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转岗 ...
-
夏生跟那边的钓鱼老哥整整聊了半个小时，期间在一旁无所事事的中也接了三通电话，回复了五封邮件，顺便还审批了某个下属提交上来的月度报告。
“所以，问出什么有用的情报了吗？”
回复完最后一封邮件，中也将手机揣回兜里，抬起头看着一旁已经结束谈话的黑发青年。
“嗯。”
夏生点了点头，神色认真。
“新手推荐用碳素钓竿，质量轻，强度还大，最多可承受75kg的重量。”
“谁问你钓鱼的事了？！”
中也一脸无语，“话说你这家伙半个小时该不会都在跟他聊钓鱼的事情吧？”
夏生眨眼，夏生沉默，夏生开始神游天外。
跟钓鱼佬不聊钓鱼的事难道要跟他聊美人鱼真人版的女主角为什么要让一个眼距贼宽的黑人来演吗？安徒生也没说美人鱼的原型是条鲶鱼啊。
好的，这家伙又开始走神了。
中也无奈扶额，这人刚才自告奋勇去找那个钓鱼佬调查情报的时候，他的脑子里竟然有一瞬间产生了这家伙其实还挺靠谱的想法。
现在想想，估计是这两天在海边被海风吹多了，沙子迷了眼的同时把他脑子也给迷住了，才会让他产生这种相当离谱的错觉。
“我问了他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他”指的是那个钓鱼佬，跟中也想象中的半个小时全都在聊钓鱼的话题不同，夏生在听了这位钓鱼老哥跟他水了十几分钟他辉煌的钓鱼史后就进入了正题。
钓鱼老哥沉思了片刻，突然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连续一个星期没有钓上来一条鱼算不算？”
不算，那是常态，一点都不奇怪。
夏生一脸冷漠。
这就跟老婆饼里没有老婆，钱包里没有钱，up卡池里抽不到up一样，钓鱼佬钓不到鱼，这很正常。
“那就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脱离了钓鱼的范畴，钓鱼老哥讨论的热情瞬间降了一大半，连续六年拿下销冠，接触过的客户能绕地球两圈（并没有），客户撅个屁股他都能瞬间判断出对方是要泄气还是飞翔，彻底进入营业中社畜模式的夏生一眼就看出来对面的这位钓鱼老哥大概快要进入敷衍模式了。
他也不跟对方废话，直接抛出正题。
“我听说你早上从海里钓上来一具尸体。”
“是的。”
夏生想的没错，对方听到这句话后只是颇为敷衍地点点头，注意力已经开始慢慢从夏生的身上重新转移到海面上的浮标上了。
夏生眨了眨眼，又将话题引回他手中的鱼竿上。
“一个成年人的尸体少说也得有60kg往上吧，你这根鱼竿看起来这么细竟然能承受这么大的重量吗？”
“你这就不懂了吧，我的这根鱼竿可是……”
话题再一次回到鱼竿身上，钓鱼老哥一扫刚才的敷衍，又开始叭叭叭地跟他说起了不同材质的鱼竿所对应的不同特点。
“新手我推荐你用碳素钓竿，质量轻，强度大，75kg以下的家伙全都不在话下。”
“我倒是觉得承重量轻点的鱼竿比较适合我。”
夏生认真思考了一番，得出结论。
“要是我也跟你一样突然钓上来一具尸体那不是很奇怪吗？”
显然钓鱼老哥对于他的这句话不甚苟同，反倒是颇为困惑地看着他，“钓上来一具尸体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这才是最该奇怪的地方好吗？
夏生内心一片冷漠。
“啊，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我说怎么今天早上钓上来的尸体给人的感觉怪怪的。”
钓鱼老哥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浮现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那家伙的表情……”
“安详？！”
中也诧异地看着面前正向他交代着谈话内容中很有可能会成为线索的细节。
夏生点点头，“一般情况下，溺水的人会因为缺乏氧气无法呼吸导致窒息身亡，这种死法相当痛苦，为了能够获取氧气，受害者一般都会下意识地狠狠掐住自己的脖子。”
“但是警方的尸检报告上并没有在那几个人的脖子上发现类似的掐痕……”
中也回忆着自己先前看到的警方提供的那份尸检报告，再结合夏生的这番话，他发现了好几处不合理的地方。
“最后定格在死者脸上的表情可以是狰狞，也可以是恐惧，但唯独不应该是安详，除非……”
“除非什么？”
中也看向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前一刻才往这家伙的身上贴上了一个“不靠谱”的标签。
夏生瘪了瘪嘴，“除非他们死的时候已经失去了意识，是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被溺死的。”
他的样子看起来有些不太高兴，中也以为他是见到同伴的死亡受到了打击所以才会变得这么消沉，对他的观感一下子提高了不少。
毕竟就算已经加入港口黑/手/党这么多年的他，也始终无法习惯看到同伴的死亡，所以这些年他之所以这么频繁地出任务，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将这些危险的任务揽在自己身上，尽量避免下属的伤亡。
