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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西山精神病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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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瓶破碎的声音不小,哪怕是隔着一道门也清晰可闻。
林知遇淡淡的抬头,看向了休息室门的方向,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不是说客人已经走了吗?”
院长的笑容淡了几分,他的语气不变,“是啊,在你来之前就走了。”
林知遇冷冷的扯了扯嘴角,“那这声音......?”
院长微笑着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可能,是猫吧。”
院长这理由十分的不走心,只要是西山精神病院的医生和护士,就知道西山精神病院是不允许出现普通动物的。
院长大概也知道拦不住林知遇了,所以也懒得再找借口了。
此刻也确实是拦不住林知遇,进入院长办公室需要院长的准许,可进入办公室的休息室却不需要。
林知遇直接站起身,朝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院长办公室都没什么人敢来,自然更没人敢去休息室,所以休息室是没有锁的,门一推就推开了。
休息室内空无一人,只有窗边被打碎的花瓶碎片,以及宛若垃圾倒在地上的花。
视线范围内看不到人,并不意味着休息室就没人。
林知遇淡漠的扫了一圈休息室,休息室布置的十分简单,简单到一目了然,放眼望去能藏身的地方只有两个。
一个是床底下,一个床旁边的衣柜。
床斜对角放了一面落地镜,能清晰的照出床底的情况,有没有人一眼就能看见。
就只剩下衣柜了。
林知遇大步走向衣柜,直接打开了衣柜的门。
因为休息室只是临时休息的地方,衣柜里只挂了两三件衬衣和医生服,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休息室真的没人。
院长见状笑容真实了不少,他微微耸了耸肩,语气也十分的轻松,“看吧,我都说了没人了。”
若真没人院长绝不会是这种态度,林知遇并没有理会院长,他在确定衣柜没人后,淡漠的视线落在了窗边。
花瓶是放在窗台上的,此刻散落了一地的碎片,似乎是有什么经过不小心碰掉了。
林知遇缓缓朝窗边走去,高大的身影充满了压迫感,一步一步压迫着人的神经。
就在林知遇靠近时,窗外传来了什么东西‘嘭’的落地声,林知遇加快了脚步,大步走到了窗边。
院长办公室在五楼,窗外有一个小小的阳台,阳台上零零散散放着几盆盆栽,不足普通人的膝盖高,也不足以隐藏住一个人的身影。
林知遇低头看着空荡荡的阳台,眉头皱了起来,难道真的是他判断错了?
那人真不是他?
当时其他医生将人挡的太快,林知遇也没有看清楚,只是直觉告诉他那医生的身影很眼熟。
就像是那位......无时无刻不在勾人的病人。
但如果真是那位少年的话,以院长的性子和爱好,绝对不可能放他离开,毕竟没有人比少年更漂亮了。
或许真的是他看错了。
林知遇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想知道有没有看错并不难,他只需要去少年的病房确定少年在不在就可以了。
林知遇留下一句‘打扰了’,就转身离开了。
院长也没有阻拦,在林知遇离开后,他缓缓走到阳台边,他看着阳台某些不属于阳台该有的痕迹,他嘴角勾起了一个兴奋又危险的弧度。
他的收藏品,好像迫不及待想成为他的了。
......
郁谨言在听见花瓶摔碎声时就知道遭了,休息室里根本没有藏身的地方,一旦林知遇进来,他就必定会暴露。
而他一旦暴露,就必死无疑。
郁谨言眼底带着一丝紧张和慌乱,他快速看了看四周,最终将视线放在了窗台上。
那窗台并不是很高,旁边还有一把椅子和一个桌子,桌子上还放着茶壶和茶杯,似乎休息室的主人喜欢坐在这里喝茶。
郁谨言没有过多的犹豫,在看见窗台外有阳台后,直接踩着椅子从窗台翻了出去。
他才刚翻下阳台,休息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郁谨言浑身一僵,他死死抿住下唇,不敢再发出一丝声音。
休息室实在是太简单了,林知遇很快就会查到这里来,而阳台没有任何遮挡物,只要林知遇低头往下看,就必定会看见他。
郁谨言捏紧了自己细白的手指,他不能将希望寄托在林知遇不会看阳台上。
他不能坐以待毙。
郁谨言看向了阳台四周,视线停在了阳台右侧的平台上,那是房子的外置平台,十分的狭窄。
狭窄到仅仅只能站半只脚,稍有不慎就可能掉下去。
而这里是五楼,一旦掉下去,就是死路一条。
但此刻郁谨言已经没得选了,他留在阳台上也是死路一条,去尝试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郁谨言小心翼翼踩着狭窄的平台,一点一点往旁边缓缓挪过去。
只要挪过一小段,就能挪到其他的窗户下面,也就可以从窗户翻进去了。
那平台实在是太窄了,再加上手能抓的地方更是窄的只有一节指节那么宽,挪起来危险又费力。
郁谨言本身力气就不大,才走出一小节就有些维持不住了,他的额头早已浸出了细汗,后背的衣服也被汗水浸湿,手也开始细微的颤抖。
然而他脚下就是五层楼高的高空,他只能咬紧牙关死死坚持。
太远了。
真的......太远了。
明明不足三米的距离,在此刻却有些遥远,遥远到近乎是生与死的距离。
远到郁谨言有些坚持不住了。
而且中间还隔着一堵承重墙,那墙是稍微突出墙面的,无法小小的挪动,只能大步跨过去。
郁谨言看了看下面的平台,深呼吸了一口气,歇了几秒后抬脚,企图跨过去。
然而他的体力实在是太差了,再加上长久的抓着平台,手有那么一瞬间没抓稳。
平台狭窄的根本站不稳,郁谨言瞪大了眼睛,身体稳不住的往后倒去。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时间仿佛停滞在了这一刻,就连直播间的弹幕也停滞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郁谨言会死时,他死死扳住了刚刚自己站的平台,止住了自己下坠的趋势。
“唔......”
