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包老攻的眼泪不值钱》象八亿

5、第五章

　　电影开拍第一天，白寂的戏份相当重，要从一大清早一直拍到大半夜，工作时长保守估计十六个小时。
　　年乐初作为白寂的临时助理，自然得起得比白寂早，睡得比白寂晚，这可害苦了他。

　　白寂有着年轻人们的通病，爱熬夜，就算逼着他早睡他也睡不着。
　　在给口罩男神和偶像分别发送了自己唱的歌后，他忽然来了写歌的灵感，这一写就写了一晚上，再抬头看时间时，都快到该起床的时间了。
　　年乐初哭丧着脸勉强睡了半小时，拖着沉重的步伐和脑袋去敲白寂的门，白寂也刚收拾好，跟年乐初不同的是，白寂看上神采奕奕的。

　　白寂嘲笑道：“你这还当什么助理啊，别到时候还得我照顾你。”
　　年乐初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泪水来，说：“哥，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拖后腿的，我一会儿就精神了。”
　　白寂说：“得了吧，你们这些小年轻儿不熬个夜仿佛就没生活过似的，一会儿你自己坐椅子上睡吧，我拍我的。”
　　年乐初说：“那不行，我还要跟哥你学习演技呢！”

　　天还没亮，剧组的人员们都就了位，布置场景调整细节，白寂去化妆间化妆。
　　白寂的这个角色有点儿丧，是那种不爱说话不爱出门的宅男，成天闷在家里也不跟别人交流，直到公寓里发生了好几起离奇的死亡事件后，白寂害怕自己会是下一个死去的人，这才走出了他的屋子，去探寻死亡事件背后的真相。
　　为了配合角色，这个妆容也就画得比较丧，白寂的眼尾被拉得下垂，眼下画上了黑眼圈，唇色也被涂成了偏乌的不健康颜色，整个人看上去沧桑了好几岁，像一个不得志的帅大叔。

　　年乐初在旁边看呆了，嘴巴张成“o”字形，说：“哥，要不是我在旁边看着，我都差点认不出你了。”
　　白寂笑了笑，说：“哪儿有那么夸张。”
　　年乐初捧着脸，说：“哥你太厉害了吧，真的不同的剧都是不同的样子诶，完全不会让人出戏。”
　　白寂说：“厉害的不是我，是化妆师。”

　　面前的化妆师是白寂的御用化妆师，次次都跟着他进组，白寂的造型基本都是由他来负责。

　　化妆师曹敏敏抿着嘴笑，说：“归根结底还是白哥你的演技好啊，不然我就算是化妆化得再出神入化也没用。”
　　年乐初附和说：“对啊！演技才是最重要的！我的偶像就是超级超级厉害！”
　　白寂笑骂说：“你是脑残粉吗？吹起来也不害臊。”
　　年乐初说：“我是！”

　　化完妆再跟黄玉泽对了下戏，就正式开拍了。

　　第一个镜头是白寂在屋子里打游戏，表情麻木没有半点生机，看上去颓丧又诡异。
　　年乐初站在摄像机后面，跟黄玉泽一起看白寂的表演。

　　年乐初喜欢白寂，因此白寂所有的剧他都翻出来一一看过，透过屏幕看他会觉得白寂演技太好了，演什么像什么，而在片场，他更能感受到白寂演技的纯熟。
　　当白寂一站在镜头前，他给人的感觉立刻就变了，他一瞬间就抛弃了他作为白寂这个人的一切，成为了剧本中的那个人。他的言谈举止，他的眼神表情，全都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你看着他，你就觉得他就是剧里的那个人。

　　黄玉泽满意地点头，对年乐初说：“小年啊，学着点，你白哥这个入戏速度，真的……”他竖起了大拇指。
　　年乐初说：“我哥真的太牛了！”

　　一直拍到中午，到午饭的点了，剧组发盒饭，B组的人也过来了。
　　B组拍摄的是男二的戏份，后期跟白寂会有大量互动。

　　饰演男二的高卓是个流量转型的演员，早些年出道时人气颇高，属于走到哪里就有粉丝跟到哪里尖叫的那种，可转型当演员后扑街了好几部剧，人气就逐渐淡了。
　　现在就处于一个尴尬期，说是流量吧人气大不如前，说是演员吧，又没有代表作。

　　尽管在尴尬期，但流量的排面是要保持的，他一个人身后跟了五个助理，比白寂这个四连冠影帝男主角的谱儿还大。

　　黄玉泽跟白寂说：“我本来没想过高卓，转型这么几年了演技也不见有多大的进步，不过资方非要用他，我也只能向金钱屈服了。”
　　白寂说：“年乐初他爸？”
　　黄玉泽说：“不是，另一个资方，投资占比没有小年家多，但也不少了。”
　　白寂点了点头，没发表评论。

　　这种事在娱乐圈太正常不过了，资方就是金主爸爸，他们给你投了钱，要往你剧组里塞个把人那是天经地义，就算是名导，也没法完全杜绝这种事的发生。

　　黄玉泽又说：“不过流量来拍电影自带噱头，他的粉丝能当个免费水军，也不是全无好处。”
　　白寂说：“凡事多想点儿好的。”
　　黄玉泽说：“是这么个道理。”

