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
-
从第一次见到小师弟，岑折枝就敏锐地察觉小师弟避着自己，这次轮到小师弟来自己这儿住，岑折枝打算好好跟他拉近一番关系。
首先，就是要让小师弟感受到家一样的温暖。
虽说小师弟看自己的眼神越发奇怪，但岑折枝认为，他应该是达成了任务。
“怎么样，喜欢这里吗？”
“喜......欢。”
两人对视，气氛却越发尴尬。
岑折枝不得不转移话题：“对了，师父让我这段时间带你修炼，你二师姐也会过来教你剑法。”
既然决定要去凤凰秘境，必须得有些自保的能力。
小崽崽歪了歪头，提到师姐神色顿时不一样了，眼中都是亮晶晶的：“师姐不是使双刀吗？”
“她会十二种武器，只是双刀使得最顺手些。”有一点岑折枝不愿在小师弟面前承认，轮武力，柳芊泽是他们中最高的。
“好！”听到师姐会来后，苻绫身心都放松了，进到屋内开始摆弄自己带来的小行李，他睡觉抱着的玩偶、吃饭用的小碗、自己的奶壶、干净的睡袍、小一号的洗漱用品......
摆好东西，才终于有了归属的感觉。
苻绫坐在床上休息，总感觉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思索许久，总算想起来，他忘记把礼物给大师兄了。
之前在百宝阁买的刀已经送给了二师姐，瑶光琴也是在去三师兄那的第一日便给了三师兄，转盘获得的神秘黑石头，当初一回宗便拿给了师父，只剩下大师兄的礼物还没给他了。
本来苻绫是打算将在百宝阁买的另一件礼物送给大师兄，但如今看来那件礼物或许不适合，苻绫跳下床跑到门边往外探头，见大师兄不在，晃着两股小辫子，就哒哒哒地跑回了魔尊殿。
谷悬月一见他回来，诧异了一瞬，将朝他跑来的小崽崽抱进怀里：“怎么回来了，舍不得师父了？”
“我想在我的库房里找一件礼物送给大师兄，可是却不知道应该送什么好。”
谷悬月好笑地捏了捏他这几天被养得越发圆润的脸，说道：“你即便是送你大师兄一副画，你大师兄也会喜欢的。”
苻绫无聊时很喜欢在本子上涂涂画画，虽说看不出来画的什么，但谷悬月一向都夸他画得极好，即便画上的人长着三头六臂，还少了个眼睛。
“不要。”苻绫摇了摇头，拉着谷悬月的袖袍软软道，“师父，你告诉我大师兄喜欢什么吧。”
谷悬月最受不得小家伙撒娇，当即就把什么都说了。
“你大师兄，他绝情寡爱惯了，并无强烈的物欲，但唯有一点，已成他内心最不可触及的伤疤。”
谷悬月回想了下自己捡到岑折枝那天，血淋淋的小狐狸卷缩在满是腐烂树叶的树洞里，喉咙间朝他发出警告的呜咽，细细尖尖的声音，狐狸眼中却满是绝望。
当时谷悬月本想在蛮泽大山打条猎物回自己刚建的新宗，就遇到了这只不知为何遗落在外的九尾白狐，而遇到时，白狐的九条尾巴，只剩下了一条。
苻绫听得万分紧张，下意识抓紧了谷悬月的衣襟，忐忑地问道：“是何人伤了大师兄？”
谷悬月道：“当时蛮泽大山中，有一群九州顶尖的年轻弟子，相约到蛮泽大山狩猎，他们天赋极高，随之而来心气也很高，寻常猎物早已看不上，便看中了传闻中蛮泽内的一只九尾狐，扬言谁夺得九尾狐狐狸尾的数量最多，谁便是他们天骄榜的榜首。”
