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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蝴蝶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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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德国时已经傍晚,天边的火烧云美轮美奂,怀秋从背包里掏出相机,把远处的云彩放到这永恒的画框之中。
迎面一个德国男人走过来,西装革履,德国人特有的深邃眼眸此时朝出口的地方看着,从他的神情中可以看出他在等一个很重要的人。
怀秋听从梁亦辞的嘱咐,和岳桦待在原地等他和他们所说的那位新郎朋友。
“你说这个人等的是男是女?”怀秋突发奇想,想看看岳桦猜的准不准。
岳桦听她这么说才注意到那位德国男人。男人手中没有拿任何标志,就站在门口,看着出口的地方。
“男人。”岳桦丝毫不犹豫。
怀秋一时间没有说话,岳桦低头看她。
感受到他的目光,怀秋抬头。
“我猜是女人。”她看着他的眼睛说。
这下岳桦突然笑了起来,他握着拳头轻抵自己的鼻子稍微掩饰了一下笑容,笑声轻轻的,很是好听。
“你干嘛笑?”怀秋含笑的看着他。
“要不我们打个赌?”岳桦放下手,眼神温柔。
“赌什么?”
“要是我输了我就实现你一个愿望。”
“什么愿望都可以?”怀秋带着狡黠的笑。
“嗯。”
“那要是我输了呢?”
“你输了,你就给我看看你相机里面的照片。”
怀秋一把捂住相机,像保护什么稀世珍宝一样,护在怀里。他恐怕早就想看她的相机了,所以埋伏在这等着她。
可是他说他输了就可以实现她一个愿望。
怀秋在脑子里来回的倒转两个结果,最后挑了一下发尾,很自信的说“可以啊,不过我的愿望可是很难实现的哦。”
她很确信那个男人等的是一位女性。
接下来怀秋一直盯着那个德国男人看。
岳桦把她脑袋扳着面朝他“你一个劲儿的盯着人看,傻不傻?”
她的头发划过他的手掌,柔软冰滑的触感让岳桦的手一顿。
“别动别动,那个男人接的人出来了。”怀秋激动的抓住那只刚刚扳她脑袋的那只手。
“快看快看,是女的哎。”怀秋拽拽他的手叫他看。
此时他们就像小时候一样,怀秋看见树下的大青虫,拽着岳桦一个劲儿的叫他看。
岳桦想起了小时候。
“那个男人等的是一位女士,你输了,岳桦先生。”
怀秋未退的婴儿肥让她一笑看起来可爱极了,与她一米七的大高个几乎不相称,此时她笑的狡黠,反而显得她成熟了那么几分。
岳桦顺势牵着她的手把她带离那个地方。
“去哪?不是要在原地等我哥吗?”怀秋小跑更上他的步伐。
岳桦又稍微慢了一点,好让她跟上。
“他说在机场外,新郎来接我们了。”掌中的小手乖乖的被他牵着,他稍微偏头看了一眼怀秋,随后愉悦的笑了。
而怀秋此时在想,他不会想耍赖不实现他输了的那个愿望吧。
机场外,怀秋见到了那位德国新郎。
德国新郎见到岳桦热情的和他拥抱“好久不见,Yue hua。”
岳桦没有英文名,所幸的是那个德国新郎叫他的中文名字也很准确。
怀秋不会说德语,用英语礼貌的打招呼。
“shu,你的妹妹好漂亮啊。”德国新郎看见怀秋毫不吝啬的夸赞。
叔?怀秋看了一眼自家哥哥,他这英文名字起的,感情所有外国人都要叫他叔了。
“谢谢,比起你的新娘呢?”梁亦辞和他开玩笑。
“那我的新娘独一无二的美。”德国新郎眼中充满深情,笑着说。
“情人眼里出西施。”梁亦辞用中文说的这句话,德国男人疑惑的看着他。
“你的妻子很美,明天她将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梁亦辞用德语解释。
怀秋见岳桦不说话,戳戳他的肩膀。
“想什么呢?”
