整个古墓位置并不深，我猜测应该在三到四层左右。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我是第一次下墓，应该感到害怕的，毕竟是和熟悉的人走散了，但跟着凤凰却让我有种莫名的安心感。

　　这间墓室明显要比我们之前看到的都更大一些，四角都有蟠龙雕饰的大灯柱，中间高高筑起一道圆台，上面放着一只青铜大鼎，花纹繁琐，看起来像是搞什么祭祀用的。

　　凤凰已经若无其事地走过去开始用火折子点灯了，那灯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竟然还真的被点燃了，墓室里立刻亮堂起来，我不知道她这样做的用意，也不懂什么倒斗的规矩，只好走过去细细的看那大鼎上的花纹。

　　从成色来看，应该是隋唐以后的工艺，整个鼎身直径起码有三米，可以说是巨型大鼎了，上面除了常见的兽纹，还雕刻着一些连环画似的东西，出于职业习惯，我下意识掏出背包里的防水相机和拓印灯，开始试图保存影像并且分析这上面的内容。

　　整个装饰画似乎是在讲述古代工匠如何建造一座大型古墓的过程，有一点很让我费解的是这东西始终是在天上的，就如同他们在建造天宫一样，这个工程非常庞大，可以看出耗费了很多人力物力，最后的画面就停留在一座青铜巨门前，有很多奇装异服的人在欢呼。

　　我看得太过投入，都没有发现凤凰不知道什么时候跳进大鼎里面去了，幸好这鼎不算特别深，她还露出小半个头在外面。

　　我吓了一跳，连忙问：“凤凰姐，你怎么进去了？”

　　凤凰含糊地答应了一声，弓着身子摸索，突然扔出来一个骨头架子差点砸在我头上。

　　接着她又断断续续地扔出来一些骨头，我按照常识把这些骨头拼出一个人形，因为我不是学医的，总感觉这人长得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凤凰双手一撑利落地从大鼎里翻了出来，我看见她戴着一双医用手套，心想这姑娘还挺爱干净的。

　　下一秒凤凰就蹲在地上开始摆弄那些人骨，她好像很清楚人体结构，哪根骨头该在哪里，最后竟然拼出来一个长了五只手，六条腿的人。

　　我这才明白刚刚不对劲在哪里，原来我把这多出来的骨头当成腿骨拼上去了，但是正常人哪有长成这个样子的？

　　“这大鼎是个万人坑？”我第一反应是可能鼎里祭祀了好几个人才会这样。

　　谁知道凤凰竟然摇摇头，道：“不，这是一个人。”

　　我仔细一看，发现确实是这样，这些骨头的大小，形状，光泽都很相似，如果是不同的人，骨头是很难长成一个样的。

　　我们研究了一会，还是没想明白这人是怎么长成这种畸形样子的。

　　这时候我发现门外的甬道又变样了，从砖墙变成了一道大门，连忙招呼凤凰一起走进去，结果发现这里又是一个没见过的墓室，正中央放着一只金丝楠木棺材，但是棺材盖子已经被掀开放在一边，开棺的方式有些暴力，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干的了。

　　我向前走了两步，正想去看看棺材里有什么，却感觉脚下有点黏糊糊的，低头一看，我正一脚踩在一具女尸的小腿上，黑乎乎的液体流了一地。

　　“天呐这什么，吴邪他们怎么把人家的尸体扔地上。”我嫌恶地赶快退开，掏出手帕使劲擦我的鞋。

　　凤凰也凑近了看那具尸体，突然道：“这个人也是畸形。”

　　我小心翼翼地绕开女尸跑去看棺材，却发现棺材底开着一个大洞，一块封棺石放在旁边，顿时感觉不对劲，这怎么像他们逃命搞出来的？

　　我刚想回头去和凤凰说我的发现，就看见凤凰一脸戒备地摆出了攻击姿态，目标正是地上那具女尸。

　　女尸的肚子正在快速鼓起，并且有要爆裂开的迹象，一只长满了白毛的小手已经伸了出来，看得我汗毛倒竖。

　　凤凰从腰包里摸出一把匕首，用力一掷，准确无误地扎在女尸肚子上，那鼓起的肚子顿时瘪了下去，一只浑身长满白毛的小粽子就钻了出来，腿上还插着凤凰的匕首，嘶吼一声就朝她扑过去。