苻绫听呆了，眼中浮出了泪光：“他们怎么这么坏。”
看到小崽崽眼中流出泪水，谷悬月心疼坏了，边给他拭泪边宽慰道：“好啦好啦，你大师兄恢复修为后，就把他们全杀光了，只不过可惜的是，另外八条尾巴再长不出来。”
从此，也再不肯以真身示人。
“那我要送大师兄八条尾巴！”稚气的童音不管不顾地响起，谷悬月失笑，却并没打击苻绫，苻绫从谷悬月身上爬下去，就往自己的小库房跑。
他的库房里有很多东西，总有一件适合大师兄的。
苻绫翻找大半天，从上午翻到了下午，却没一样能重塑妖身，正在他焦急地跺脚脚时，目光一凝，看向挂在架子上的一件毛绒披风。
上手摸了摸，分不清是什么毛制成的，但摸着特别舒服。让苻绫注意到他的却不是这个，而是这条披风，后面的毛绒是散开的，就像很多条蓬松展开的尾巴。
苻绫眼睛登时散发出光彩。
花谷中，岑折枝将说是来给小崽崽做营养餐的名厨送走，自己挽起黑发，在厨房中捣鼓着，折菜洗净，肉丝切丁，灶中燃上能控制大小的灵火，给大锅中浇上热油，动作行云流水，十分娴熟。
即便是做庖厨之事，也玉姿金相，极是养眼。
察觉到结界波动，岑折枝勾起嘴角，没一会儿，就听到身后噔噔噔的脚步声，岑折枝放缓动作，将灶里的灵火熄灭，听到小奶音唤了声“大师兄”，才克制地转过身。
当看到小崽崽小小的身板抱着的一坨厚绒披风时，岑折枝脸上的笑容一僵。
“大师兄，送你的礼物！”苻绫捧着衣服踮起脚，努力想把披风搭在岑折枝身上，然后傻呵呵地笑着。
岑折枝低头看着披风尾摆散开的绒条，指尖微微颤动。
“大师兄，暖和吗？”
“暖和。”岑折枝低声道。
苻绫弯起了眼睛：“大师兄，我以后一定会想办法，给你九条真正的狐狸尾。”
岑折枝低头，见小崽崽童真的小脸上满是认真，也跟着弯了弯眼睛。
“菜快做好了，绫绫先到旁边去，免得被热油溅到。”岑折枝脱下身上的厚绒披风，爱惜得折叠好放到一旁。
苻绫睁着大大的眼睛，不可思议地问：“大师兄会做饭？”
岑折枝有些腼腆地点了点头，全然不知道苻绫此刻的内心活动：不愧是吃小孩的人，自己烹饪，丰衣足食。
再看那一排排厨具，苻绫脑中浮现出岑折枝拿着砍刀把小孩按在案板上，大卸八块，血溅在大师兄白洁的面容上......
苻绫打了寒颤：“大、大师兄，我、我出去玩。”
岑折枝温润地应了声好，话音未落，苻绫就像阵烟似得跑没了影，岑折枝：“......？”
到花谷的第一顿饭是岑折枝自己做的，满满一大桌，全都是以灵物烹饪，吃一口寻常人延年益寿，修士也可增进修为，但在岑折枝眼中，这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凡食。
苻绫自然也不知道，桌上的鸡是流有凤凰血的乌鸠鸡，桌上的鱼是苻家过年才吃一次的鲲鹏鱼，桌上的各种菜都是用天河水精心浇灌。
他只觉得，吃完后浑身暖洋洋的，还有些昏昏欲睡。
筑基大圆满的瓶颈都似有了些松动。
岑折枝收拾碗筷时，阁楼外传来一道娇媚的声音：“小师弟，师姐来啦！”
一听这道声音，原本脑袋一点一点打瞌睡的小崽崽立刻蹦了起来，轮着小脚往外噔噔噔飞快跑去，岑折枝看着这一幕，本翘着的嘴角压了下去，不悦地用神识扫了眼柳芊泽。
柳芊泽也不甘示弱，将岑折枝的神识反逼了回去。
