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伤你》郝捍

12、特殊的日子

　　早上离开家的时候，妻子的眼神有点异样，欲言又止，看我的样子好像意味深长，羞答答的像是失望又像是期望，最后只说了一句：早点回来……
　　一路上，我不断地反省自己……应该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不过，不管怎样，我想给她买一样礼物，这样肯定会让她高兴起来。
　　那天看到一条浴巾，非常好看，我拐了条路过去。浴巾还在，只是非常贵，看起来并不值那么多钱。
　　死劲跟老板娘杀价。最后她一拍货架说，好了好了收摊的买卖赔本卖你了吧，一直以为只有女人才还价，现在男人也还价，没有比你更会还价的了……
　　我嘻嘻笑着，你是在骂我吧，我把钱给你你倒喊赔了，这叫什么世道啊。看她那痛惜的样子，似乎我真占了什么便宜，不过心里还是挺高兴，便不再犹豫地买下了。
　　看来，无论什么样的高帽，人都喜欢戴。走的时候老板娘欢天喜地说大哥慢走，走好再来啊！我说你不是赔本卖的嘛，再来不更赔了？她满脸堆笑嗲嗲地说卖给大哥这样的一表人才再赔也愿意……这叫什么呀，我想，瞧那一脸褶子，还冲我叫大哥，要不是我老婆喜欢，你再赔本我也不买……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不过我一点也不用担心，虽然妻子上班的地方比我远，但几乎每次都比我早到家，准备好饭菜等我。
　　有一个能干的老婆这真让人欣慰！不管发生什么事，无论如何，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我的婚姻，我始终认为我的婚姻是美满的。
　　一进门，感觉气氛跟往常不一样。
　　妻子一边把拖鞋摆到我脚下一边说：
　　老公啊，你今天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
　　脑子飞速旋转，究意忘了什么？一遍遍地搜索记忆……好象没什么可忘的，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可我并不慌，只是笑意盈盈地望着她，等待她继续说下去。这种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句话也不说，跟多情种子似的笑而不语，这样反而较少犯错误，准确地说是没有犯错误的机会，所谓沉默是金。
　　她是个直肠子，用不了多久，就会把你想知道的一五一十全说出来。说起直肠子，还有一个小笑话。科长调走的时候，几个同事在一起喝酒为他送行，不知怎么的就开始比起谁的老婆心肠更直来。
　　老王第一个发言说我那口子心里面藏不住事，不说出来就吃不下饭……
　　大刘说我老婆心直口快，说起话来劈里拍拉，有啥说啥，有口无心……
　　小李说我那老婆……唉，我还没老婆……
　　大家一阵哄笑……
　　我说我那爱人，吃啥拉啥，直通通的一条线……大家哈哈哄笑着说这个肠子直得有水平，我也得意地笑了笑，以为可以得到老婆肠子最直奖了呢。不经意间瞟到了老王，明显地感觉他有些不自在。后来才知道，科长走了他想继任，算来算去，就把我算作了竞争对手，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科长带着醉意摆了摆手，你们那都不算什么，剑君说的还算有那么一点意思，不错啊，工作一直也不错，以后好好干，不过，要说这肠子最直还得数我老婆，她呀，一张嘴就能看到□□，你说直不直？！
　　大家哈哈大笑之后，一致公认老婆肠子最直奖应该归科长，这绝对不是趋炎附势，而是群众公认，众望所归，全票通过。
　　一直没有表现机会的老王站了起来，说，张嘴就能看到□□，那是直得不能再直了，到底是科长，老婆肠子直也是科长水平NO1，我们服！现在，我提议，大家一起为咱老婆肠子最直干一杯……他一激动把科长两字给漏了，把科长老婆说成了咱老婆……
　　想到这，我的笑容格外灿烂。老婆心肠直其实倒不是什么坏事，它可以让你处变不乱、处惊不慌啊。更何况，今天我手里还有杀手锏呢！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老婆，我为你准备了一件特别的礼物。”说是个特别的日子准没错，哪天都可以这么说，我把那条漂亮的浴巾拿出来，抖了抖。
　　这似乎完全出乎妻的预料，她高兴得跳了起来，一下扑进我怀里：
　　“我以为你忘了呢，回来又这么晚，哼！正在生你的气。”
　　“怎么会忘呢，”我腆着脸皮说，脸并没有红，“一整天我都想着这事。”真的在想，只是想着想着竟然什么都想不起来，到现在也没想起来……我知道肯定不是她的生日，这我有把握……
　　“早上我以为你忘了，原来你是要给我个惊喜……”
　　我更紧地抱着她，听她继续说：
　　“我们都结婚三周年了，你第一次在继念日送我礼物……”
　　我的确忘了。其实，内心里，我从来没把这当作一个很特别的日子，所以根本就想不到。我不是个很浪漫的人。只是，幸亏这次做贼心虚，歪打正着。
　　我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买下了那件礼物。
　　“你知道，早上你没说周年快乐，我以为你又忘了，很伤心，想提醒你，又不愿意……”
　　“……早上我想说来着，可是也想考验一下你呀……现在，我对你多说几遍，好吧？！”
　　“结婚周年快乐。”她抢先说。
　　“周年快乐，”我说，“周年快乐，快乐，快乐……”
　　“说的这么动人，”她更紧地靠向我，“是即兴发挥吧？”
　　“不，绝对不是，”我说，“是蓄谋已久！”
　　……
　　“我还给你做了几个好吃的菜，保你吃了会幸福地晕倒——”
　　“我可不想那么快就晕……”
　　“不晕也得晕，”她说，“今天可是双喜临门哪。”
　　“噢，怎么讲？”
　　“又是周末又是婚庆嘛，是不是该好好庆祝一下啊”，她温柔娇羞地偎在我怀里说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将她紧紧地抱着，附在她耳边悄悄地问：
　　“这个庆祝仪式从哪开始呢，是先吃饭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