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之门[无限流]》任我平生

9、噩梦之靶

　　夜深人静，南一躺在床上，回想她告诉苏玺关于她是噩梦之靶的事，其实她知道这个事情，有两个原因：她在这次江西之行的噩梦之门里，又见到了那张雕花木床；其二她从那里逃出来以后，午夜梦回，竟然又见到了在南京噩梦之门里看到的那场冥婚场景！这是有悖常理的，凡事被解决了的噩梦，怎么还会被梦到？

　　她给爷爷打过一通电话，没说是她梦到的，只问爷爷如果有这么一个现象，会是什么原因？

　　爷爷给她的回答是，“都过去这么久了，你怎么还在纠结你嘉许堂哥的事？”

　　那一刻，南一因为震惊，多余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甚至让爷爷以为是她所处的地方网络状况不好，电话掉线了……

　　南一什么也没说，挂断了电话。

　　养伤期间，她也想明白了一些：每次执行任务，她好像都是被最先攻击的对象，南京之行，她也是先经历头痛难忍，被强行共情，灌入记忆碎片的那个……

　　噩梦之靶，所谓“靶”，便是目标。

　　苏玺睡回到里间去了。

　　南一知道，那次南京之行，改变了他们对彼此的看法，甚至因为那场冥婚，因为和门内人物角色的置换，让他们之间，生出一种隐隐的情愫。

　　可她能够不管不顾地全然接受这份来得很晚，似乎也不太合时机的感情吗？

　　南一开始犹疑起来。

　　不禁想起他们之间这种“联结”的开端，还是她先来找的他。

　　和噩梦之门有密切关键的家族，一共有四家，奈何在北方的，只有南苏两家。

　　近半年内，噩梦之门的诡异程度，不断升级，南一觉得以她个人之力，抵御起来有些吃力，可又担心是主观感觉，便想着去问问苏家这一辈的当家人。

　　苏玺和南一，彼此是认识的，可实际交集并不多，俗话说“同行是冤家”，在都不想虚情假意客套的前提下，两家素来各自顾自家的生意，不常往来，加上苏家妈妈和南家妈妈之间，因为多年前同校时候的一些小纠葛，一向也是不往来的。

　　苏玺对于南一的登门，自然感到诧异，在他看来，能成为当家人的女人，便是不简单的家伙。

　　听了她的说法，苏玺长舒一口气，原本以为是自己才疏学浅，才会觉得近段时间执行任务的时候，费力劳心，不成想，南一也是这样的感受。

　　南一的话说得直白，倘若情况继续恶化，那恐怕会越来越难进出噩梦之门，她对着苏玺说，她不想死在里面！

　　苏玺闻言，深感诧异，虽然目前情况不乐观，可也没有到“死”这个地步吧……

　　南一开门见山，问他有没有兴趣合作。

　　苏玺想到了这才是她这次来的本意，可他不知道联手这样的事，如何让外界不恶意评论，毕竟是世家，不能损了自家颜面。

　　南一说这个不用担心，她已经想好了一个可行的计划。

　　当苏玺听到计划内容的时候，更是半晌没说出话来。

　　南一只问了他一句，“被你家奶奶天天追着问，你不烦吗？”

　　苏玺因为她这一句“感同身受”的话，答应了她的计划。

　　南一说她绝对不会干涉他的个人生活，但也得让外界相信他们之间的关系。

　　苏玺说他明白，就是“联姻”嘛！

　　南一听了，觉得这话不那么中听，但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

　　南一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坐在苏玺床边的椅子上了！

　　她只是想起他们俩之间的关系，是因为她的一个“馊主意”而起的，便想着来看看他。

　　苏玺闭着眼睛，他床铺的位置，紧挨着窗口，能被月光映照到。

　　南一见睡着的苏玺，安静得不像话，睫毛覆盖在眼睑上，不知道他那些过往的人，怎么能把他和刀尖凶险中行走之人，联系在一起呢？

　　苏玺睡得并不沉，隐约觉得近身处，似乎有一股微弱收敛的气息，便睁开了眼睛。

　　南一见他睁开眼睛，并没有躲闪的打算。

　　苏玺借着月光看清那是南一，和往常一样调侃，“我说，你还好意思说我呢，大半夜，你这是干什么呢？等着看我睡熟，好伸出你的魔爪是不是？”

　　出乎意料的，南一没有吭声。

　　不会梦游吧？这是苏玺的第一反应，可却听见南一轻轻呵笑了一声。

　　南一还是没说话，就这么看着苏玺。

　　苏玺抬手揉了揉眼睛，再看向她，才确定了一件事情，略显不安地问了句，“你怎么……哭了？”

