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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缘浅缘深缘由天(一) ...

  •   不知过了多久,醒之伸手拉起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老管家:“我同你去。”

      一路上不停催促马夫的老管家,每每看向坐在对处的醒之都露出感激无比的目光,态度更是诚惶诚恐,醒之的心乱糟糟,根本无法揣测老管家的心思,可看他这般的讨好和小心,本还有几分的怀疑的醒之,再没有半分的疑色。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那么喜欢莫苛的音儿,为何突然改变主意要嫁给奉昭。

      马车在暮色中疾奔入城,直接从莫家庄后门疾驰而入,停在水榭后面的小道上。莫家庄的水榭小楼既有漠北的大气又有江南的温软柔和,青砖高墙用绿色的琉璃瓦点缀,婉约又不失庄重,各色镶金的浮雕描绘,缭绕在在通亮的夜明珠下,金碧辉煌的刺伤眼目。自凤澈离去后,莫苛便将卧房搬到了莫家庄最富丽堂皇的水榭的后院。

      醒之站在门外轻轻敲了敲门,半晌不见动静,她轻轻的唤了声莫苛的名字,又等了一会,不见一丝一毫的回应,焦急站在一旁的老管家将手中的灯盏递给了醒之,醒之点了点头,老管家伸手推开了莫苛卧房的门。

      一阵浓重的酒香扑面而来,醒之皱了皱眉头,借着灯光打量着地面上散落的东倒西歪的酒罐子,醒之弯着腰避开罐子找着空地,一步步的走进内室,刚进内室便被绊了一脚,醒之堪堪站稳脚步,看了眼脚下一字排开,没有拆封的酒罐子。

      “滚出去!”一声口气不清的怒喝,夹杂着劲风扑面而来,危急之下端着灯盏的醒之凭着感觉猝然侧身,险险的躲开迎面飞来的酒壶,屋内突来的光亮,让适应了黑暗的莫苛用手臂遮住了双眼,醒之将手中的灯盏放到桌上,打量着凌乱不堪的四周,目光停在了乱糟糟的床上。

      那个从来都是神采飞扬自信不羁的人,好像一堆凌乱的破布窝在红木床上,他身上的白袍衣扣散乱松松垮垮,洁净的颜色上已满是污浊和褶皱,他长发纠结而凌乱,因胳膊盖着脸的缘故,让人看不清楚他如今的模样。

      “滚!……若敢再近一步,杀……”醒之方一动脚步,床上便传来口齿不清的威胁,醒之屏住呼吸,低低的唤了声:“莫苛?……”

      安静,令人窒息的安静。不知过了多久,一声轻笑打散了这让人不安的寂静:“呵呵……你们都来,你们都来看我笑话……我不……我不怕……咳咳……”话未说完便被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打断。

      “莫苛你不舒服?”醒之皱了皱眉头,急急的上前两步,坐到了床边,当手指触及莫苛的额头,那灼热的温度醒之陡然一惊,:“你在发烧!”

      莫苛摇摇晃晃的伸出手打掉醒之的附在自己额头上的手,口齿不清的喝道:“……不用你们可怜!……”可做完这一切后似乎又有些后悔,摸索着又将醒之的手紧紧的扣在手中。

      此时,醒之确定莫苛喝醉了,轻声哄道:“莫苛起来吃点东西,让大夫给你看看,好吗?”

      莫苛将脸埋在被子中:“呵!……你们那个不是巴不得我死,我死……我死了……你们就都好了……”

      “怎么会呢?大家都很喜欢莫苛。”醒之扶住莫苛的肩膀想将莫苛扶起身来,不想却被莫苛一把扯到身侧,紧紧的搂紧怀中。

      “你骗我……”莫苛不甚清晰的声音中溢满了委屈,醒之挣扎起身却被莫苛搂得更紧,他收紧了手,有些狂躁的喝道,“看!……你现在就巴不得,巴不得离开我,你们都、都是骗子!……都口口声声说喜欢,喜欢我……转眼又要嫁给别人……”

      醒之奋力挣脱却换来莫苛更加大力的钳固,醒之不敢再动,却被莫苛呼吸间的酒气熏的难受,她轻声哄道:“不会,没有人会骗莫苛,莫苛乖,莫苛先松开……”

      “不松!一松开你就要走了!”莫苛猛然勒紧了手。

      醒之疼呼一声,有些恼怒的抬起眼眸,对上了莫苛因气愤而瞪得圆圆得桃花眸,醒之楞在原处一时忘记了挣扎,眼前的这张脸哪里还是那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莫苛。

      只短短十几日的功夫,莫苛瘦得不成人形,一双本该精神奕奕的桃花眸布满了血丝,饱满的脸颊已经塌陷了下去,青葱般的胡须冒了出来,本该水泽光亮的薄唇干裂出数道口子,满是翘起的皮屑,一呼一吸之间溢满了浓重的酒气。

      此时,那双布满血丝的桃花眼一片雾气朦胧,莫苛的手死死的扣住醒之腰身,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可即便如此他眉宇间却还是溢满了不安和绝望:“求求你……别走,别离开我,我还有,还有很多、很多话,没有对你说……”

      一声似曾相识嘶哑无比的哀哀的祈求,在醒之耳边一遍遍的萦绕不散。

      ——“……叶凝裳!叶凝裳!……我还有很多很多话,没有对你说!”

