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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生死轮回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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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不管我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去见她,这一趟是非走不可的,我不是吴邪,有他背后的长辈们在给予无形的支持和引导,这两年我的调查一直都是跌跌撞撞,直到我老爹开始同意借家族势力给我之后才有所好转,然而这些东西也只是表面的,我现在迫切需要知道当年的真相。
张大佛爷当年到底在寻找什么?九门二代的真正下落如何?凤凰的诡秘行踪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背后一定有什么巨大的阴谋。
如果换成以前涉世未深的我,一定不会把这一连串的跨越数十年的事件往阴谋论上联想,但今时不同往日,我想每一个身在局中的人都不是毫无关联的。
阿良把我们的行李搬上牛车,就坐到前面去赶牛,好像摸黑赶路他一点也不觉得讶异。
没想到他看着白白净净的,连赶牛车这种活也会干,我以前还以为他是个文化人,现在看来倒还挺接地气的。
也许是怕我无聊,阿良开始哼唱一首小曲儿,那个旋律和音调都是我闻所未闻的,我就问他这是什么歌。
阿良用轻快的语气回答我:“是小时候我娘常常哼的一首曲子,苗疆那边的,名字叫月光。”
苗疆么?提起苗疆我第一个想起的就是盛传的苗疆人善养蛊毒的传说,于是我就问他:“你母亲是苗族人么?”
阿良答是。
“苗疆人都会养蛊是真的吗?”
阿良噗嗤一声就笑了:“小姐,您说笑了,苗疆的人民和其他所有民族的人民一样,都只是普通人,那些东西是别人胡乱传的,不过,关于蛊虫的传说还是有一些的。”
黑灯瞎火的我也没有什么事情好做,牛车颠簸,睡也睡不着,我干脆就接着让他讲讲苗疆见闻。
阿良沉吟了一会,似在回忆,忽然啊了一声:“我想起来小时候听过的一个故事,传说在雷公山北麓,清水江南岸,有一位神秘莫测的蛊婆,可以通过养一些奇物异虫来进行占卜,小到一年四季的收成,大到家国命运,无不应验,被当地苗人奉若神明。”
“我倒是听说过,蛊虫都是任由百虫厮杀取其最毒养在皿中成蛊,没想到还有这么神奇的作用?”
阿良赞同了我的说法:“那小姐知道龙和麒麟吗?”
“最高图腾和代表吉祥的神兽?”
“但是在苗疆的传说中,就有两种形似龙和麒麟的蛊虫,龙蛊掌生死,麒麟蛊掌轮回,如果有十恶不赦之人,巫师就会用这两种最厉害的蛊虫,审判罪人,调查真相。”
阿良说的那些我权当神话传说来听一听也就算了,并没有放在心上,我心道要是世界上真有这么神奇的东西可就省事了,直接把那蛊婆巫师的全找来,一占卜,所有真相全部大白,还用得着我们在这里四处奔波吗?
我胡思乱想间渐渐睡了过去,一直睡到天光大亮,牛车已经进村了。
阿良听到动静知道我醒了,就说:“小姐,小三爷已经在村头等您了,向导也在,我们可以直接进山。”
我这一觉睡得非常不安稳,睡醒了反而很疲累,就答应了一声,也没有说别的。凤凰早两天就已经上山了,我们现在是耽误不得,我很怕去晚了又找不到她人。
我轻简了一下行装,把暂时用不到的东西都寄放在村民家里,和阿良一起去找吴邪汇合。
他也成熟了不少,看得出来他们三个氛围很和谐,一成不变的只有小哥,静静站在那里还是淡得像水一样。我们彼此打了招呼,虽然很久不见,但也都是老熟人,就边走边交流近况。
吴邪说他们在这里发现了小哥曾经住过的小楼和一些东西,但很不幸,小楼和照片都被一个神秘人烧毁了,他们现在要去一个叫羊角湖的地方,找找曾经考古队的痕迹。
一路无话,等我们到地方已经是傍晚了,带路的是村里一个叫盘马的老人,听说多年前考古队来的时候也是他带的路,不过那时他还是个年轻人。
而离羊角湖不远的深山老林里,一男一女正围着篝火谈判。
“这一切都不是张家欠朱家的,而是我们两家欠张家族长的,如果说非要选一个人来承担这一切,我想我比张起灵更合适。我是朱家和张家共同培养出来的后代,只有我可以做到既能养蛊又能控蛊,没有人能牵制左右我的想法,也没有人能逼我用麒麟蛊去控制你们的族长。朱家人和张家人最大的不同,就是她们没有你们那么大的野心,妄想控制终极,必将遭到反噬。”
凤凰半张脸隐藏在黑暗中,被火光照亮的另外半张脸则散发出冷若冰霜的味道。
火堆噼啪作响,火焰被山风一吹就更加缥缈起来,映出地上一道怪异的影子。
良久,没有人做声,影子略显局促地晃了晃。
“你还知道些什么?”
凤凰微微放松了肩膀,往火堆里再添几根枯树枝:“比你想象的更多。”
黑影再次沉默,停止了晃动,凤凰耐着性子继续等下去。
“你帮我进入张家楼,我帮你毁掉那些东西,怎么样?”良久,凤凰的耐心终于告罄,几乎是直白到不加掩饰的话就这么说了出来。
黑影显然没料到她会说出这种话来,惊讶惶然之下又开始晃动,看得出来心情并不平静。
“你得回答我几个问题。”
“行。”
在这次和平交谈之前,黑影已经和这个喜怒无常的女子交过手了,他明白,就算加上他手里所有的底牌,也不可能斗得过对方,所以这场谈判,其实他是完全的劣势方。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愿意试图去说服他。
“你出自哪张家一支?”
凤凰似乎有些意外,勾了勾嘴角:“最不起眼的清河张家。”
黑影默然,继续提问:“你是这一代的‘度母’吗?”
凤凰好像听到了什么非常好笑的话,嘴角笑容扩大了些:“要这种鬼名头有什么意义?最后一位‘度母’,早已经被你们族长杀死在泗州古城,我不过是个养蛊的。”
黑影也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只好假装没发生过,将提问进行下去:“你进古楼想干什么?”
“收回我族散落在外的青铜铃铛。”
“那你为什么在山下又交给他一只铃铛?”黑影起伏了几下,又问出这么一个问题。
凤凰的笑容早就收了起来,一边抬眼盯着北斗星看,一边分心回答他的问题:“那是以你的身份还接触不到的秘密。”
言下之意,就是他没有资格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黑影面目扭曲了一瞬,咬牙继续问道:“你能保证销毁那些东西吗?”
“我肯定比你行。”
凤凰起身离开前,黑影喑哑的声音远远飘了过来:“佛爷这些年怎么样了?”
本来凤凰不必再多回答他一个问题的,但听到这句话,她还是停下脚步讥讽道:“你是在山上待了多久?竟然连张启山归西的消息都还不知道,他已经过世三四年了,你现在下山,也许还能赶得及刨他的骨灰。”
没有理会凤凰话语里若有似无的嘲讽意味,黑影就在山头上呆呆伫立着,目送凤凰远去。
他,竟然死了?黑影心中刹那间就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想欺骗自己,凤凰其实是骗他的,可是她已经达成目的,骗自己又有什么好处?
“不可能,我都没死,他怎么可能会死呢?当年遭受迫害的人都还没死,凶手怎么可以先死呢?”
黑影发出了痛苦的低吼,面具兜帽渐渐滑落,露出一张已经被腐蚀殆尽的畸形面孔,以及一片空荡荡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