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长织田先生》十全大补汤

38、第 38 章

　　“笨蛋！”

　　黑暗中传来咒骂声。太宰治抓了抓头发，从睡梦里醒来——他好像闻到了糊味。

　　入眼是旧旧的屋子，红砖，壁炉。

　　一股烧过了的煤球味，有些刺鼻。

　　风格和横滨格格不入。

　　太宰治试图寻找一些线索。

　　“哦，我亲爱的弟弟！”一股拿捏的腔调，随着房门推开的同时飘了进来。黑色长裙拖地，黑色蕾丝制作的眼罩，挂在五条悟的脸上，“你终于醒了。”

　　太宰治：“？”

　　一股不好的预感，太宰治一低头，沙黄色的旧裙子，打满了补丁。抬抬脚，一双脚尖破了皮的烂皮鞋。

　　五条悟将一手的豆沙包放入嘴里，打量一眼被太宰治被熏得粉红的皮肤，吝啬地丢下一句：“跟上。”

　　出了旧屋，又进了华贵的餐厅。

　　散发着璀璨光辉的水晶吊灯，厚重、花纹繁琐的窗帘，银光闪闪的烛台，以及长长的饭桌。

　　餐桌前，穿着掐腰长裙，挽起橘发的中原中也。牛排，高脚杯、红酒，又舒适又惬意。

　　对比之下，旁边一副贵妇打扮的国木田，像是个滑稽的舞台剧演员。

　　太宰治：“……”

　　中原中也相当符合角色性格地，对着他一顿嘲讽：“哦，青花鱼，你捡完豆子了吗？”

　　·

　　细雨沙沙，池塘水面上氤氲着一层雾气，池中睡莲开得恣意。那叶片生得可爱，在水汽中湿漉漉地轻晃。

　　圆溜溜的荷叶上，蹲坐着鼓眼的小青蛙，敞开了白肚皮争相鸣叫。如蜻蜓翅膀的透明薄翼挥动着，带着小小仙女在蛙鸣声中飞舞。

　　几个腾挪之后，小小仙女兀自飞向池塘边，落在红发的小孩肩上。青蛙“噗通”蹬脚，渡过池塘，跳到小男孩的脚边。

　　被一双小手捧起来。

　　眼皮在鼓起的小黑眼上快速地眨动着，就如此刻的心跳一样，期待着。

　　小织田在青蛙的头顶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小仙女绕着一人一蛙跳跃，青蛙落在地上，变成穿着骑装的咲乐。齐膝的长靴让腿显得修长，就连帽子上的羽毛都显得英姿飒爽。

　　“呱呱呱……”

　　剩余的青蛙们开始排队。

　　长靴踩上草丛，碾碎水珠。隐藏在树后的守卫握紧剑柄，细长的剑刃微倾，细碎的水珠顺流而下。

　　黑色长西装外套，佩戴着红围巾的国王牵着公主裙少女出现。

　　青蛙守卫们挡在织田作的面前。

　　“织田作公主。”国王为身边的公主理了理浸湿了的头发，语气中透着丝丝漫不经心，“你得尽快选出你的夫婿了。而不是嫁给这些青蛙。”

　　“喂！”幸介凶巴巴地吼他，“织田作才不用你管。”

　　国王也有些委屈：“可我的爱丽丝想要回家吃蛋糕了啊。”

　　幸介一哽。

　　国王又说道：“三天后，王宫会举办晚会。希望到时候，织田作公主能做好决定。”

　　瞟了一眼站在树后的剑士，也许是知道众人都不待见他，国王没有久留。

　　目送国王亲亲热热地拉着爱丽丝公主离开，一个白色的物体向这边跑过来。到了近前，发现是一只白虎。

　　白虎中岛敦叫了一声“织田作先生”，又对着树后的剑士喊了声“社长”。

　　愁眉苦脸的表情出现在一只白虎的脸上，有些滑稽：“社长，这里是怎么回事啊？我好像变成了王宫的侍卫。还有芥川，他变成了一只蝙蝠。”

　　威风凛凛的剑士安抚地拍了拍白虎的头，不着痕迹地从头到颈，将水汽掸去。白虎舒适地展开身体，紧张的情绪为之一缓。

　　同样并不清楚情况的福泽谕吉给出建议：“做好本职工作。”

　　这就是暂时随遇而安的意思了。

　　莹莹雪围着织田作打转，双手扒拉着他的肩头，做着往前飞的动作。见织田作不动，又拉了拉他的衣服。

　　织田作：“是让我跟你吗？”

　　莹莹雪点头，往前飞着。织田作便带着众人跟上她。

　　织田作走了一会儿，雨水变得大了些，白虎中岛敦便道：“织田作先生，要不然骑上来吧。”