苻绫没察觉空气中的火药味，开心地跑到柳芊泽跟前，就被柳芊泽一把抱了起来，笑嘻嘻地问崽崽：“想师姐没？”
“想！”
苻绫贴着柳芊泽的金面具蹭了蹭，用行动表示他想师姐。
虽然明明昨天才见过——柳芊泽每天都会到龙骨山陪苻绫玩一会儿，要是苻绫在魔尊殿，柳芊泽就会去魔尊殿陪苻绫玩。
反正每天苻绫都可以看到柳芊泽。
只要不要脸，就能独占崽崽。
但这次柳芊泽却不是单纯来找苻绫玩，她接到了师尊的命令：“绫绫，师姐教你练剑好不好？”
“好。”苻绫很乖，“练完剑再跟师姐玩。”
柳芊泽被小奶音击中，毫无原则道：“其实也可以玩了再练剑。”
身后传来一声轻咳，苻绫转过头，见岑折枝提着小奶壶过来，递给柳芊泽，确是对苻绫说道：“记得喝果奶浆。”
又给苻绫将辫子散开，重新扎起个高高的马尾，用千毒丝绑了个结，然后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柄未开刃的剑，送给苻绫，这才终于放崽崽去玩。
眼中不舍的模样，跟谷悬月让苻绫到师兄师姐们那轮流住几日时的神情，如出一辙。
就差说出一句“酉时必须回来”。
“大师兄那个人，最是婆婆妈妈。”柳芊泽腾风抱着苻绫落到花海一角，旁边的明湖映着头顶金灿灿的太阳，整片湖水波光粼粼，很是漂亮。
柳芊泽同样取了一把剑，剑身流溢华彩，锋芒剑刃随挥动时闪过一道寒光，苻绫看见柳芊泽舞了一套剑法，红衣翩若惊鸿，周身气势飒然，紫色花海都被剑风卷得花瓣漫天飞舞。
仅仅只是没动用灵力的一套剑法，就已威势十足。
柳芊泽足尖一点落在地上，手挽了个剑花，翩翩然走向苻绫，笑盈盈道：“怎么样，小师弟，这一招漂亮吧？”
苻绫啪啪啪地鼓起小肉掌，奶音嘹亮：“漂亮！”
“那师姐教你可好？”柳芊泽道，“以绫绫的天赋，估摸学个十天半个月，就能学会了！”
虽说小师弟自小学的符卦一类，但上一世，拜入魔宗时苻绫使的却是剑，很少再动符卦，所以谷悬月才让柳芊泽来，继续教苻绫剑法。
而柳芊泽如今舞的这一套剑招，便是苻绫前世自创剑法中的第一式。
小奶娃像模像样地拿着大师兄给他的“缩小版”长剑，闭着眼回顾了一遍柳芊泽舞的剑招，然后出剑，转腕，旋身，刺出......
柳芊泽看愣了。
苻绫只看了一遍，一套使下来却毫无差错，甚至比柳芊泽跟娴熟，更优美，每一步都像是闲庭漫步，怡然自若，出招不急不缓，却激起远比柳芊泽所使更强烈的剑风。
柳芊泽侧身垂下的手握紧，红唇颤抖，她缓缓闭上眼。
一个念头不受控地冒出在她脑海，小师弟会不会，也是重生回来的，只是没了上一世的记忆？
但随之，这个念头就被扼杀，没人比她更清楚。
上一世的小师弟早已魂飞魄散。
就是在他们师门眼前，一缕缕魂丝化作萤光，一点点得消散天际，让人抓不住，触不着。
但还好，现在小师弟就在她身边，虽然现在力量还很弱，但....
一个但字还没想完，就听到轰隆一声巨响，柳芊泽僵硬地转过头。
苻绫最后一招旋劈而下，昊天剑意凌然迸发，以闪电般的速度斩向不远处的山峰，然后......山被拦腰斩断了。
柳芊泽：“......”
柳芊泽：“？？？”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