      顿时,醒之红了眼眶也失了所有抵抗的力气,她僵硬的身子在莫苛的怀抱里逐渐的软了下来,她甚至伸出手去抱住了莫苛,鬼使神差的低声道:“不怕,不怕了……”

      莫苛怔怔的凝视着醒之的脸,水水的桃花眸一片波光潋滟,一股狂喜荡漾在水光之间,他一点点的拉近两人的距离,满是皮屑的嘴唇轻轻划过醒之的额头、眉间、鼻梁、最后停留在她的唇间,莫苛试探的碰触着醒之软软的红唇,等了一会,似乎并未等来拒绝,莫苛才小心的伸出湿软的舌尖,一点点的描绘着醒之嘴唇的轮廓。

      灼热而急促的气息让恍入梦境的醒之猝然惊醒,她惊呼一声,莫苛轻笑一声,单手抚过醒之的后背,嘴唇轻柔又满是安抚之意的触碰着她的嘴唇,霍然清醒的醒之拼命推拒着莫苛,可又怎是莫苛的对手,莫苛似是被醒之剧烈的挣扎再次惊到,他眼神一转,发狠的钳住了醒之的双手。

      “莫苛住手!……”醒之大惊,扭动着身躯想脱开莫苛的钳制,可莫苛的呼吸越显浓重,面容越显狂乱,根本不容醒之抗拒单手撕开了醒之的外袍,一声轻响,莫苛突然呻吟一声,陡然松开了手。

      醒之惊魂未定的坐起身来,余光却见一道人影从窗前闪过,醒之愣了楞,却听到莫苛低低的痛吟声,只见莫苛方才钳制住醒之的手腕汩汩冒着鲜血。醒之大惊失色,一时忘记了方才的争执,死死的按住了莫苛不停流血的伤口。

      莫苛在剧烈的疼痛中,迷迷糊糊眯着眼打量着眼前的人,满脸的疑惑:“醒之?”

      醒之余光在床上看到一片带血的树叶,对着门外喝道:“快来人,叫大夫!”

      莫苛懵懵懂懂的看向醒之,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深可见骨的伤口,迟疑的开口道:“……怎么了?”

      醒之怒声道:“笨蛋!你差点丢了性命!”

      老管家带着早已备好的大夫几乎是冲进门来,当目光触及满身鲜血的莫苛和发髻散乱衣襟凌乱嘴唇红肿的醒之时,老管家倒吸了一口气,蹒跚的步子走的极快:“庄主这是怎么了?”

      莫苛迷茫的抬起眼眸,看了眼老管家,又回眸看了看醒之,似乎在努力想着二者的关系,不知想到了什么,莫苛骤然抬眸,拉起被子搭在了醒之的身上,单手将醒之包裹个严实:“出、出去!”

      老管家脚步一顿,向身后的众仆人使了使眼色,仆人极为整齐迅速的退了出去,只余一个大夫还站在老管家的身后,当对上老管家不解的目光,醒之才想起方才的一切,顿时红了脸垂下头去。

      老管家忐忑的说道:“庄主先让顾大夫给你看看伤吧。”

      莫苛晕乎乎的摇了摇头:“出去、都出去……”

      醒之的手还按压着莫苛一直流血的伤口,见莫苛一直神志不清的人,也顾不得什么羞涩了,抬眸道:“大夫快来,血口止不住。”

      顾大夫放下医箱,走到床边,从醒之手中接过莫苛的手腕,当见到那深可见骨的伤口,倒吸了一口气,单手从医箱内拿出药粉倒在了伤口上,很快的药粉被血液冲刷个干净。

      莫苛因疼痛眉头皱成了一团,他摇了摇眩晕的脑袋,似乎努力认清四周的一切,老管家忍不住上前点住了莫苛受伤胳膊的穴道,汩汩的血终流的缓慢了些。顾大夫舒了一口气,将药粉按在血口上:“此人内力极为深厚,若非是顾虑什么手下留情,庄主这只手便保不住了。”

      因流血过多,莫苛的脸色苍白极了,甚至嘴唇上都没有一分的血色,不知是醉还是醒着,他低低的笑出声来,虚弱的嘟囔道:“贱命一条、谁想要谁拿去便是……”

      老管家满脸愧疚的说道:“庄主可不能有如此想法啊!……都怪老奴不好,这两天疏于防卫,才让那些心怀不轨之徒找到了潜入的机会,老奴知道庄主心里不好受,可这一庄上下好几百口,全指着庄主呢,不为自己为了莫家庄也要保全自己,可不能有半分闪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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