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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锁住时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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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良生很会下饺子,但是比较可惜的是他只会下饺子。
      几乎每个中午,他都会跑到弄堂里去喊顾亦岑去他家吃饺子。顾亦岑穿背心短裤都热得和个小狗一样直吐舌头,恹恹得打不起精神,他穿长袖白衬衫却仍旧笑得风轻云淡,走路不急不缓。

      “苏良生,你怎么每次请我吃的都是饺子?”
      顾亦岑坐在厨房门口,托着下巴,仰头看他。
      “啊,因为我只会下饺子。”
      他说得理所当然,还特地回头冲她推推眼镜,腼腆地笑。
      顾亦岑盘起腿来,不满地嘟嘴,但是她也不好意思反驳,毕竟她连下饺子都不会。

      “你为什么每次都要来喊我吃饺子呢?”
      “啊,一个人吃饭多没劲啊。”
      他踮脚,伸手从头顶的橱柜上拿下两个白瓷碗。
      “你去房间里吹空调呀,里面凉快。”他拿下眼镜,随手放进长裤口袋里,“饺子就好了。”
      “啊,你一个人下饺子也很没劲。”她学着他的语气,“我来陪你啊。”
      其实,她只是喜欢看苏良生下饺子的样子罢了。
      他会把袖子仔仔细细地挽起来,解开领口的扣子,站在一片蒸腾的雾气里。他每次都是等水开了,眼镜片上全都是雾了,才想起把眼镜摘下来。他习惯用左手拿勺,右手拿碗,盛饺子的时候半眯着眼睛,一脸认真小心翼翼。
      顾亦岑觉得下个饺子都能下得这么认真好看的,实属不易实在可贵,所以不论多热多闷她都坚持陪着他一块下饺子。

      “顾亦岑,你要辣酱伐?”
      然后戴上眼镜,蹲下身子去下面的柜子里找醋。
      “哦,要的。”
      每次他都会这样问一遍。顾亦岑也就每次都这样回答一遍。
      “和你说过很多次了,夏天少吃辣的,会上火流鼻血的。”
      然后他总会这样念叨一句,但是还是会顺手把辣酱一块拿出来。
      “哦哦,知道了。”
      然后她总会这样一脸严肃地点头,但是还是会欢天喜地地跑上去倒辣酱。

      苏良生和顾亦岑都并不打算改变谁或者被谁改变,这只是他们的一种相处模式罢了,和睦融洽也自得其乐。

      “苏良生,下午陪我出去玩吧。”
      顾亦岑嘴里还塞着一个饺子,说话含糊不清的。
      “我还要练字。”
      苏良生拿筷子戳戳她鼓起来的腮帮子,然后看到她皱起眉头躲到桌子下面的时候又笑起来:“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啊,把嘴巴里的东西咽下去再说话,仔细着呛到。”
      然后顾亦岑就会探出个小小的脑袋,傻傻呆呆地看着苏良生的笑,嘴巴还一动一动地在嚼东西。
      苏良生笑起来没有声音,永远只是嘴角微微上扬,眼睛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淡淡的却很好看。

      然后,下午的时候,苏良生端端正正地坐在书桌前,认认真真地写字。顾亦岑就歪着个脑袋,趴在一边,静静地看着。
      “你也来一起练吧。”苏良生停下来,侧头看着他。
      “唔?”顾亦岑一愣,再摇摇头,“我看你写。”
      苏良生抿嘴笑笑,低头继续写字。

      老式空调的叶子板转动的时候,会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一下又一下,不紧不慢不急不缓,永远保持着这个节奏。就好像他们儿时一起度过的那些日子,永远保持着一种诡异的慢节奏,奇迹般的锁住一切平静。
      顾亦岑看着看着就会困了,然后就撅着屁股,爬到床上去,“砰”地一声躺下去。
      然后呢?
      然后,苏良生会推推眼镜,很小声地数:“一、二、三。”
      数到三的时候,顾亦岑就睡着了。她翻个身,发出轻微的鼾声,小肚子还一起一伏的。
      苏良生以前养过一只土猫,每次睡觉也是这样,一蜷在他腿上立马就能睡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锁住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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