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嫣》静中月

92、第九十二章 情道歉

　　“紫轩，你有没有听见？”我看着头顶的，飞鸟一群群急掠而过，是什么样的嘶吼能这样凄厉。
　　“听见了。”炎紫轩拉着我快速地逃离，这条路线是他很早之前就研究好的，他继续道，“失去你的男人都会这样的，那次看到你的绝情笔墨，我比他哭得还惨呢。”说完，他回头气急的看我。
　　菲儿用的计策很好，我们所经过的地方兵力果然少了许多，为了掩人耳目，我们打伤了两个卫兵，换上了他们的衣物，经过多番周折，终于逃出来了。想到菲儿，也许她现在已经……我的心一阵刺痛。
　　“别磨蹭了，快点，若是被萧何发现马上追兵就来了。”炎紫轩抱着我上了一匹马，自己也扬身上来做到我身后，厉吒一声，骏马长嘶，疾步如飞。
　　“紫轩，为什么不准备两匹马？”行了一会路，我问，这坐骑虽好，可是驮着两人，确实也快不起来。
　　“我不知道你是否会跟我走，若你真爱上萧何，不要我了，那……”身后的炎紫轩淡淡地说，“那我还得一个人回去。”
　　真的无法想象，这么在乎我的炎紫轩看到两年前我写的纸条会悲伤成什么样子。在南边萧何建立的王朝，我足足呆了两年，也思念了炎紫轩两年，当然我也知道北边正统的焱朝皇帝炎紫轩也是纵欲了两年。传言他好像受了什么刺激才成为那样，我知道那个根源是我，那张纸条写的：我心已变。
　　即使炎紫轩这样我也不会怪他，我哪有资格怪他，分明就是我伤害了他，我有负于他。可是，当时的我又能怎样呢，也许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我连亲口说对不起的机会都没，更别说压在我心里的那三个字。
　　直到现在我还觉得自己做梦，本以为是再也见不到他了。可是，他现在却如此真实地从身后环着我，气息扑在我的脖颈处。
　　那个誓言，我对萧何发的誓，若我一辈子不见炎紫轩，他就会放了他。萧何兑现了，我却食言了。我亏欠的人太多，想要说对不起的人也太多，只是，我是自私的，爱也是自私的，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惜取眼前人。

　　“紫轩，对不起。”站在回北国的船上，我们终于有了闲暇的时间独处，于是我歉疚地看他。
　　“这两年，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过的。”炎紫轩看着白茫茫一片江水，声音淡淡，表情淡淡，“我倒是希望我从没认识过你，也许那样的我更好受些，毕竟，终于，我作了皇帝。可是……我却一点都不快乐。那个丫头不爱我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她回到了她昔日情人那，而我，又算是什么呢？”炎紫轩转身，将我凌乱的发丝勾在耳后，又重复了一遍，“丫头，你说我算是你的什么？我感觉自己就像你的过客一样来了又去，不留痕迹，可是你却在我心里，无法泯灭。于是每晚我抱着她们，唤得却是你的名字：汶嫣儿，丫头，我爱你。”
　　我原本以为炎紫轩这样说，是让我理解他这些年来纳了那么多的妃子是被我所害，情有可原，这样他就可以不用跪搓板了。可是，我看着他悲哀的眼神，听着他凄厉的声音，我才知道，他这两年真的很苦，感情是真实的。“紫轩，我答应你我再也再也不离开你了。”我泪眼望他。
　　“好，那你发誓，你永远都不离开我，发毒誓，就说，你若再离开我，我就不得好死。”炎紫轩眼神坚定。
　　“我若离开你，我就不得好死。”我也一般坚定。
　　“是我，不是你，是我不得好死。”
　　“紫轩……”他怎么能这样咒自己呢？
　　“你说。你若爱我，你就不会让我不得好死的对不对？”炎紫轩气势凌人，“说。”
　　“我不会离开你的，不要让我咒你，我不。”炎紫轩，讨厌。
　　……
　　吵闹了半晌，最终，我还是发了那个毒誓。反正是再也不会离开他了，那样的誓言也无所谓。

