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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妖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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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也不待丹仙答复,起身走远。
丹仙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抬手握住了那杯冒着水汽的茶杯送至唇边。刚喝了一口,似是想到了什么,又重重放下了杯子。
“丹仙大人,正厅郡守大人求见。”
“知道了。”
犹疑了一会儿,丹仙还是决定先去处理眼前的事,便跟着通报的侍女来到了前厅。出乎意料的是,那郡守是孤身前来的,竟未带往日的排场。
“郡守大人。”
“丹仙大人!大事不好了!”郡守见她来,忙忙行礼,一幅惊慌失措大难临头的模样。
“何事?”
“大人吩咐下官好生看管那妖孽,可谁知今早狱卒巡视水牢,却发现那畜生逃了!”这位郡守朱培大人,一把把用官袖擦着额头的热汗,后背都湿了一块。
“是下官失职,请丹仙大人责罚。”
“责罚?”丹仙冷冷地看着他,怒气隐而不发,“总共就交给你办两件事,一件至今没见你办好,一件却在今日办砸了!”
朱培连忙跪下不敢答话。
“城中众人可有什么异动?”
朱培叩了一首,“并无异动。”
嘴上这么说,朱培的动作还是僵了一下。其实今早刚上职时,守城门的眼线就跑了过来密报昨晚凌波带着一个小姑娘出城的事。按理应该上报丹仙,可是那凌章是桐城本地人,不似自己外来任职。若是因此告发他,丹仙在时自己或可度日一二,若走了怕不是要成没兵的将军!
“去水牢!”
“是。”
朱培扶了扶官帽,站起身来,急忙跟上丹仙往水牢那边赶。
“你确定昨晚并无异常?”
“下官确定。”站在这个阴森森的水牢里,朱培身上的热汗方变成了冷汗。若非此地出事,他万不会再踏入一步。
墙壁上的铁索,水里的牢笼依旧完好,可是刻在牢笼上的与墙壁上的血红咒文却褪了色,变得漆黑。
丹仙伸手抹了一下黑色的咒文,放在鼻翼下轻嗅,朱砂与鲜血的气味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
“可是妖怪的同伙救走了此妖?”
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住翠色的衣裙,丹仙一言不发看着水中央的铁笼。朱培的发问空荡荡地回响,无人应答。
许是自己也觉得尴尬,朱培又出声提醒,“丹仙大人?”
丹仙这才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让人撤出这里,不必看守了。”说完,转身走出了地牢。
朱培跟在身后,“丹仙大人,如今妖怪逃了,我等要如何收场?”
“收什么场?”丹仙冷哼了一声,“若是办不好这件事,倒要考虑谁人替你收尸!”
朱培心头一振,自知再说下去也无益,只得闭嘴加快脚步跟在身后。
丹仙紧紧握着手腕上垂下的灵石,心里满是被戏弄的愤怒。又想起晨起时许自辰带来的那一束花,更觉讽刺,只恨不得现在就杀到他面前去。
只是现在众目睽睽,她这个祭司高徒还是要顾点名声。等挥退了跟随的众人,丹仙才一脸肃杀地赶往许自辰的院落。
“师父?您怎么回来了?”荷叶正在一旁红着眼睛委屈,看到绿衣女子出现跑过来恭恭敬敬的行礼。
“公子呢?”
“在您走后,公子便出门去了,不知去了何处。”小荷叶看她脸色便知师父此刻心情不好,忙跑到一边的小石桌上捧了一杯茶来。
丹仙接过来,看着弟子可爱,心情才稍微平复。
“师父,依弟子见,师父这几月心绪起伏太大了。公子行事固然不雅,师父也应当规劝,怎么时时都在与公子生气?”
丹仙听了此言气急反笑,佯装生气拍了他的脑袋,“小小年纪怎么倒教训起师父来了?”
不问还好,一问荷叶又红了眼眶,“荷叶并非对师父不敬,而是,而是。。。”
大大的眼睛里滚下了几滴泪,声音也变得糯糯的,“那些侍女都说师父与公子不清白!说什么打是亲骂是爱!”
“为师还道是因为什么了不起的事!原来是因为几句没根据的话!”
“照你这么说,公子也常常惹得你师祖和几位师伯生气,他们也是不清白的?”
“自然不是。”
“那为何你相信师父就是?”
“弟子明白了。”荷叶施了一礼,方止住了眼泪。
“公子走时可说了什么?”
荷叶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才点点头,“公子吩咐常侍卫说不必寻他,天黑前就回来。”
丹仙摩挲着腕上灵石坠子,羞愤之感慢慢平息。灵台清明了之后自觉这徒儿说的也不无道理。来到此地之后,自己确实一直在和他斗气,如此一来他做事不是真情实意,自己也束手束脚。好不容易才有的线索而今也因为他而断绝。再这么下去,师尊交代的事怕真的会办砸。
算了算日期,三日之后便要回禀师尊此行结果了,由不得自己再置气。
“荷叶,等公子回来告诉他我在玲珑阁与他商谈。”
“师父?”
“为师现在要去追查妖踪,你有事便飞书给我。”
“是。。。”
丹仙交代完一切,这才施施然离了别苑。
却说另一边,柿子第八次为眼前这位客人续上茶水时,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声,“客还要继续喝吗?已经快到午时了。。。”
“满上。”
柿子一边倒上第九杯茶,一边暗暗感叹,这公子衣着气质都不像普通人,怎么却是个脑子不大正常的?
“姐姐,姐姐!”藏在柜台内侧的小人儿向柿子招着手,柿子立即放下水壶赶过去,“那客人还要继续喝吗?”
“看样子还不打算走。”
“他都从早上喝到中午啦,饭都不吃吗?”
柿子摸了摸弟弟的头,也觉得很无奈。
“小姑娘过来。”许自辰微闭的双眼猛然睁开,笑着向姐弟两个招手。
“客有何吩咐?”
许自辰从身侧的荷包里拿出半吊钱放在了桌子上,“这是我的茶钱。”
从桌上把钱拿在手里,柿子摇了摇头,“客给的太多了。”
“多的便算是我为店内寄居的孩子付的伙食钱。”
柿子抬头看着他,“客。。。怎知店里有人寄居?”
许自辰揉了揉她额前的碎发,目光温柔,“可方便带我去见她?”
“她在休息,恐怕不行。”柿子满是戒备,唯恐他早已盯上了凌章和幽,因此满心不情愿,不动声色地拉开自己与他的距离。
“她已经醒了,我等到她醒才唤你的。”许自辰站起身来,笑盈盈地去牵柿子的手,“别怕,我不是坏人,倒要谢谢小姑娘多日来照顾她。”
“你认识幽幽?”
“幽幽。。。”许自辰低声重复了一遍,转而又笑了,“是啊,我家这孩子甚是淘气。”
“幽幽很乖的。”柿子一本正经打掉了他的手,又拉开了一大段距离。语气动作间满是嫌弃,这个看起来玉树临风的公子怎么如此轻浮?
两人正在纠缠间,通往后院的布帘子被人挑起,清脆的铃声传入耳中,许自辰看到来人一下便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