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贝》竹中胖达

27、第二十七幕：谈话

　　安室透短暂地愣了一会，很快又收回了神，笑着道：“想什么。”
　　贝尔摩德也笑，只是总觉得，心底微微泛酸。

　　玩笑话嘛，当不了真。
　　可玩笑总是半真半假的，一句话里，有几分真心，除了本人又有谁知道。

　　几日不见，甚是想念。

　　其实，贝尔摩德一直不觉得自己会是喜欢零的，把对方当成挚友知己，工作上的合作伙伴，生活上的知心朋友。
　　得知组织复出的消息，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不能连累他。所以公安让她去正面面对组织的时候，她同意了。
　　在组织里被软禁养伤，她时时刻刻不敢松懈情绪，心里最渴盼也最不该的想法是，如果零在我身边，该有多好。
　　这种想法理论上而言没有错，零是她最依赖的人。可贝尔摩德潜意识中认为，不应该是这样，她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
　　好像心里有道坎儿迈不过去，遮住了记忆的幕布同时也遮住了心灵深处。

　　她依赖他，信任他，在乎他。
　　他宠溺她，保护她，纵容她。

　　这算是爱情吗？这应该是爱情吗？

　　贝尔摩德不否认她喜欢零君，也萌发过想一直这样过着简单的生活的想法，可有些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也许是怂，也许是因为被遗忘的感觉在作祟，是理智上的明事理，她觉得两人之间还有一道鸿沟，隔着钛合金铸成的窗户纸。
　　可感情却诱惑她从心，一步步推着她走向不可抑制的一面。明明早就知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容易惹人非议，却依旧懒得搬家。

　　真的跟私心没有一点关系吗？真的只是因为懒吗？

　　贝尔摩德想，等这次事情过后，也许，她应该找零君抽个时间，好好谈谈人生理想。

　　“对了，奈奈子。”安室透喊她，道：“黑羽君今日送给你的那朵玫瑰，没问题吧？”
　　贝尔摩德浅笑，从包里取出那朵花，手指有意无意地在花瓣上摩挲着，道：“没有大问题，塞了个窃听器而已。看在花这么美的份上，我就没当场提出来啦。”
　　贝尔摩德停顿片刻，接着道：“其实本来想找个机会粘Raki身上的，又怕打草惊蛇，万一被发现了，反而惹得我被怀疑，那两个孩子和你也脱不了干系，干脆直接毁了。”

　　安室透没什么评价，在心里斟酌着如何利用这股势力。

　　“啊，对了。”贝尔摩德将花随手放在桌子上，眉间微蹙，揉了揉太阳穴，道：“关于组织，核心区在某片山林里，坐车大概需要五六个小时。路程太远，没记下具体坐标。组织对我警戒心很强，此去并没有什么发现有用的信息，惭愧。”
　　安室透微微一笑，握住了她的手，劝慰道：“没事。慢慢来吧。让你去面对组织，本来就是勉强了。”
　　然而，贝尔摩德面上浮出了迷茫的神情：“零，还有件事。他们软禁我的那座别墅，我觉得很熟悉，偏生就是想不起来。也许是我的记忆在作祟。”

　　贝尔摩德往后靠着，沙发的松软并不能让她感到舒服。她微微感到些头疼，不知是不是因为心理因素。

　　她求助般地看向安室透，然而安室透并不了解贯彻神秘主义的千面魔女，安抚的言语未免有些苍白。
　　哈罗跳上了沙发，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她，像是在安慰。
　　贝尔摩德失笑，摸摸它的脑袋，哈罗便欢快地摇起了尾巴。

　　很治愈了。

　　没过两日，安室透便接到了来自组织的任务。
　　杀人，走私。

　　贝尔摩德得到消息的时候，就感到很奇怪：“话说，这个组织建立的目的是什么啊？”
　　安室透：“……不知道。看Raki到底是怎么想的吧。”

　　贝尔摩德倒是想跟安室透一起，奈何那人以“伤未好不准出门”为由，说什么都不愿意带她。
　　好吧，就权当你关心我了。

　　由于时势特殊，公安免了透贝两人的日常打卡。

　　那有没有别的什么事情可以干的？

　　贝尔摩德在波洛咖啡店里无聊地蹭着空调喝着咖啡，如是想着。
　　也许她的记忆可以很快帮助公安找到组织的命脉所在，可如今了解她的人，就零君所言，根本没人活下来了。
　　至于哀酱……先不说这孩子好像并不很了解她，就说那么可爱的女孩子干什么要拖她再进一次地狱。

　　贝尔摩德就觉得吧，无聊，很无聊———直到看见某位粉红色头发的男人进了店。

　　警惕心几乎是一瞬间飙升到极致。

　　“贝尔摩德？”
　　“赤井秀一？”

