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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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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你今日回去先稳住父亲,我明日回家一趟,与父亲谈谈此事。”秦怀与袁氏的感情破不破裂那是他俩的事,景妤必须说服秦怀暂时给袁氏留些颜面,最起码得让她觉着还有希望。
“多谢阿姐。母亲对不住你,往后我会让母亲改改的。”秦嘉元总算松了口气。
景妤看他一眼,暂时不想再想这件事,调侃道:“你今儿怎也来了?”
秦嘉元一愣,不好意思地抓抓后脑勺,“阿姐,你就别取笑我了。是,母亲是有打算我的婚事,才让我过来。但我真是为了找你才来的。”
“十月芥菜。”景妤对他倒是挺喜欢的,说完才道:“你先回去吧。我也要回去陪着婆母了。”
“好。我明日在家等你。”秦嘉元如释重负地转身走了。
景妤看了会儿他的背影,正欲转身,忽听身边一人叫道:“嘉月。”
她转头就看见莫北轩站在不远处的花坛里面,他身边有团修剪得非常整齐的常青树,枝繁叶茂。想必方才便藏身于此。
“你……都听见了?”景妤不知他从前是否知道秦嘉月的身世,有些担心。
莫北轩从花坛里迈出,整了整衣襟,还是那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的俊美模样,他抱歉道:“我不是故意偷听,只是见着嘉元往内宅方向走,知他定是来找你,因此跟了过来。”
景妤见他一点不意外,也不震惊的样子,猜想他应该知道,否则开口就不是说这些了。兴许秦嘉月从前的确没有瞒他,他竟不介意她的身世,这倒令景妤有些意外,甚至有些头疼。更确定秦嘉月其实一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他对秦嘉月怕是用情很深,一时半会儿忘不了。
“我出来很久了。”景妤暂时还没想到办法如何处理,唯有使出这避字诀。
“等等。”莫北轩着急叫住她道:“我就问两个问题。不会耽误你太久。”
“好。你问。”景妤猜想,他定是要问诸如,你还喜不喜欢我之类的话,心中已有计较。
谁知莫北轩犹豫一瞬后,问出的第一句是:“那日归宁,我见你匆匆进府,是不是他对你……”
景妤下意识摸了下脖子,那处印记好些天才散了,顿时脸微微一热,尴尬道:“没有。他只是饮醉酒将我当做了他人,但并没做什么。”
知道这样回答会让眼前这人依旧抱有幻想,但如今莫家在朝里已诸多麻烦,莫北辰更是为景璁之事十分烦恼,即便她对他无情,也不想令他此时再分心这些事情。
“第二个。”她提醒道。
莫北轩激动得几乎快说不出话,听见她问,上前一步道:“若我做足准备,你是否愿意与我去一处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
私奔?
胆子倒是不小!
可景妤不是秦嘉月,无情地回答道:“不愿。”
“为何?”莫北轩不解。有些想不明白,她既还是完璧之身,又不喜欢堂兄,为何一定要留在他身边?难道……难道她变心了?
这些日子他煎熬着,明明都在一个府邸里,他却无法与她正大光明地见面。他只能偷偷在远处看她几眼,她每次去伯母房里不仅带着小芸,甚至还带上了堂哥院里的人。让他根本没机会接近。她与伯母关系越来越亲密,他就越来越着急。为了今日,他甚至答应母亲前来饮宴,谁知她竟会给他这样的答案。
“你说过,就两个问题,我已答了你。母亲尚在等我,抱歉。”景妤转身欲走。
莫北轩加快脚步一把拉住她,伤心道:“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他觉得也只有这一个可能。堂兄这个人不是没这样的本事,他太有了。当年他腿未伤之时,多少女子为他倾心?为他痴迷?他鲜衣怒马,意气风发,就连他都很是羡慕,一心想如他那般光耀门楣。
“咳!没看出来啊!莫二公子竟是个情种。可你拽的人是你堂嫂,就不怕人见着吗?”
突然听见这无端冒出来的人声,景妤吓了一跳,待听出是谁松了口气。趁机抽回自己的手,冲来人笑了一笑,礼貌招呼道:“严大哥。”
严继也从一处常青树后出来,笑着叫了声:“莫少夫人。”
“你……你怎会在此?”被人抓了个正着,莫北轩很是慌乱狼狈,解释道:“我与嘉月……”
“今日之事,严某就当没看见。不过既然莫少夫人都说了不愿与你私奔,你还是死了这条心,赶紧回前面去饮宴吧!莫要再让人撞见,对莫少夫人的名声可不好。她与我妹妹乃是好友,我是看她面子。”严继毫不留情地提醒他离开。
莫北轩回头看了景妤一眼,不想当着别人的面再说什么,唯有咬咬牙,先一步离开。
直到他走远,景妤才道:“你何时也学人家蹲草丛了?”