中也的猜测半对半错，夏生确实因为这些人的死亡受到了打击，不过他遭受打击的点并不是因为这些人的死亡，而是他们的死亡方式。
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没有任何痛苦地死去，这是他一直以来都无比向往的死亡方式。
他不能理解，明明自己也是港口黑/手/党的一员，为什么死掉的这九个人里没有他。
不能理解，无法接受。
而且这都已经死了九个了，再加他一个凑个整数很合理吧。
“我们走吧，中也先生。”
夏生扯了扯橘发青年的衣角，原本还沉浸在哀伤氛围中的中也此刻偏过头看着他，“去哪？”
“去找另外几个钓鱼佬。”
夏生一脸平静地开口道，“看看能不能从他们的嘴里问出来其他有用的情报。”
这家伙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中也看着面前突然变得格外有干劲的黑发青年，完全无法将他和两个小时之前无心调查只想冲浪的摆烂家伙联系到一起。
难道真的被伙伴的死亡给刺激到了？
难不成他看走眼了？这个看上去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的家伙原来是这么重情重义的性格吗？
如果这是一个galgame，那么夏生或许能在中也的头顶看到类似于【好感度+5】的提示，然而这是现实，所以夏生并不清楚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这位年轻的干部先生已经对他产生了如此大的误解。
他确实因为这些黑/手/党的死亡受到了刺激，所以他现在只想尽快查明他们的死因，虽说因为系统的存在他一时半会死不了，但是等他凑够一千万积分把原本正常的寿命兑换回来，说不定这次的调查结果派上用场了。
毕竟有哪个早就不想活的人不希望能够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毫无痛苦地死去呢。
“喂，望月！”
中也突然开口喊了声夏生的名字，因为他发现这家伙好像又在发呆，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好像从这家伙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他也说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情绪，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才当了14年的人，对于成年人那种错综复杂的思维情绪，他虽然勉强能感受到，但是没办法感同身受地去理解。
但是无法理解是一回事，察觉到这丝情绪的存在不放任对方继续发呆而是试图去开解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过显然，大多数情况下都能比较冷静地处理事情的中也先生，在少数的情况下也会被感性所支配。
就比如说，他刚才在感性的驱使下喊住了情绪有点不太对劲的夏生，但是在对方看向自己的时候，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沉思了片刻，中也先生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你要不要来我手下干活？”
虽然说这家伙随时随地都能发呆，说出来的话有时候也不像是个人话，没有组织意识个人主义严重，不尊重领导完全不把领导的命令放在眼里，但是通过刚才的那番接触，中也发现这家伙脑子还算灵光，而且还意外地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做的饭也很不错。
综合考虑下来，中也对夏生的评价比起最开始要提升了不少档次，将这样的一个人留在身边，似乎也不错。
“等这件事情结束了，我就让人事把你的档案转到我这边。”
其实根本用不着这么麻烦，身为五大干部之一的他，要是想要个人，直接口头上的一句话，之所以还要整这么一出，无非是给这家伙一个正式的名分。
毕竟这相当于是一种变相的晋升了，从看大门的底层员工一举爬到他下属的位置，在组织内的地位自不必说，薪资待遇也会跟着提高不少。
然而中也这番经过深思熟虑，换成其他人在听到他的这番话后估计早就抱住金主爸爸的大腿深情呼喊“daddy，please up me”，绝对是千载难逢的天降机遇，却被夏生委婉地拒绝了。
“不，不用了，谢谢，我比较喜欢看大门。”
夏生一脸冷漠。
要是从看大门的变成这位中也先生的手下，那他以后还怎么光明正大的摸鱼？他可没忘记之前上班玩手机就被这人抓了个正着。
再说了，他只是个临时工，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要转正的打算。
另外，人事是个什么东西？港口黑/手/党这种专门不干人事的地方竟然还有人事？
……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转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