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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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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搭建的场景唯美又朦胧,隔着数层飘扬的薄纱,孟别枝隐忍的吸气、吐气声仿佛被放大了,江舟晚专注地猫在摄像头后面,很快就被费白案的拍摄手法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虽然是在拍激情戏,但并不执着于拍纠缠肉|体,而是从曲张的手指、脸颊边滚轮的汗珠、以及层层叠叠交缠不休的轻纱来突出这一段戏里隐晦的肉|欲。
因为楚望的关系,江舟晚对这种身体的交缠可以说是厌恶的、鄙薄的,所以江舟晚从来不会主动去搜、去看相关的小说、电影,拍戏是出于工作需要,江舟晚说服自己,他是个演员,他可以为了拍戏做出曾经不愿的事。
但江舟晚没想到的是,费白案太会拍了。
没有露出演员半点肉|体,满屏却被那隐忍而不可忽视的欲望占据,并不令人反感,而是感叹于那飞扬薄纱的唯美和意境的朦胧感。
很美,极致的美。
江舟晚突然就想看正片了。
阚落星和孟别枝的这场戏拍了整整一天才算完,当导演说“卡”的时候,早已等候多时的两方助理拿着外套冲了过去。
这会儿正是最冷的时候,两位演员只穿了薄薄的一层里衣,哪怕是在室内,整日下来,两人嘴唇都白了。
今天这场戏没拍太露骨的,仅仅是拍秦越的手指,阚落星和孟别枝其实身体都没怎么碰到,然而下戏后,两个人面面相觑还是觉得尴尬,孟别枝浑身打了个激灵,连忙冲着江舟晚就扑了上去。
谢天谢地,拍戏是工作,可私底下,比起阚落星这类男性,孟别枝还是更喜欢又香又软的江舟晚。
孟别枝把脸埋进江舟晚颈子里,深吸一口气,瓮声瓮气道:“晚晚,你好香啊。”
江舟晚:“……”照着孟别枝后脑勺来了一下,正要把人推开,却发现孟别枝贴着自己侧颈的部分格外滚烫。
江舟晚摸了下孟别枝的额头,果然,发烧了。
*
江舟晚和孟别枝的助理合力把孟别枝架回酒店,江舟晚那里还有感冒药,于是用温水冲泡,盯着孟别枝喝了才离开。
孟别枝裹在被子里,欲言又止。
江舟晚:“要说什么?”
也许是生病的原因,孟别枝比平时还要黏糊:“想你留下来陪我。”说着还可怜兮兮地吸吸鼻子。
没等江舟晚拒绝,孟别枝又道:“还是算了,怕把病气过给你。”
江舟晚无语凝噎,同孟别枝的助理交代道:“他如果明天早上起来还是没退烧,就跟导演请假。”
“好的江老师。”
孟别枝和江舟晚关系好,孟别枝的助理也很听江舟晚的话。
江舟晚叮嘱完,轻轻带上门,回到606门口时,江舟晚脚步一顿。
孟别枝身体还算强健,在冬天只穿单衣过了一天都顶不住,那阚落星……?
想了想,江舟晚回房里拿出新的保温杯,里里外外洗干净后,又冲泡了一杯感冒药,敲开了隔壁的房间。
不多时,门后传来阚落星的声音:“谁?”
“阚老师是我,江舟晚。”
“咔哒。”江舟晚面前的房门打开。
“有什么事吗江老师?”阚落星已经换上了柔软保暖的冬季睡衣,上衣口袋里两只可爱小熊支棱出个脑袋,像是趴在口袋上看江舟晚。
江舟晚努力收回被小熊脑袋牢牢吸引住的目光,“阚老师和孟老师你们俩今天拍了一天,隔壁的孟老师有点发烧,我就想着也给阚老师送一下感冒药。”
阚落星挑眉:“也?”
江舟晚:“啊?”
阚落星:“所以说没有他,就没有我的这一份?”
江舟晚:“?”这让他怎么接。
不待江舟晚的脑袋转过弯,阚落星接过保温杯,将感冒药一饮而尽,“谢谢你的感冒药,杯子我洗了明天带给你。”
江舟晚想说杯子我来洗就好,不料阚落星撂下一句“晚安”后,就利落关了门。
江舟晚只好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
酒店柔软的大床里,江舟晚翻来覆去思考阚落星那句话。
阚落星到底什么意思?嫌弃?敲打?吃味?
江舟晚想不明白,带着疑惑入睡,然后翌日清醒来到片场,就得知今天要拍自己的激情戏。
江舟晚双目一黑。
孟别枝因为生病没有到场,而等到清场后,江舟晚惊讶地发现阚落星居然也在。
阚落星坐的位置,就是他昨天坐的位置。
江舟晚早已做好了心理建设。
要拍激情戏?可以。
要脱衣服?可以。
在阚落星眼皮子底下脱衣拍戏?达咩!