岳桦回过神,摸了一下自己的鼻梁“没什么。”
“他一直都是这样,话不多,跟他在一起能闷死人。”德国男人用英语说“也就是我和你哥了解他,不然他这性格,铁定遭人打。”
梁亦辞十分赞同。
岳桦懒得辩解。
“这是我为你们订的酒店,已经晚了,你们早点休息吧,明天见。”德国新郎把他们安排好后就离开了。
“怀秋,睡了吗?”梁亦辞敲了敲怀秋的房门。
怀秋打开门后看见梁亦辞和岳桦,他们穿的很正式,大晚上的见到他们穿成这样,怀秋本来酝酿好睡意全没了。
“干嘛?”她挑眉看他们“大晚上的不睡觉,穿成这样。”
“这是我们明天参加婚礼穿的礼服,你的礼服准备了吗?”梁亦辞问她。
“你不说我就忘了。”怀秋准备好了,但是她还塞在行李箱里没拿出来。
走回屋内,准备拿礼服,可是转念一想,岳桦也在,她又没动。
“我准备好了,不用担心。”
见他们俩还没有走的意思,怀秋上下打量他们一番“嗯,很帅。”
随后准备关门睡觉。
岳桦用脚抵住门“有事找你。”
他们进入屋内,怀秋半躺在沙发上看着对面两个大帅哥心下忍不住赞叹—真他妈的帅。
“你说的有事就是你们睡不着,然后找我打牌?”怀秋头大,这俩人性格差这么多怪不得能做好朋友。
怀秋本来想拒绝 ,可没想到他们连牌都准备好了。她一脸佩服的拍起了巴掌。
“行吧,玩什么?”
“24点。”
几轮之后,怀秋就不干了。
“你们是大晚上不睡觉故意来气我的是不是?”到现在她几乎全在输。
岳桦看她气鼓鼓的样子,觉得该让她赢。
接下来怀秋就一直赢。
梁亦辞白了一眼岳桦,真是服了,要不要偏袒的这么明显。
怀秋扔掉手中的牌,从沙发上一跃而下“耶!”
梁亦辞吐槽“要不要这么明显?”
岳桦不搭理他,看着怀秋笑起来。
“无语。”梁亦辞起身,倒了一杯水喝。
怀秋早就知道他们俩肯定有事不是来打牌这么简单“所以牌也打完了,到底要干嘛?”
岳桦看向梁亦辞。
梁亦辞拿着水杯的手一顿,他没说话。
“你哥的公司那边出了点事,他有点担心。”岳桦坐在沙发上,替他解释。
这次轮到怀秋沉默了。
她拿起手机,开始点了起来。
“干嘛?”梁亦辞疑惑。
“参加完婚礼是几点了,我买机票,回家。”怀秋看着售票页面等待梁亦辞的回答。
梁亦辞哭笑不得,他放下水杯,走过去拿掉怀秋的手机。
“你这丫头见风就是雨。”他关掉手机。
“不是什么大事,我还没想好怎么办呢。”梁亦辞坐下。
“先参加完明天的婚礼再说。”他思前想后最终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晚上怀秋躺在床上,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哥那个神情看起来不像特别着急的样子。公司出事还能淡定的等到打完牌再说,还有岳桦,给她的感觉也不对。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一觉到天亮。
怀秋没有学过化妆,对照在网上找的视频捯饬了半天也没有弄明白,最后还是在同桌的指导下完成所有步骤,但结果还是不尽人意。
“要不别化妆了,你素颜可好看了,化妆就显得成熟一点,把你的活泼可爱的个性都掩盖了,我觉得你活泼点好。”同桌在电话里一个劲的说。
“我弄了这么久,现在再卸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成熟点好。”成熟点就和岳桦的年纪看起来差不多,这样就比较相配。
怀秋把东西收收,穿上了提前准备的礼服。
“不和你说了,我要来不及了。”她挂断电话,穿上球鞋,准备出门。
她刚开门,岳桦和梁亦辞正从走廊那头过来。
怀秋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岳桦一眼就看见她穿的裙子是他送的那条,乳白色很衬她的肤色,裙子修身,把少女的曲线勾勒的淋漓尽致,暗花忽隐忽现,在那具玲珑的身体上仿佛要活了起来。
她果真是这条裙子最合适的人。
柔软的长发及腰,被蓝色发带束在脑后,发尾好似海藻一般在身后,她一动,就飘荡起来,煞是好看。
怀秋走过去,到了他跟前放慢脚步,脚上的球鞋踩在地毯上轻盈盈的没有声音。
“怎么样,好看吗?”虽然害羞,但还是忍不住问他。
岳桦自她出来,视线就一直在她身上,这会儿她问他,他还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还问他,他可都看呆了。”梁亦辞从未见过岳桦这样盯着人看。
岳桦不否认“真的很美,倾国倾城。”
他目光里的欣赏直达眼底,看的怀秋心直颤。
欢喜上了眉梢,他很喜欢,她忍不住开心。