　　高卓带着他的一群助理来跟白寂打招呼，白寂身后就一个年乐初，显得有些势单力薄。
　　年乐初挺直了腰板，用自己的身高和颜值一个打N，把高卓的助理全都比了下去。

　　白寂暗自好笑，心想这有什么好较劲儿的。

　　高卓对待白寂还是很礼貌的，一口一个白哥叫得又甜又乖，并且主动找白寂讨教剧本。
　　白寂对于同剧组的演员从来都不吝指导，给高卓解答了几个困惑之处，高卓千恩万谢，把白寂夸成了一朵花。

　　白寂想，这高卓虽然演技差了点儿，悟性也差了点儿，但好歹是个爱学的，日后说不定也能出成绩。
　　结果到了下午，白寂就听说B组那边，高卓要求改剧本。

　　演员要改剧本是大忌，何况这是在电影剧组，导演又是黄玉泽这样的有名气的导演，并不是什么小制作的阿猫阿狗，也不是什么草台班子的小网剧，谁会给你改动剧本的权利？
　　再说了，剧本本身并没什么逻辑BUG，高卓又是连代表作都没有的流量演员，他提出改剧本的建议，根本不会有人信服。

　　黄玉泽自是不会同意高卓的要求，转头就接到了投资方之一的电话，说的就是给高卓改剧本的事，气得黄玉泽挂了电话后破口大骂，垃圾关系户！
　　站在黄玉泽身边同为关系户的年乐初：“……”有被内涵到，呜呜呜。

　　高卓那边要搞什么幺蛾子自有导演去对付，白寂专心拍他的戏。
　　拍到凌晨收工，剧组的每个人都哈欠连天，白寂去看他那位说会一直观摩他演戏的临时助理，已窝在椅子里睡得人事不省了。

　　白寂走到年乐初旁边，毫不留力地弹了下呼呼大睡的人的额头，年乐初乍然惊醒，跟一只受惊的兔子似的跳起来，茫然地左顾右盼。过了会儿他的视线才对了焦，集中在白寂的身上，可他的脑子还没清醒，只觉白寂好眼熟哦。

　　年乐初嘴角下撇，说：“男神，你来看我了吗？”这声音里都带着哭腔了。
　　白寂怕年乐初会真哭出来，忙捂住年乐初的嘴，说：“什么男神？你再看看我是谁。”
　　年乐初这才缓缓清醒，瓮声瓮气地说：“啊，哥。”
　　白寂翻了个白眼，说：“不是说不会睡的吗？我看你睡挺香。”
　　年乐初低着头对手指，跟做错了事情的小学生似的，说：“对不起，哥，我错了，我下次一定一定不会睡着了。”
　　白寂见年乐初郑重其事的样子，说：“我逗你的，拍完了，回吧。”

　　白寂是真累了，拍戏本就是耗费精气神的事儿，这连着拍了十几个小时，哪里还撑得住？再说了，他也是过三十岁的人了，体力跟二十来岁时确实是没法比。
　　回到公寓后白寂只觉连洗漱的力气都没有了，想直接躺床上睡觉，可他到底是个讲究人，这些繁琐的洗漱步骤还是不能少的。

　　反观刚睡醒的年乐初，这家伙就精神得很了。
　　年乐初殷勤地帮白寂放好洗澡水，把牙膏挤在牙刷上，全都弄得妥妥帖帖，白寂一分额外的力气都不用花。

　　年乐初趴在沙发靠垫上，凑到白寂的耳朵边，说：“哥，要我帮你脱-衣服吗？”
　　白寂说：“不。”
　　年乐初说：“你累得手指头都懒得动了，我帮你呗。”
　　白寂说：“不用。”
　　年乐初说：“哥你不用跟我这么见外的！”
　　白寂不为所动，说：“滚！”

　　年乐初遗憾地滚了。

　　白寂闭目休息了会儿，挪动到浴室，见什么东西都给准备齐全了颇有些惊讶。
　　年乐初给他的印象就是一个娇娇弱弱的富家公子哥儿，一般来说这种人都是被人照顾长大的，因此年乐初说给他当临时助理什么的他根本没放在心上，没想到这个小哭包照顾起人还挺细致，比他自己的助理还要全面几分。

　　白寂迅速清理好自己，就打算睡觉了，睡前照例看了看小号，果然又有年乐初的消息。

　　【男神，我今天好忙哦，才收工呢～男神你忙不忙呀？】
　　【我给我的偶像当助理啦～以前我听说明星助理的事情特别多，而且容易挨骂，可是我偶像人超级好，对我可好可好了～】
　　【太晚了，我睡觉啦～男神晚安哦～】

　　我有对你很好吗？白寂戳了戳年乐初的头像，心想那你对对你好的标准挺低的。

　　白寂的大号，也收到了年乐初的消息。

　　【哥，你睡觉了吗？早点休息哦～】
　　【晚安～】

　　人家大号小号都发了晚安过来，一个都不回复好像有点过分，就用大号回复一个吧。
　　白寂半眯着眼，回复：【晚安。】

　　白寂把手机扔到枕头边，关了灯就要睡了，手机屏幕又亮起来，机身疯狂震动。
　　白寂皱了皱眉，摸过手机一看，瞌睡顿时醒了。

　　他是用小号回复的年乐初，年乐初那边已经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