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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 43 章 ...
上文提到,宝钗原是雪界中懵懂仙灵,叫人劝诱携带落凡。众人知得前因后果,不免劝宝钗留下修行。
那宝钗亦是个天生性灵的人物,如何甘于了了世缘,即留下向这素渊仙君学风雪之道,感悟苍茫大地云云之灵。
众人拜别素渊同宝钗,接了指引刚出这冰雪境,又入一香蕴纷纷、滚滚不似红尘之界。
不远处是霞雾缭绕,移步见得是朱栏碧画,侧耳听时是莺歌燕语,端地是:
一步一生花,一世一浮莲。王维见了诗不得,马良笔下画不圆。
正是三十三天离恨天,太虚幻境境中景。
黛玉见到,心道:怪哉?如何此处有个离恨天来?
还未及多思量,那石壁后头转过一众女儿来,端的是香雾飘飘何所似,幻彩霞云衣带来。
领头的仙姑正是警幻,面带喜色,丹唇轻启道:“今我花界女儿来,列位快来叙话。”
身后女仙们笑道:“姐姐法旨,敢不尊耶?”即莲步向前,又道:“姐妹分别多时,怕是你们不认得我等,倒不如先回各自所在,再来叙别离情意。”
那女仙引众女入太虚之境,却又和黛玉先前所见之景大有不同,宫门依旧书的是“孽海情天”,跨进二层门,却是鸟语花香,无甚宫殿深巷,唯有几丛花开得颜色艳艳,绿树是参天如荫。
花下尚有百鸟作戏,树底下则是彩练齐舞。几个女儿家团坐一石桌,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好一个忧愁皆无,天真女儿世界!
黛玉见了愈发心惊,这个警幻竟对前儿她失礼处半点不谈,反对众女言辞切切,愈发像是个无事人。
待要拉住众人,那盈佳、湘云、探春、惜春五个个早各个归位了。黛玉急得来回踱步,拉住这个,那个又迷了去,待回转去看时,警幻却在身后笑。
黛玉气急,抓住警幻之手道:“你便有气,同她们半点不相干,莫要迷惑人来!”
那警幻也不恼,依旧笑吟吟道:“我有何气来?”又道,“绛珠如何不使剑来劈我矣?”
黛玉闻言倒退几步,那警幻瞬间变了脸,斥道:“痴儿,还不醒转麽?”
黛玉即叫这句呵斥喝醒,却见眼前人不是警幻,而是仙师道玄子。
二人站在高台之上,面前一水镜,映的正是离恨天景色,盈、湘、探、惜四人皆在镜子里头。
黛玉此刻身着绛红衫,额带三花瓣,却是个急泪怒目之相。已是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道玄子甩一把长胡,言辞殷切:“仙子仙子,何以这般苦处去也?先时警幻有过,险些误了你的性命,是你师兄替你弥补造诣,又丢了一颗道丹在你身上。此刻若还不悟,岂不害了两人性命!”
黛玉失魂泣道:“难道是我过错了麽?”
“你无错处,那警幻也是依循天道,因情生发,挑拨那神瑛,这才阴差阳错,使你等归位时分堕入阎魔界。如今何苦钻这个牛角尖来?”道玄子寻个避风处,又招呼黛玉坐下,又道:“绛珠仙子,你且来端看这水镜。”
黛玉拭泪言谢,随即款款而坐,细看那水镜里头,却是:云雾之下,花鸟各司其职。宫殿俱与昔者相类,正殿副殿七司皆显露人前,女仙或歌或舞,那百花中领头的警幻遥遥对着青天而拜,神色肃穆恭谨。
道玄子即取一盏清水,播落几滴落入水镜之中,那离恨天处及逢甘霖,花草鸟树渐有抬头之势,愈是清香灵动。
女仙皆遥遥叩首,口内念念有词曰:“道君高义,相助吾等寻回姊妹,我等感激不尽。”
警幻亦深叩首道:“我之风月罪过,惹来身后无穷之事。请老道君时时照拂此处,不日警幻自去请罪。”又柔柔唤几声绛珠妹妹,“是我害了你等,前尘往事已了,罪孽更罚吾身。”
黛玉原不是狠心肠之人,见她悔过,已是放下,只是嘴上不愿饶她,撇过头道:“我已知了。”却又暗中拭泪,见那水镜已自拂去了,才问仙师道:“警幻仙姑有此罪过,该往何处去也?”
那道玄子颔首道:“去往离恨天深渊,该度十三世,替你众人完毕此阎魔劫。你等仙胎,已是在下方轮回一世,此一世却是在水镜里头,为完毕前世之情,故作这个红楼又梦之世界,待劫数完毕,各归仙位去。”
黛玉待还要问帝虞相救缘故,那道玄子却是随一阵清风化去了。黛玉此刻独坐那高台,只见这瑶光仙山,远目而去皆是浮云迷雾。
待要沉思打坐修炼,却见水镜中一人,端坐于灯下捧书而读,身旁一小童点头如小鸡啄米。这小童点一下头,那灯下影子便晃当一下,读书人即读着顿一句,黛玉忍不住扑哧一声。
那读书人似有所觉,抬头便看来。
小童在旁却忽醒道:“公子,今日礼记尚还有三则,若再背不明白,我二人该都明日挨打了。”
鹤虞无奈,“你且去了,我倒还背的快些。”那小童却言道:“非也非也,夜里多个人便清醒些。公子若乏了,也该有人烹茶换水。”
鹤虞说不过,这小童端的是牙尖嘴利,却又是守礼,寻常辞他不得。
不多时即闻有鸡鸣,鹤虞即屋内踱步诵书,那小童听过点头欣然道:“全乎了!全乎了!公子安稳睡罢,小子便退下了。”
待那书童收拾屋子退下,帝虞飞去瑶光仙山,却不见高台上的绛珠仙。
原来鸡鸣时分,黛玉等人即神魂流转汇至下界,彼时天色尚昏黑,黛玉却是精神爽朗,自瑶光仙山修炼一遭得益颇多,不仅心魔除尽,修为也有所进益。
此刻正无人时分,即从纳袋中取出《红楼梦》一书,念个法决将此书焚个干净。又独个打坐,恢复真身,掐段心诀,修炼至女院中人晨醒热闹之时。
嘻嘻嘻,君住陵州头,我住湘江尾,日日听君不见君,共饮神仙水(卜算子·魔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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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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