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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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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臻的前台新生活逐步稳定下来。
与Abby和Catherine说开以后，臻臻多负责打印文件、为各楼同事们送东西、以及制作茶饮咖啡这些不太需要用到外语和临场反应的工作。
她不多话又愿意沉下心认真做事，再加上（本人并不知情的）美名在外，许多痴汉（女）同事都认为新来的Jean简直就是个天使小可爱。
“卉卉，你的奶茶已经到啦。”臻臻看到熟悉面孔的年轻中短发女孩正提着公文包匆匆从大门走进来，用食指点点下面她专门用来给大家存放外卖的大盒子，“怎么样，还顺利吗？”
市场部的富卉以手扶额，“别提了，就数这老头最难搞。”
女孩走近，接过臻臻递给她的纸袋，从里面掏出其中一杯海盐芝士奶盖的草莓冰沙，“喏，这杯是给你点的。”
臻臻受宠若惊，“啊，谢谢，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富卉轻佻了拨了拨臻臻的下巴，道：“只对你这么好啰。”
臻臻小脸立刻窜起和草莓冰一个颜色的红晕，“你别…这样。”语气软得不行。
富卉成功撩到小可爱，满足地拎着自己的奶茶离开。看她走后，Abby用一双大长腿慢慢挪到臻臻身边。
“臻臻，你现在简直就是周氏内部新晋的当红炸子鸡。”
由于对刚编出来的英文名太不习惯，臻臻请求和她熟悉的同事们在不影响工作的情况下称呼她的本名。
在Abby持续的艳羡视线下，臻臻把吸管的外包装拆开，取出来插入杯口，乖乖地把整杯递到Abby面前，邀请道：“我们一起喝吧。”
Abby被她弄得心都软软地往下陷了几分，温柔地推回去，“姐姐怕胖，你自己喝。”
臻臻点点头，想将吸管塞入自己的口中先品尝一口。
“等等。”Abby阻止。
臻臻疑惑地看向她，还以为Abby改了主意，下意识就把杯子又送了出去。
Abby接过，帮她把杯沿的一个圆圆的小口打开，递回，“这杯不是有奶盖嘛，你用嘴喝，才能一口喝到上下两层。”
臻臻恍然大悟，感激地接过，感慨道：“好聪明的设计哦。”
Abby“扑哧”一笑，“这不是今年最流行的嘛，我还以为你们这些嗜甜的小女孩天天都会喝呢。”
臻臻羞惭，“我从来没喝过。”
Abby一顿，思及臻臻那部古早到不行的手机和每日都一样的着装，大概猜到了缘由。她脸色僵了两秒，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但同时又生起一阵疑惑——很多时候她都会忘记臻臻是个没读完书又家境清苦的小姑娘，相反，臻臻多数时候的言行举止比常人都要出色些。
在她困惑之际，小姑娘已经迫不及待对着她刚刚帮忙打开的小口吸了一口，新鲜清甜的草莓沙冰混合茉莉绿茶的清香，辅以浓郁细腻的奶盖一起溜上舌尖。
“真好喝！”臻臻一双鹿眼不停地向着Abby发射激动的小星星，看得一直努力控制身材的Abby都忍不住想接过尝尝究竟有多好喝了。
臻臻满足地又吸入一大口。心道，又体会到了一项新的活在人世间的小幸福诶。
这点小开心足以涌入了她大脑中的一个记忆小角落，把另一边不开心角落的小圆球们踢掉一小颗。而被踢掉的这一颗大概存着周顷之的一根睫毛。
“等我赚到钱，我就天天喝。”她双手捧着冰沙满足地笑，眉眼弯弯。
——喝完500杯不知道能不能把猪蹄子给忘光光。
Abby见她眉里眼里全是知足，也被她这句话驱散了方才的尴尬，借着身高优势颇感暖心地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
“你俩注意点。”
Catherine抱着刚打印好的文件回到前台，皱着眉头看着臻臻手中的饮品，“上班时间最好不要喝，小心把下面的文档弄湿。”
Abby对臻臻小声以自己领会的意思补充：“上班时间最好偷偷喝，别把重要文件弄到就行。”
“Abby。”
Catherine没好气地瞪她一眼，Abby耸耸肩，悠悠往她来时的方向挪了回去。
臻臻看着眼色，把手中的杯子放到一边，将双手伸出台面，对站在对面的Catherine道：“我先帮你拿进来分类，这些都是市场部要的对吗？”
Catherine点点头，将厚厚的一叠文档递给她，“我都分好了，你再检查一次就行。”
臻臻接过，手肘自然往回弯想把文件一起放到干净的桌面上，却遗忘了杯子就被她摆在不是很远的地方，而吸管插在高位，正好被肘部磕到，整杯草莓冰沙受到撞击猝不及防往前台左边甩去，潇洒地飞到了一米远外的地面上，洒了满地。
目睹这一切流畅发生的Catherine：…………
臻臻只呆住0.5秒，便立刻反应过来自己闯祸了。
“对…对不起，我马上就擦。”
她先跑出去蹲下身，把杯子的身体部分和甩得稍微有点远的吸管捡起来，投入一边的垃圾桶里，然后直起身来拍拍手，冲到茶水间打算去找块布来。
她想着，必须快点擦干净才能避免被来往的外来人士看见，影响到公司形象，继而影响到她的饭碗。
踩着劣质的挤脚小皮鞋，臻臻飞速地冲进了茶水间，在角落的橱柜里翻翻找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一块看起来合适能吸水的干布，为求保险她又抱了一小包抽纸出去，又是一阵凌波小碎步奔回原地。
出于慌乱，她的眼神锁定在地面那摊粉红色的液体，完全没注意到正门口出现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再次蹲下身，臻臻用布非常认真地擦拭着水渍，然后抽出几张纸巾把零星的果肉给包了起来。她认真到让旁观者几乎要觉得对她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比这摊草莓冰和奶盖的尸体更重要的东西。
“你在做什么？”
陌生的女声伴着高跟鞋与大理石地面的碰撞声音，蓦然进入她封闭的小世界。
臻臻仰起头，身体还保持着擦地的姿势，直愣愣地看向眼前步步走近的女人。
“你以为这里是你家客厅么”身着黑色套装的中年女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紧皱着眉头，厉色道，“你是哪个部门的？”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凌总监，这是我们新来的同事，不小心打翻了饮料，她马上就擦好了。”
Abby踩着她的小高跟急急跑来，对女人不停鞠躬致歉。
臻臻注意到这名中年女子约莫是公司的某高层，见Abby替她道歉，愧疚地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在中年女子身后瞥见某个熟悉的身影，她浑身一僵，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没有下次了。”凌总监扬着尖利的下巴，沉声警告。她的眼神不再在臻臻身上停留，扭身与身后男子以众人都能听见的音量抱怨，“人事最近懈怠了不少，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公司里招。”
褚鹤神色未动，微笑，“只要是人都难免犯错，倒也不必对员工太过苛责。”
凌总监一噎，回身深深看了臻臻一眼，没再多说，她若无其事地目指臻臻左手边干净空旷的地面。
“周总从这边过吧。”
臻臻警醒地垂下头，她慢慢将擦拭过地面的东西都收进双手中，稳住身体蹲在原地一动不动。
Abby想上前把她拉起来，但眼看一行人从她们眼前经过，只好先默默站在一边静立目送。
等他们上了专属电梯，Abby才疑惑地拍了拍臻臻的肩。
“你怎么不先站起来，先等周总走了再擦也不迟呀。”
臻臻复杂的表情被掩在她垂下的发丝之间，未几，她方抬首，轻咬唇角，“我…我刚才蹲得脚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