平台的边缘并不规整,有不少那种不规则的凸起,直接将郁谨言的手划出了大道血痕。
再加上手上承受的是一个人的冲击力,那一瞬间的疼痛让郁谨言双眼微微眯起,纤细的身体绷紧了,生理性眼泪从眼角滑落,额头上也全是细汗。
但他死死咬住下唇,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因为他已经听见休息室里有人朝窗边走来的声音了。
血迹顺着郁谨言的手往下流,染红了他白皙的手腕,也染红了他白色的衣服,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郁谨言已经有些感觉不到手的存在了,但他不敢松手,他惨白着小脸,看了看自己的脚下,冷汗从脸颊滑下。
若不是他用尽全力抓住了平台,他大概此时已经变成地上的一摊肉泥了。
郁谨言已经没多少力气了,手也因为被疼痛刺激的有些无力,他现在处在半空中,想爬回去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是去到下面一层的阳台上去。
郁谨言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垂眸对比了一下距离,想掉在阳台上的话,他必须要往里荡一下。
郁谨言听着休息室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努力积攒自己的力气,最终咬牙往里荡去。
五楼的高度一旦出现一点失误,都将摔成肉泥,好在郁谨言最终成功落在了阳台上。
郁谨言不敢耽搁,他快速推开窗户,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翻了进去。
接着他将窗户关上,还拉上了窗帘,等窗帘将窗外的光完全隔绝,郁谨言才无力的靠着墙滑坐在地上。
他安全了。
郁谨言扯下了有些被泪水浸湿了的口罩,边努力平复自己的心跳呼吸,边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郁谨言此刻所处的地方一片黑暗,有些看不清楚周围,不过窗帘并没有拉的太死,窗外的阳光透露了一丝进来,正好照亮了郁谨言伸出来的手。
他的手心破皮了好几处,右手手心更是被平台边缘划出了一道很深的伤口,在白皙细嫩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的狰狞可怕。
而且此时血迹还在止不住的渗出,几乎染红了他整只手。
郁谨言已经感觉不到手的存在了,他强忍着疼痛,用力蜷缩了一下指尖。
手指随着他的用力,向手心的方向动了动,只不过这一动又扯到了伤口,血迹更加的止不住了,眼角的眼泪也再次滑落。
还能控制,应该没有伤到骨头。
郁谨言微微松了口气,仰头靠着墙,抿着下唇等着这股痛意平息。
此刻的郁谨言脆弱又可怜,整个人都带着一丝破碎感,让人想要将他搂入怀中。
而且明明是痛苦隐忍的神色,却因为他精致昳丽的脸,反而看起来就仿佛在经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一般。
直播间的观众直接就看呆了。
少年抿着下唇那隐忍的模样,简直荼蘼到骨子里了,就仿佛是枝头开的正艳丽的花,美的无法用语言描述。
美的......让人想占为己有。
直播间观众痴迷的看着屏幕中的少年,连弹幕都忘记发了,直到有人发现了不对劲。
【等等,这个地方好像有些不对啊!这个位置不会是......院长的实验室吧?】
郁谨言因为是从窗外强光处翻进来的,视线还没能适应黑暗,看不清四周有什么东西,可直播间却是能看见的。
观众们被这么一提醒,也发现了不对劲,弹幕直接就炸了。
【主播快跑啊!!!快啊!这里就是院长的实验室!】
【为什么四楼也是院长的实验室啊!以前闯进院长实验室的那玩家进入的不是一楼吗?不会整栋大楼都是院长的实验室吧?】
【完了完了,主播这次是真的完了,这简直就是自己送上门了。】
【悬着的心再次死了,我还没见过有玩家活着走出院长实验室的,呜呜呜呜我的漂亮老婆要没了。】
郁谨言虽然看不见直播间的弹幕,但他莫名的觉得有些不对劲。
透露进来的光并不足以照亮整个房间,房间内也没有开灯,郁谨言有些看不清楚四周。
但他却能听见声音。
窸窸窣窣,零零散散,仿佛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靠近,让人有些背脊发凉。
那不是错觉,那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甚至是让郁谨言浑身细胞都在叫嚣着快跑。
心底的不安越来越强烈,郁谨言不顾自己浑身无力,强撑着站了起来,摸索着打开了房间的灯。
在黑暗中乱跑,无异于找死。
灯光打开的一瞬间,入目的就是一片银白。
整个房间都是银白色的特殊材料,看起来十分的压抑和恐怖,房间内放置了无数透明的实验仓,还有各种看不懂的机器和培养皿。
而实验仓里面是一种绿色液体,液体中间便漂浮着一些东西,是......各种人体的标本。
各种不完整的标本。
有些是手,有些是腿,有些是头颅,有些甚至只是一颗眼球。
郁谨言一脸震惊的看着实验仓里的东西,瞳孔微缩,下意识有些想吐。
但他连吐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在实验仓旁边缓缓走出来一只黑狼,那黑狼正死死的盯着他。
仿佛下一秒就要扑过来撕咬他。
郁谨言在看见黑狼那一刻就瞪大了眼睛,心跳也近乎停滞,精致的小脸直接就白了。
死亡的威胁和恐惧让他身体止不住的轻颤,甚至是下意识后退了几步,想要和那黑狼拉开距离。
然而郁谨言才抬脚,后背就撞上了什么东西。
男人温和儒雅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语气带着温柔和关心。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