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3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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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竹林里，有小亭一座，临水而立，有水声潺潺，风叶飒飒。
青年端着煮好的茶走近凉亭，朝那人淡淡笑道：“师尊，吃茶么？”
白衣师尊瞥了他一眼，“你师妹如何了？”
黎云随她坐下，说：“挺好的，修炼很认真。嗯……只是近来有些奇怪。”
“嗯？”
“就像……”黎云斟酌了一下，说：“师妹以往笨拙，寻常术法总是难以理解。但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悟性极高，连徒儿都深感不能与之并论。”
捏着茶水的师尊一顿：“何意？夺舍？”
黎云摇了摇头：“夺舍倒也不至于，依我看，倒像是人一夜长大了。只是她年纪还小，突然‘长大’，倒是让我有点不舍。”
“不舍？”
黎云双手捧着茶杯放下，双腿轻轻晃动，歪头与师尊说：“师尊不清楚的。”
“……”
“就像好玩的玩偶突然变得不好玩了。”
“……你师妹是玩偶？”师尊默默地看了眼前的徒弟一眼。
黎云乍然笑起，“没有，因为师尊都不陪我玩啊。好不容易多了一个师妹，自然就当做玩伴了嘛。”
……你刚才明明说的是玩偶。
但见徒弟这笑颜，师尊无可奈何。她修行悟道，的确极少陪伴在徒弟身边，如今黎云多了一个师妹，能哄他开心也好。
如此想着，面上漠然的师尊轻轻摸了摸黎云的发梢：“修行不可废，除此之外，都随你。”
“那若是不小心玩得太大了？”黎云笑着问她。
“无碍。”
“若捅了篓子，师尊也会护着我？”
“自然。”
“师尊最好了。”
“嗯。”
……
“所以隐大师真的通过了蒋导的试镜？”曾一和托着下巴，目光落在摄影棚里的隐彤和小七身上。
不可思议。
但怎么说呢，挺适合的。
小坤以同样的姿势托着小下巴，说：“爸爸，姨姨和小七哥哥在做什么？”
“在拍戏。”
小坤笑呵呵地问，“小七哥哥一直在笑。眼睛都好像在发光！”
曾一和一阵哑口。
《大道》的剧本他也看过，这里头师尊和徒弟黎云……还真不是那样的关系。至少连暧昧的算不上，至多是师徒情深吧。
可蒋导让谁演不好，偏偏师尊最后定角给了隐彤大师……
台词还是一样，场景动作都没什么问题。
但两人只要坐在一起，就藏不住的粉红泡泡，还真是……
有点让人羡慕。
“曾先生……”一道女声的从旁边幽幽飘出。
曾一和一个激灵，满头黑线，又来了……
“啊！姨姨！”小坤一回头看见是天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扑了过去。
天昱熟练接住孩子，“小师叔祖！”
小坤抱住她的脖子咯咯笑：“啊！”
曾一和：……
他的孩子他能不知道吗？小坤从小怕生，就算来了灵霄山，也一定要跟在他身边，谁叫他都是一副怯生生的样子。
偏偏对天昱……
曾一和有些头疼地皱起了眉：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难以分割的血脉？
不过……算了，他和小坤总有一天会分开的，如果小坤真能和天昱相处得好，他也能放心地把孩子留在这里。
“曾先生。”天昱抱着小坤，默默地在他身边坐下。
“小七我不会让给你的。”曾一和没意思地说，朝小坤伸出手。
小坤嗷一声就扑进爸爸的怀里。
他最喜欢爸爸了。
曾一和摸摸孩子的脑袋。
“真的不考虑一下吗？”天昱看着摄影棚那边的方向，问他，“小七前辈能赚多少钱我都能给你。不会让曾先生吃亏的。”