“你这妆,自己化的?”梁亦辞见自家妹妹化了妆,本来精致的脸庞这会儿多了几分烟火气,看来化妆不太适合她。
怀秋点点头。
手法略微残暴。
梁亦辞看了眼腕表“影响不是太大,现在时间差不多了,再找人给你化妆恐怕来不及了。我们现在就得出发了。”
怀秋拿出手机照了照自己,除了眉毛涂厚了点,腮红有点不均匀,口红稍微不对称,其他的都挺好的呀。
岳桦见她较真的样忍不住乐了“无伤大雅。”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梁亦辞觉得他们公司的人听了非得打他。
平时在他公司,所有人不仅工作要完美,每个员工的穿衣妆容都要得体。苏也说他们公司的整体文化就是事无巨细,完美第一。
果然到了怀秋这里就变了。
梁亦辞为他的员工叹息。
“快走吧。”怀秋拉他们“在聊就来不及了。”
到了新郎家,来宾几乎聚齐,梁亦辞他们准时到达,送上贺礼。怀秋这时看见了新娘。
“哇,你们可没说你们同学的新娘是著名演员约翰娜。”怀秋各自撇了一眼站在她左右两侧的男人。
“我没说吗?”他们异口同声。
“没啊。”
怀秋回想了一下,她确实没听过。
人来人往,在这一眼望去全是高鼻梁,绿眼睛,卷毛发的西方人世界里,他们三个东方面孔显得格外突出。
怀秋挑眉,用胳膊肘轻轻的戳了戳旁边的俩人,开起了玩笑“这是不是把咱们当成大马猴看了,要不要找他们收费啊,兄弟们。”
梁亦辞笑起来,配合她“那咱仨收费可不一样。”
“谁最贵?”怀秋歪头看他。
“岳桦,他最招人目光,你看来往的十个有九个朝他看。”梁亦辞靠在铁栏杆上悠闲道。
“你哥最贵。”岳桦反驳。
“为什么?”怀秋又歪头看他。
“这儿就他最浪。”
怀秋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
窗明几净,外面阳光撒了进来,在地毯上倒映出他们三个人的影子,看影子岳桦的脑袋还是毛茸茸的感觉,怀秋不禁感叹“今天天气好晴朗。”
到达结婚教堂,人们都被刚刚下的雷阵雨淋湿了。
怀秋被浇了个透心凉。
“我的好妹妹,你这个嘴啊。”梁亦辞看着西服上的水,接到服务员递来的帕子准备递给怀秋,有人先他一步。
梁亦辞啧啧赞叹“我操个什么心啊。”
岳桦把帕子递给怀秋,怀秋接过说了声谢谢。
“你妆花了。”岳桦见她衣服都湿了,很快里面的内衣也显现出来,他赶紧脱下外套给她。
“快点穿上。”
“?”
“内衣。”岳桦别过目光。
怀秋穿的内衣也是白色的,此时胸前有点凉飕飕的,她低头一看,老脸一红。二话没说就穿上了岳桦给她的外套,扣紧了口子。
“谢谢。”
“不客气。”
怀秋不好意思再看他,低头用帕子擦着脸。
“抬头。”岳桦温热的气息从她头顶传来。
“啊?”怀秋一抬头就看见他眼底的自己。
妆花了后原本的面容露了出来,年轻姑娘皮肤白皙,毛孔微不可见,眼睛黑的像葡萄一般,水洗过一样亮晶晶的。不过此时眉笔口红腮红什么的颜色都退了,糊在脸上,看起来有点乱糟糟的。
岳桦去要了一瓶卸妆水,帮她卸妆。
男人的手指微凉,指腹与她的皮肤触碰后又渐渐热了起来。
岳桦捧着怀秋的脸小心翼翼的给她卸妆。
从眉骨到眼角,从脸庞到嘴唇,从额头到鼻梁再到鬓角,一处一处的轻轻擦拭,一处一处的在心底勾勒。
怀秋盯着岳桦看,他动作太轻,脸被他弄的痒痒的,她忍不住动了一下。
岳桦捏住她的脸蛋“别动。”
“痒。”怀秋笑了起来。
她的笑声像羽毛一样拂过他的心头,岳桦突然有个念头,他想吻她。
一旁的梁亦辞叹气,我还没同意呢。
岳桦一丝不苟的清理干净怀秋脸上的妆,放开她,不动声色的搓了一下手指,热度降不下去。
“好了吗?”
“嗯。”
怀秋拿出手机照了照“很干净,谢谢。”
岳桦轻轻一笑。
婚礼推迟了一会儿,阵雨没有浇灭人们欢喜的心情,气氛依旧热烈。
教堂响起音乐,怀秋看见新郎新娘接吻,用手机记录下这美好的一刻,转头看见岳桦一直看她,冲他眨眨眼,拿手机对准他,给他拍了一张。
婚礼结束后,梁亦辞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你看见我哥了吗?”怀秋准备打电话给梁亦辞。
“没有。”
“稍等一下二位。”后面那位德国新郎追来。
"shu让我转告你,他有时先回家了,要你好好的跟着Yue hua玩。"
“回家?”怀秋惊诧。
她立马拨通了电话,不出所料,电话已关机。
绝世好哥哥,把她给丢了。
她和岳桦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岳桦也没想到梁亦辞会这么干。
回去请他吃酒。
岳桦心下不自觉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