　　凤凰没有多余的动作，侧身一脚把那小粽子踹翻到墙上，直接砸出一个大洞来。

　　我连忙招呼她逃命：“凤凰姐快来，这里有个洞。”

　　她眼睛还盯着那粽子，摆摆手示意我先走。

　　我一咬牙，屏住呼吸直接钻了进去，这个洞好像也是人为挖出来的，十分曲折，我缩手缩脚地在里面走，也不知道凤凰跟上来没有，心里紧张地要命。

　　走了没一会头顶突然开始漏水，哗啦啦地一下裹着碎石头兜头朝我砸了下来，我没防备这里会塌，顿时呛了一鼻子，接着就感觉自己顺着水流在极速下降，没一会水没了，但我人还没到底，还在往下掉，这种失重的感觉让我脑袋发晕。

　　最后我已经意识模糊的时候，“哗啦”一声掉进一个大蓄水池里，激起一片水花，隐约还听到胖子的大叫声：“卧槽有粽子！”

　　我想起胖子的勇猛，生怕他冲我脑袋来一梭镖，赶快在水里扑腾着叫唤：“胖爷！是我！秦千钰！”

　　还没等胖子回应我，头顶上又掉下来一个人，一下把我砸回了水里，我差点没淹死。

　　凤凰赶紧把我捞起来往岸边游，我别的倒是没事，就是喝了一肚子水，这里的水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年头了，味道怪怪的。

　　于是凤凰和胖子，吴邪，还有那个脱去易容的张秃，他们现在叫他小哥的人交流情报的时候，我就坐在旁边抠自己的嗓子往外吐水，一直到感觉全吐干净了才缓过神。

　　胖子他们是从一间有个大水池的墓室走台阶下来的，我们则是倒霉催的从他们发现白毛旱魃的那间墓室的盗洞里塌下来的，那洞也不知道是不是吴邪三叔打的，也太不结实了。

　　蓄水池的水位在我们谈话期间飞速下降，台阶依然在向下蔓延，吴邪还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走下去，胖子意外发现了池壁上刻着的英文字母，小哥突然说：“这里我好像来过。”

　　然后他就不管不顾地快速向下跑去，我们别无选择，只好追了下去。不知道是不是太深的原因，越是接近池底水汽越是密集，很快我就看不见前面吴邪的手电光了，好在凤凰还不紧不慢地跟在我身后，这给了我一点勇气。

　　胖子在下面叫道：“我到底了！”

　　我连忙几步也跳到池底，发现原来这下面还有没过小腿的积水，怪不得那么大的水汽，从上面怎么也看不清。

　　池底已经几乎是雾气的中心了，白茫茫一片，我只能摸着墙壁往前走，就这样还被脚底凹凸不平的坑洼绊到好几次，凤凰也许是看不过眼了，快走几步到我前面，让我跟着她走，果然平稳多了。

　　我们又走了一会，前面水汽缭绕中出现了几个巨大的黑影，凤凰没有犹豫直接走了过去，我走近了才看清，原来是四只半米多高的石猴，姿态不一，全部蹲在底座上，面朝东南西北四个方向。

　　这种定海石猴和镇海兽的作用大同小异，都是辟邪用的，一般沉在池塘底，在这里出现也不算奇怪。

　　又往里走了几步，就看见四只石猴的中间还竖立着一块高大的石碑，至少有两米，材质应该是青冈岩，有个人影蹲在石碑前。

　　吴邪的手电光照过去，照出小哥一张缄默沉静的脸，别说我们这支队伍的颜值都还挺不赖，至少在这种环境里被手电照一下没有惊悚的感觉。

　　小哥在石碑前蹲了起码有二十分钟，就盯着那光溜溜什么都没有的石碑看，好像要看出个洞来，就在我们以为他是不是疯了的时候，小哥突然露出一脸绝望的表情。

　　“二十多年前的事，我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