　　过了赤沧江，我和炎紫轩的心总算是安定下来了，还好一路平安，没有遇到追兵。只是炎紫轩没有继续北上去京都，而是带着我朝西北边疆走。“乌西尔很麻烦，又带着帝国蓝金骑士在边疆骚扰了，翎飞已前往应战，我得亲自看看。”他要御驾亲征。
　　在旅途中，炎紫轩细细讲了他调查到的一些情况，关于二十几年前，后宫出现了什么变故，致使她的母后作出那样一连串奇怪的行为。
　　二十几年前，先帝曾极度宠爱一个妃子，肖妃，现在肖丞相的女儿。在皇后无所出的情况下，肖妃先有孕，育有一子。肖妃产龙子时，难产身亡。先帝痛失爱妃，当即下旨废了皇后，追封肖妃为皇后，立刚出生的皇子为焱朝太子。只是，几月后，小太子先天不足夭折。先帝大恸，但得知端木贵妃也怀上龙种，转忧为喜，只道：“若朕能再得一皇儿，即刻立爱妃为皇后，立皇儿为太子。”
　　十月怀胎端木皇后终是诞下一皇子，大赦三月。五年后，皇后薨。
　　“我查了父皇的肖妃不是难产而死，而是被毒死的，大皇子也不是先天不足，也是被毒死的。”炎紫轩表情冷峻。
　　“那会是谁做的？”其实不用问，我和炎紫轩都心知肚明，肖妃死了，太子死了，对谁最有利，还不是……
　　“母后。”炎紫轩顿了顿，“这次我询问了很多以前宫中年老的御医和嬷嬷得知的。而母后在我五岁时，身子也每况愈下，估计是遭到肖家的报复。于是她知自己命不久矣，便诈死来到西城找能帮我的人。宫斗，无非就是这样算计阴谋，我可没少见过。”炎紫轩淡淡地说，不带一丝情绪，在皇宫长大的他，对宫斗已熟视无睹，既然成为他母后宫斗的胜利品，那他就要好好地活下去。皇宫里长大的孩子对感情都是这样淡薄么？
　　“紫轩，拿帛柔给我。”我伸手接过宝剑，让阳光照射在剑柄两侧的宝石旁，一个“小”一个“月”显现出来。
　　炎紫轩低呼一声道：“肖。”聪明如他，应该什么都猜到了吧。“我记得你说过，这把剑是萧何给你的。”
　　“对。”
　　“那么说，他，萧何，是肖妃的子嗣，是我哥哥，是大皇子，比我更有权力继承皇位的太——子——”炎紫轩睁着凤目，已然也慌乱不堪。
　　同获得过大焱王朝太子名衔的两个人有着如此相似的命运，留着如此相似的血液，却成为了敌手。有时候，我想，兄弟俩若是生于平常百姓家，应该是勾肩搭背把酒言欢的俩男儿，就像以前萧何和我哥哥的关系一样。
　　萧何，不知你放弃了那样的百姓生活，毅然决然走向争夺皇位之路，是否后悔过？
　　“最是无情帝王家……”炎紫轩表情恢复了，很平静，“怪不得他总是说我抢了他的天下和女人，看来……”炎紫轩俯身看我，唇角勾出完美的笑容，凤目深情，“确实是我的不对了。”当然还有嘲笑之色。
　　“紫轩，你还是要感谢萧何的，他，替你杀了蔡姬。”看着原是手足的兄弟俩竟然都深恨对方入骨，我心里突然很堵很不是滋味，于是我岔开了话题，“那个蔡姬很古怪的，你觉得么，她一个女人竟然能统领的蔡家的人，而且，你记不记得宛因说蔡唯不姓蔡，这次萧何也说他铲除蔡家很多人时，都说自己不行蔡，这是为何呢？”
　　炎紫轩听后很疲惫，长出一口气，揉了揉眉心，道：“我曾派人查过蔡姬的底细，确实很蹊跷，只查到蔡姬是我父皇在和巴塞蒂斯帝国打仗时，从西边的一个部落里带来女人。”
　　“西边？”我问。
　　“是啊，就是那蛮荒之地，寸草不生地方，据说以前不是那样的，还居住着一个部落。我查的很仔细，但是只查了这么多，蔡家人的任何底细我都查不出来了，好像……”炎紫轩颇为疑虑。
　　“好像像凭空捏造出来的人一样。”我补充道，真是很棘手的问题，不过我想了想，又道，“紫轩，这个问题我们倒可以不用想了，你和萧何也联手铲除的蔡家，也无后顾之忧了。”
　　“如此，也好。”炎紫轩道。

　　赶了近半个月的路，终于抵达了西部疆域潘家军营。到营中，我第一件事，便是好好睡了一大觉，这快马加鞭连夜赶路，让我在宫中两年养尊处优的身子可吃不消。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听到这样的对话。
　　“知道你想见她，进来吧。”炎紫轩说。谁要见我呢？
　　“紫轩……这，”那人犹豫道，不是潘翎飞的声音么。
　　“快进来，我们就在这里商量好了。”炎紫轩催促。他可真成“好人”了，还主动促使我和潘翎飞见面。
　　“那，那好吧。”潘翎飞道。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声音柔柔的。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战事进展怎么样？”炎紫轩道。
　　“伤亡惨重。汶嫣儿以前那法子不行了，乌西尔有备而来，马腿包着铁器，利刃伤不到，反而慌乱了我军的阵法。”潘翎飞道。
　　“这样啊。”顿了顿，“我和汶嫣儿回来的时候，看见我军南边有一处低谷，若是……”
　　“我们埋伏好，诱敌入谷？从高处伏击？”
　　“对，所以这两天继续打‘败仗’，让乌西尔先进攻到这里。”
　　“那我先去部署。”潘翎飞道。
　　“不用。我去好了。”
　　“紫轩……”潘翎飞犹豫，还带着一些怒气。
　　“不用考虑，我去，诱敌很危险，你还有两个孩子。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炎紫轩斩钉截铁。
　　诱敌很危险？这句话闷闷砸在我的心上，本是心情大好的睡觉，突然开始变的噩梦不断。诱敌，是需要技巧的，要把敌方诱骗到明显对敌方不利的地势那更需要技巧，这也是相当的危险。
　　炎紫轩，你骗我，你让我发毒誓不离开你，可是你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做这种事情呢？

　　接连十几日，潘家军一直打“败仗”，乌西尔大部队步步紧逼。这，应该是诱敌的最佳时机了吧。这日我站在高高的城墙上，极目远眺，已经能看到很远的地方有蓝压压的一片。我用小刀细细雕刻着手中的木质面具。
　　“丫头，光着脚不冷么？”身后的炎紫轩温声道。
　　“紫轩，你来，这个面具你带上一定很好看。”我招呼他过来。
　　“都二十岁了还像小孩子一样。”炎紫轩无奈地摇摇头，任凭我高高地举起面具掩盖住这张我深爱的脸。
　　紫轩，我怎么能让你去送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