　　南一像这才反应过来了似的，“没有吧？”本能抬手，去摸了一把脸颊，果然，是湿的！

　　苏玺见她好像有些茫然，缓缓放下手，轻轻垂下眸子，过了半晌，轻声说了句，“大概是上了岁数，有痴呆的前兆，大半夜的，吓着你了……”

　　南一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可听者却听出了不同。

　　苏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听到她说出的这几句，心头一酸，微微抬起手，试图将她脸颊上的隐约泪痕擦干净，尽管她刚才已经抹了一把了……

　　南一本来没觉得有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好像听到苏玺问她，才觉得委屈……

　　苏玺见她微微撇了撇嘴，又努力地咧嘴让自己笑，再也看不下去了，伸直胳膊，将她揽进了怀里。

　　南一关于她差点死在这一次噩梦之门里的经历，隐瞒得很好，可她知道，她是真的以为自己，再也出不来了……

　　***

　　“傻子，你是真的不准备告诉我是吗？”苏玺还是开口问了。

　　“等去看了雕花木床以后，我会说……”南一还不确定心里的一个猜测。

　　“好。”苏玺听到她稍稍松了口，才放下了点心。

　　南一觉得她缓得差不多了，稍稍向后撤了一下身子。

　　苏玺缓缓松开了她。

　　“我突然想吃雪糕。”南一觉得胃里空空的。

　　苏玺皱了皱眉，“不要以为自己胃好，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折腾，你看看我，血淋淋的教训，吃火锅都不敢超过半下午的……”

　　南一想起半下午，苏玺坐在餐桌前扒拉了大半碗米饭，只敢吃几口锅里的菜品的模样，笑了。

　　“笑笑笑，大半夜的，大板牙对着白晃晃的月色，知道多吓人吗？”苏玺说着，坐了起来。

　　“干什么？”南一不解地看着他。

　　“给你找吃的去啊，我藏在哪儿了，你能知道？”苏玺一边说，一边往院子里走。

　　南一跟着走了出去，“好啊你，吃独食，还不给我留！”

　　“你小点声，邻居们都睡了。”苏玺示意她压低声音，“没给你留，那我现在在翻找什么？”

　　“那是藏，好吗？为什么要藏呢，就是不想让第二个人来分享，这才是藏的目的！”南一不依不饶。

　　“行了行了，我的姑奶奶，您消停点吧，给你，先吃包牛肉干垫巴垫巴，我去煮面去。”苏玺想让她别打雪糕冷饮的主意。

　　南一听说他要给她煮面，心念一动，可还是不领情似的，“你怎么尽挑你爱吃，你能吃的啊？”

　　苏玺白了她一眼，走向橱柜拿小电锅去了。

　　***

　　待苏玺端着两碗面走回来的时候，先是一怔，“唉唉唉，说了还不听是吧？”

　　南一在他煮面的时候，打开冰箱，拽出了一个甜筒。

　　他回来的时候，她都快吃完了……

　　“过来，吃面。”苏玺将碗放在桌子上。

　　南一慢吞吞地踱过去，瞅了一眼碗里的面，“呦，还有鸡蛋呐？”

　　“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苏玺说着，将一双筷子递到她手里。

　　南一用筷子挑了两根面，递到嘴里，吃起来。

　　苏玺微微抬眸，瞥了一眼她的反应。

　　南一又吃了两口，突然说了句，“阿苏，以后能和你一起过日子的人，会挺幸福的。”

　　苏玺微微一怔，这种时候，他原本应该得意一番的，可他却怎么都调侃不出口。

　　这句话，乍一听上去，确实是在夸他，可细心一分析：她没把她自己，当成这句话里，要和他过日子的那个人……

　　“我可没想着伺候别人去，我现在这样过得挺好……”苏玺不想深究，他不想和虐心的东西扯上关系，索性不去和她深入探讨。

　　“是啊，一个人，挺好，也不用想着对谁负责。”南一点了点头，继续吃面。

　　苏玺静静地看了她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可心中确实忐忑又担忧，因为这一次，她回来，就像是来给所有事画上句号的感觉……

　　“我再去加点醋。”南一端着碗，要去厨房，她其实是受不住对方眼神的打量了……

　　苏玺自然知道她在找借口，因为她就不爱吃酸的！

　　南一打开橱柜，便听见苏玺提高了音调：

　　“柜子里有辣椒酱！”

　　南一抬手去拿醋瓶的动作，微微一顿。

　　她的确爱吃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