　　对于好友的这位同伴，织田作感觉很亲切。

　　孩子们在这里并不能变成巨大的青蛙坐骑，于是纷纷同意了这个提议。

　　福泽谕吉道：“上去吧。”偷偷的，心里有些羡慕。但表面上一点也看不出来呢。

　　织田作便骑在了白虎的身上。

　　莹莹雪飞得更快了一些。

　　穿过池塘边的柳树林，又过了院门，在大大的花园里走了好久，终于在某个高大的建筑前停下。

　　莹莹雪飞进了屋子里。白虎便也带着织田作跟了进去。

　　在门口，铺着厚厚的地毯。

　　白虎伏下身，让织田作下来，自己则站在地毯外，甩了甩水。

　　长长的地毯延伸到很远，屋子里全是顶天立地的大书架。

　　真嗣惊喜道：“原来图书馆！”

　　幸介和优在书架之间探头，想要看看此处是否有人。

　　一阵清咳从深处传来，表示这里不是完全无人的。接着是一声“进来吧……门口的柜子里有毛巾。”

　　福泽谕吉听出了老师的声音。但是他先从夏目漱石所说的柜子里掏出了毛巾。克巳和咲乐挤了过去，同样领到毛巾，递给织田作。

　　福泽谕吉则是为中岛敦轻柔地擦拭起来。

　　“啊，谢谢社长！”中岛敦受宠若惊，他想自己来，但完全并不能变化成人类，所以只得浑身不怎地接受着服务。

　　幸而福泽谕吉很快就将毛巾收了回去，中岛敦松了口气。

　　莹莹雪顺着地毯的方向，向书架丛林的深处飞去。织田作便也立刻跟了上去。

　　拐了几个弯，然后走到底，便是一个小型的阅览区。

　　壁炉里，火烧得旺旺的，驱散了雨天的潮湿和凉意。

　　三花猫窝在松软的单人沙发里烤火。溜溜达达的尾巴扫来扫去，看得人痒痒。

　　福泽谕吉：“夏目老师。”

　　“嗯。”三花猫应了声，盯着飞来飞去的莹莹雪看，“是你带我们来这里的吗？”

　　莹莹雪仍然飞来飞去，好像听不懂一样。

　　夏目漱石叹了口气：“既然让我当了图书管理员，至少应该能让我看懂这些文字啊。”

　　虽然他很有钻研精神，但毫无规律的文字还是让猫头痛。

　　福泽谕吉向夏目漱石询问情况。

　　三花猫在沙发上动了动，露出身子后面厚厚的书本：“唯一能看懂的故事书。”

　　“故事书？”

　　夏目漱石织田作上前翻看。

　　厚重的封皮上，画着月光下起舞的男女，看起来是本童话书——显而易见，他们处在童话世界当中，虽然和孩子们所旅行的世界完全不一样。

　　随着书本打开，故事没有标题，直接是正文映入眼帘：

　　“……

　　公主坐在池塘边……”

　　织田作一目十行地看着，孩子们凑过头来，当看到公主将青蛙摔到墙上时，倒吸了一口气。

　　夏目漱石说：“也许这就是我们现在身处的世界。”

　　夏目漱石推测，大家可能需要进行某种角色扮演。

　　显然，织田作是这个故事的主角。

　　织田作摇摇头，他才不会将孩子们扔向墙壁。

　　福泽谕吉提及国王说到三天后的舞会，口中并未提及国王的真实身份。

　　夏目漱石便让织田作将故事书往后翻——青蛙王子只是书里的第一个故事。

　　织田作便翻到下一页看了起来。

　　壁炉发出“哔剥”的脆响声，莹莹雪快乐地飞舞蹈着。

　　·

　　毛利兰从拼接在一起的小床上醒来，一坐起来，就撞到矮矮的屋顶。但她顾不不得这些。

　　“爸爸？”

　　“柯南？”

　　毛利兰从矮小的屋子里走出来，发现自己正处在森林当中。

　　“小兰姐姐！”柯南的声音从脚边传来。

　　毛利兰欣喜地低头：“柯南！我们这是在哪里？你有没有看到爸爸？”

　　柯南戴着一顶奇怪的尖帽子，腰上别着一把小巧的矿石镐。

　　正要说话，森林里传来轰隆的巨大声音。两人立即靠在一起。

　　声音持续了一会，他们两人正对着的林地里，肉眼可见的，树木倒塌成一条弯弯曲曲的直线。

　　一坨好像白白的东西从坡上飞了过来。

　　“啪”地砸到柯南和毛利兰的跟前。

　　“哦哦。”

　　胖胖的飞来物哼唧着，在地上滚了两圈。

　　他们发现那是一只长得像是招财猫的猪——哦，不对，说反了。

　　“你是谁？”

　　这才发现附近有人，斑立刻翻身要起来，结果又在地上滚了两圈。

　　“我是白马王子的马。”脑袋里都是浆糊，斑说完之后立刻摇了摇头，“不对，我是斑。”

　　“白马王子的马？”虽然这有点奇怪，但柯南还是立刻回头看了毛利兰一眼，目光落在那红色蝴蝶结也拴不住的角，以及身上经典的蓝黄配色的长裙。

　　毛利兰“哦”了一声，下意识地问：“那白马王子呢？”

　　斑正待争辩自己并不是“白马王子”的马，树林里钻出穿着白西装的男人。

　　那应该就是白马王子了。

　　毛利兰正要打招呼。

　　柯南警惕地挡在了她的面前，问道：“太宰先生，你为什么要拿着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