　　榎本梓懵懵懂懂，迟疑着问道：“广田桑，你们认识？”
　　贝尔摩德微微挑眉，道：“算认识吧。你是来找零的？”
　　“你与他关系很好啊。”赤井秀一这话说的听不出语气，“安室先生，他不在吗？”
　　榎本梓蒙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话是在问她，连忙道：“安室先生好想说他有什么事情，请了半天假。”
　　赤井秀一笑了，道：“这样啊。那找广田小姐也是一样的，只是不知道广田小姐有没有兴致，与我去工藤宅一叙？”

　　好了，不说话都知道你要说什么了。

　　贝尔摩德站起身，笑意盈盈：“正有此意。小梓小姐，如果安室先生回来了要找我，麻烦让他直接去工藤宅。”

　　除了波洛咖啡店的门，贝尔摩德也懒得装了，眸色立刻变得冷如冰。
　　赤井秀一并不介意她态度不好，抬头看了眼远方，道：“走吧。”

　　工藤宅里。

　　“抱歉，打扰了。”
　　广田奈奈子摆出标准的歉然浅笑，着实让出来迎接的两个少年惊讶了一下。
　　工藤新一蹙眉想了半晌，道：“你是……广田小姐？”
　　贝尔摩德点了点头，赤井秀一接过话茬，简单介绍道：“广田小姐也是公安人员，是安室先生的亲信。”
　　两人演技感人，新一没品出什么东西。站在他身边的黑羽快斗则忽然出声：“广田小姐，既然是公安的人，为什么不诚实一些？”

　　这里都是聪明人，装傻肯定过不了关。

　　“……如你所愿。”贝尔摩德定了会神，浅浅一笑，随手撕下了一层薄薄的易|容|面|具。
　　露出来的，是一张面目全非、一看就是被火严重烧伤的脸。
　　这样一来，她为什么要带着面具出门，意思就很明确了。

　　黑羽快斗怔愣片刻，欠身道：“抱歉，失礼了。请。”
　　贝尔摩德摆摆手，将面具又给自己套了回去，道：“没关系。”

　　工藤新一将拖鞋拿出来，两人换好鞋，随着主人来到客厅。
　　原来还不止两位美少年，工藤优作与工藤有希子也在场。
　　几人客客气气地打了招呼，主要是广田小姐与工藤夫妇互相认识一下。
　　贝尔摩德歪着脑袋，无意识地打量着两人———主要是有希子。

　　工藤新一忽然想起什么，状若无意地问道：“广田小姐，不知道你的易容术是跟谁学的？”
　　贝尔摩德转了转眼眸，随口答道：“师从，莎朗·温亚德。”

　　“莎朗？”最先惊呼出声的是有希子，她眨眨眼，不说话了。
　　工藤新一则抓住了重点：“你原先是组织的人？”
　　贝尔摩德笑了笑：“也不算。跟降谷零一样，归属公安。”

　　该解释的都解释完了，接下来就该步入正题了。

　　工藤新一是最耐不住性子的，开门见山：“广田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安室哥哥怎么又回波洛了？”
　　贝尔摩德长话短说：“六年前就该覆灭的组织，阴魂不散。”
　　赤井秀一简单道：“起源在美国。这一阵子那边好不容易消停了，打听到的消息是由于首脑人物回了日本。”
　　工藤新一略一分析，道：“那……好像暂时还没什么大问题？”
　　赤井秀一：“目前来看，只要抓住了那位先生，应该就可以解决问题了。”

　　可是，能让赤井秀一亲自上阵的人，实力势力定然不容小觑。

　　贝尔摩德敲了敲桌子：“关于这位先生，前几天，工藤君和黑羽君都见过了。我所能贡献的情报只是他的代号为Raki，仅此而已。”
　　“广田小姐是认识这位先生们？”
　　“谈不上。前几天出门被他抓到了，听说我是与莎朗·温亚德有干系的人，关了没几日又放我出来了。”

　　闻言，工藤优作微微皱眉，但没有插话。
　　敏锐捕捉到了什么不一样的气息。

　　有希子一直在旁听，虽然知道这件事情很重要，可无意间见了广田奈奈子的某些小动作时，还是忍不住将思绪蔓延到了故人身上。

　　“FBI准备怎么做？”
　　“既然到了日本，自然还是以协助日本公安为主。那公安这边准备怎么做？”
　　“协助？”贝尔摩德嗤笑一声，但并未纠结，道：“公安在组织里安插了卧底，看那架势，可能准备徐徐图之。但我个人的想法是速战速决。这一点，零应该想得跟我一样。”

　　听到这里，黑羽快斗没忍住，吐槽了一句：“……指望那群警察是不靠谱的。”
　　虽然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贝尔摩德深有同感，点点头，道：“确实如此。工藤君曾经应该是受害者，想必也是希望早日解决问题。那么，问题来了。我们应该如何在最快时间内，找到组织的老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