“你看我像缺钱吗？”曾一和微笑。
“凡人也会嫌钱多？”天昱突然问。
曾一和嗤笑：“不会，我只是单纯不想让给你。”
“曾先生果然对在下有所不满。”天昱笃定地注视着他。
“爸爸为什么对姨姨不满？”小坤靠在爸爸肩膀上，大大的眼睛里有大大的疑惑，“爸爸，姨姨救了我们，我们应该谢谢姨姨。”
“……”
“小坤说得对，曾先生，以救命之恩换你把小七前辈让给我，如何？”天昱凝声问。
曾一和冷笑，这下连话都不答了，直接抱着孩子起身就走。
天昱：……
她好像又说错话了。
……
小七下了戏，小坤就冲他们跑了过去，曾一和抱着双臂靠在树下，有些精疲力尽地闭上了眼。
“你为什么不答应她呢？”这一次，是陌生的女声。
曾一和睁开眼回头看了看。
穿着别致的白衣道袍的女人含笑看着他，“好久不见了，曾麒。”
“久违的称呼啊……”曾一和耸了耸肩：“我就猜你会来的，掌门大师。”
天昱的师姐，灵霄门的现任掌门轻轻叹了口气：“你以前也叫我师姐的。”
曾一和似乎并不想和她套近乎，淡淡道：“如果你是要让我离她远点，那大可不必。这一次来灵霄山，是为了小坤。”
想不到这是她们的门派，也不知道隐彤大师和小七与这门派渊源这么深。更没想到还会见到天昱。
“我知道是意外，既然是阴差阳错，何必再与她纠缠不休。”
“纠缠不休？”曾一和冷笑，“掌门大师哪里看到我纠缠了？我曾麒就是去勾搭丑八怪、路人甲，也不会看上天昱的，你明白吧？”
掌门一阵叹息：“世间有一定律……”名为‘真香’。
“大师特意来见我，是为了说这个吗？”曾一和冷漠道，“有这个闲工夫特意来告诫我，为什么不去把你的师妹拴起来？”
“……”她倒也挺想栓的。可是她又打不过师妹。
“曾先生，无论如何，请一定别再与她纠缠。如果……当年我们做的，就全都前功尽弃了。”
“当年配合你，是因为我喜欢天昱。”曾一和擦了擦自己的指甲，轻笑道：“现在……她怎么样，能不能飞升，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
曾一和回头给她个妖气的笑脸：“掌门大师才是，不要再来警告我了，你明白吧，说不定我一个不高兴就又缠上去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
掌门：“……”
“为什么说的好像我是什么棒打鸳鸯的大恶人似的……”掌门揉了揉鼻梁，再抬头去看，前方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师妹又缠上了曾一和。
“曾先生，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曾先生……”
“曾先生……”
掌门：“……”
堂堂灵霄门剑阁长老，为何看起来像一只讨好主人的大型犬。
问题还真是出在自家师妹身上，天昱啊。要不然还是拴起来吧。
“无用功，何必废那个力气。”正想着，隐彤小七抱着小坤出现在她身边。
掌门一惊，连忙躬身：“拜见师祖、小七前辈、小师叔祖！”
小坤不是很喜欢她，小声问：“……你刚才在欺负我爸爸吗？”
掌门寒毛竖立，连忙摇头：“小师叔祖误会了！听我解释……呃……”她好像，没什么能解释的。
“哼。”小坤重重一点小脑袋，抱着小七的脖子，小身子一扭，转了个方向。
以后不要和这个掌门姨姨说话了！
掌门：……小师叔祖！
“缘分是天定的。你这几天，还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吗？”小七说，“其实天昱并且执着于我。”
隐醋醋在旁边冷漠道：“我不喜欢这个说法。”
小七一哆嗦，重新说：“……其实天昱并非是想讨好我来增加隐彤前辈的好感。”
隐彤：（点头）
“她只是控制不了自己。她和和哥之间有一根线，冥冥中拉着她靠近。”