导演昨天让江舟晚留下,是为了观摩学习。
那今天为什么要阚落星留下呢?
因为阚落星算半个制片人,费白案和何悦但凡有剧情、拍摄上的想法都会和阚落星沟通。
准备工作做好后,拍摄开始。
这场戏拍的是小流儿替秦越赴赏花宴,在宴会上遭众人亵|玩。
宴会开始,小流儿尚且游刃有余,有王公贵族想要揭他的面纱都被他一一挡了回去,宴会之初,是小流儿用尽一切手段,极尽魅惑本领,把在场所有人迷得神魂颠倒,无暇去管他为何要戴面纱。
江舟晚换上戏服走到镜头下,这套服装华贵非常,袍角绣着花团锦簇,妍丽夺目,而比衣袍更夺目的,是穿衣服的人。
当江舟晚出现的刹那,周遭所有的光仿佛都被他吸引过去,浓妆、半掩面,多情而上挑的眼尾,右上角用眉笔点出来的小红痣,那双眸一睁一闭,真有几分像阚落星,然而细看,却又不像了。
阚落星是标准的桃花眼,眸里总盏着一场温柔江南的烟雨,江舟晚则是杏眼,眼角钝圆,只是通过妆容将眉尾勾得上挑,眼眸清澈,不是未经人事的懵懂无知,而是历经风雨后依然干净如初。
江舟晚身上繁琐厚重的衣物一层一层剥落,之前穿得有多齐整,如今穿得就有多肆意风流,衣襟处锁骨若隐若现,那一点雪色馋得人眼红,只消稍稍拉拽一下他的袖子,就能让他露出莹润玉白的肩头和光洁的双臂。
这场戏饰演王公贵族的演员们也是如此遵从导演指令的。
最后一件衣裳剥落。
艺术品般完美的胴|体展现在所有人眼前。
仿佛玉雕刻而成,每一根骨头、每一片肌肉,都长得恰到好处,不会让人觉得过分羸弱,同时又让人止不住怜惜。
是任何人看了都要疯狂的一副身体。
……
江舟晚拍到后面,差不多快忘了自己是在拍摄,他皱着眉,闭紧双目,强忍着不适感,忍受那些在他身上停留的手,这个角色要经历什么,他就要经历什么。
恍然间,江舟晚听到导演在喊:“江舟晚,睁开眼睛!表情不要那么僵硬!”
江舟晚迷迷糊糊睁开眼,眸中盏着一片惹人的水痕看向镜头。
万籁俱寂。
就连费白案的大脑也有两秒卡壳。
然后才道:“卡!”
拍摄结束,围在江舟晚身边的人并未散去,他们或直白、或隐晦地瞄着江舟晚身上的每一寸。
江舟晚头皮发麻,这些人的眼神让他想到了欺辱自己的高中同学。
欺凌者投向他的目光,就和现在这些群演一样。
江舟晚手脚俱是冰凉一片,额头和后背渗出冷汗,他站不起来,强烈的恶心感和晕眩感令他想要立马卧倒在地。
可,即便他装死,这些人怕是也不会收回那些暴力的、带着轻蔑意味的、下流的凝视。
忽然,有人把手搭在他的肩头。
江舟晚哆嗦了一下,抬头发现是阚落星。
阚落星捡起地上的衣物,一件一件,慢条斯理地往江舟晚身上套。
“手。”
江舟晚顿了顿,伸出手,任阚落星拎着自己的手腕塞进袖子里。
周围的人散了去。
阚落星温柔地替江舟晚穿上最后一件衣服,“我让助理泡了感冒药,就在休息室。”见江舟晚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阚落星微微一笑,补充了句,“你的杯子。”
江舟晚道了谢,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感觉脑袋更晕了。
他和阚落星、孟别枝一样,也拍了整整一天,甚至因为这场戏的演员更多,需要处理的细节也多,经常是同一个场景翻来覆去、找不同角度拍。
阚落星目送江舟晚离开,嘴角的笑弧立马压了下来,他找到费白案,“刚刚我看见有群演在录像。”
费白案眉头狠狠皱起,“我们会处理。”
*
江舟晚顶着晕眩来到演员休息室,果然看见放着自己名字的桌子上摆了个保温杯。
是昨晚江舟晚给阚落星冲泡感冒药的杯子。
拧开瓶盖,里面的热气争先涌出,氤氲了江舟晚漂亮的眉眼。
江舟晚窝在椅子上,双手捧着保温杯,小口小口地把药喝完了,温热的药水下肚,冰冷的身体一点点回暖,因为刚才的戏,江舟晚心中多年未曾出现的阴霾缓缓散去。
他调整过来了。
直到药水见底,江舟晚才蓦地想起,这个杯子,昨天之前还是没用过的,只有阚落星喝过,现在,他也喝过了……
江舟晚放下杯子,双手改为捂脸,然而那慢慢变红的皮肤仍是从指缝间漏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