严继倒是想调侃两句,可见她脸色就知道她这会儿心情并不适合开玩笑,他没这个胆,立马正色道:“臣也很无奈。前些日子夜探莫府,谁知惊了您房中的狗,一直无法与您联系。唯有今日来撞撞运气。谁知见秦嘉元进来,身后还跟着个莫北轩,也只好让他俩先说完要说的话了。”
怎的非但不感激他解围,还责怪起他来了?
景妤想起那晚避尘反常的举动,才知竟是他,也难怪没惊动风兮,眼前此人可是号称大燕年轻一代中的第二高手,第一自然是曾经的莫北辰。
“我出来很久了,母亲怕是很快会命人来寻。这样,明日我会回秦府一趟,你说个地方,我回去之时再去找你。”
这就母亲了?叫得挺顺口啊!严继也不说破,“那就东市茗月轩吧!二楼有雅座。臣先替您引开不相干的人。”
“好。”
景妤正欲离开,便听他又道:“莫府守卫森严,应该全是金羽卫的人。您的安危臣倒不担心,就是要见您,您房中的狗……有点儿难办。还有,您身边时时都有他的人,除了眼下这种场合。不知是不是已经怀疑……”
或者已经确定了身份?
这个景妤并不担心,相信莫北辰即使猜到她身份也不会对她不利,若是有,那莫家就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了。只是避尘确实碍事,可她偏又舍不得将它送走,于是冲他伸手道:“汗巾,拿来。”
“啊?”汗巾可是贴身之物?严继有些尴尬,但殿下的命令他可不敢违逆,唯有不情不愿掏了出来,递过去。
景妤接过藏入袖中问:“我让你给陛下的信,可曾交到他手中?”
她这几日与莫北辰置气,倒是忘了还有件这么大的正事。
“尚未。陛下身边也全是金羽卫的人,比您身边多太多了,且还难缠。”他已试过几次,他们总会留人,不能完全引开。严继就盯着她那只袖子,想象着被莫北辰知道之后会是什么下场。他倒不怕他,只是不想被他盯上而已,莫北辰这个人实在太难缠了。
景妤觉着得尽快给他制造些机会才行。
“有人来了。”严继说完就瞬间没了影。
景妤:“……”
……
“莫北辰,你给我站住!”
莫北辰刚进府,就见堂弟从一旁醉醺醺窜出来,几个下人都拦他不住。他沉着脸叫风兮,后者在莫北轩尚未扑到跟前就抢先一步将人一巴掌拍晕,随手交给下人送回房中了。
随后莫北辰叫上平素伺候莫北轩的小厮到园中一隅问话。
“说。”在他未娶秦嘉月之前,北轩不是这样的。他原本饱读圣贤之书,明理懂事,族中同辈中,除了他,北轩是最让人省心的。
莫北辰当然知道缘由,但他已命人看住了秦嘉月,莫非二人又见面了?想来定是秦嘉月说了什么,堂弟才会这样。
这名小厮已吓得浑身打颤,结结巴巴道:“今日……今日少爷去参加了吏部尚书家小娘子的及笄宴。中途说要更衣,不让跟着。也没去多一会儿就回来了,但之后一直心情不佳。”
“他在人家那儿就醉成这样了?”莫北辰想起前几日听风兮手下的人回禀过此事,当时他没想太多,却不料会闹出事来。
小厮忙道:“没有。少爷在人家那儿并没饮几杯,这酒……是回府后才饮醉的。”
亏他还知道轻重!莫北辰冷声问:“我回来前他都胡言乱语了些什么?”
小厮战战兢兢道:“少爷……少爷也没饮醉多一会儿,小的只听见几句,少爷说她变了。她竟然喜欢上了莫……大少爷您。自言自语问,我该怎么办?”
莫北辰等了一会儿,没听见下文,问道:“他就说了这些?”
小厮点头道:“反反复复就这几句,别的什么也没说。”
莫北辰暗暗松了口气道:“传我的话,今日之事让听见的人都闭紧嘴,漏出一个字,我绝不轻饶!”
“是。”
待小厮退下,他才揉了揉微微发涨的头,对风兮道:“不必再派人跟着秦嘉月,让人盯着北轩。”
他得找个合适的机会与堂弟谈谈。思量好此事,愣了一下,想起方才小厮的话,却没轻松几分。看来要谈之人还不止堂弟一个,秦嘉月是什么时候……
心烦意乱地回到院子,却一眼见到堂弟那只浑身雪白的狗正跟秦嘉月那只黑狗打得火热,也不知什么时候又跑他院子里来了。两个大活人已让他头痛不已,没想二人的狗居然也……
莫北辰越看越觉得碍眼,叫来下人吩咐道:“将那只白色的给它主人送回去,让他院里的人看好了。再跑来,就打断它狗腿!”
领命的下人低着头,不知少爷为何如此生气,倒觉得避尘孤零零的挺可怜,两只狗在一处,挺有意思的。不过他不敢多问,即刻去照办了。
避尘和太极分开时,有些恋恋不舍,就连叫声都哀怨上来,呜呜的。下人很是感叹,少爷也太无情了。不仅对少夫人,就狗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