掌门抿唇：“可是天昱的记忆已经……不应该会这样的。”
“和记忆有什么关系？”小七疑惑道：“喜欢的人在眼前的话，无论多少次，都还是会喜欢上啊。掌门没有谈过恋爱吗？”
掌门：……对不起。
确实没谈过。
小七：……好叭。
“我倒不知，几时灵霄门也有了这歪门邪术，把记忆和情根斩了，让弟子专心修行无情道？”隐彤声音一沉，连小七都听出了她的三分恼意。
掌门噗通一下跪了下去。
却什么都没有解释。
“不想说？”
“师祖……”
隐彤冷声：“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查不到？”
掌门看着小七掐起手指，顿时面如死灰，低声道：“……师祖，不是那样的。师傅……当年也是为了师妹好。”
小七和隐彤没想到这事还牵扯到上任掌门。
“到底是怎么回事？”隐彤眼里已经隐隐有了怒气。
小坤学着隐彤，板着小脸重复：“怎么回事！”
隐彤：……
小坤睁着大眼睛笑：“嘿嘿。”
隐彤：……
掌门迫于压力，深深叹了口气后说道：“师傅当年飞升无望，大限将至便将所有的希冀寄托在师妹身上。只是师妹那时颇为贪玩，总爱去凡世里晃荡。后来师傅知道她与曾麒相恋更是大发雷霆。”
“修仙者与凡人的爱情，注定是一场悲剧。师傅百般劝说也没能劝住天昱。她负气离开灵霄门，在回来时已是师傅灯枯油竭之日。”
“师傅临终前，将施了断情术的丹药骗着给天昱吃了下去……”掌门声音带着些凄凉，“师傅是为了天昱好，修仙者与凡人，终究无果的。”
小七心里寒凉，轻声道：“可你们连她的意愿都不曾问过。”
难怪天昱完全不记得和哥了。原来是断情术……
掌门惨笑：“师妹对曾麒都爱得快魔怔了，待几十年后，曾麒故去，要师妹如何自处。师傅也是为了她好。”
小七哑口无言。
“断情术有解。”隐彤淡淡道，“且等她修为更深一步，区区断情术，便不能再压制那些记忆。”
“所以师傅留下遗言，要我们斩了师妹的情根。”
小七倒吸一口凉气：“你们……”
情根一斩，别说和和哥再无可能，就是任何人，天昱也不可能再爱上。
“修仙之途漫长久远，你们也当真是狠得下心，留她一世孤独。”不飞升还好，寿命总有尽头，可若是飞升了，这不死不灭的久远岁月，要怎样才能独活。
“所以我们……”掌门叹气：“我们还是没能下得去那个手。”
天昱的情根还在。
但终有一日断情术破，她恐怕也会恨上她们一众师姐师妹。
小七闻言松了一口气，“天昱和和哥是天定的姻缘，你们以后还是不要多加阻碍了。”
从天昱最近缠上和哥的情况来看，断情术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自己破掉。
“天定姻缘吗？”掌门灰头土脸地自言自语，说完还不死心地问：“小七前辈，这姻缘还能改吗？”
小七：……
“自然不能。天定姻缘还不好吗？”小七觉得疑惑，“我觉得无论凡人和修仙者结合这条路正确与否，你们都该交给他们自己去做评判，天昱不是孩子，她该知道怎么做。即便几十年后和哥故去，天昱伤心欲绝也罢，这事也不该你们来替她做决定。”
“我……不是的，小七前辈。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嗯？”
掌门却如丧考妣：“天昱‘醒’来，怕是要恨我一辈子了。”
“为何？”
掌门抱头难过：“因为曾麒的情根……已经断了。”
小七：？？？
隐彤：？？？
小坤：嗯？昂？
“你们……”小七难以置信。竟然对凡人动手？！
“不不，小七前辈，真的不是我动的手。”掌门欲哭无泪，“曾麒的情根，是他自己动手斩的。”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38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