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颜天下（清）》蓝靛

37、第 37 章

　　回到贝勒府，喧闹过后的庭院，有些冷清。

　　四阿哥划了划火柴，将屋内的纱灯点燃，微黄的光衬映着他英俊的容颜，是那样的虚幻。

　　焦儿捏紧了床单，紧张的看着他，一步步走进自己。

　　她从没想过她会和四阿哥，有除了爱抚以外别的什么。或许有一天她会后悔今天她所做的，但今天至少她是快乐的。

　　微黄的灯光，跳跃着，尽力燃烧着。白色薄薄翼片的飞蛾，围拢在灯罩周围。它们爱那火光，犹如自己的生命。即使飞向火焰的结果是死亡，它们也不愿放弃这片刻的欢愉。

　　窗上的帘幔轻轻的放下，云雨交合中升入云端的声音在房中回响……一直到了日晒三竿，焦儿张开了眼。

　　下身一阵酸痛，喉咙也有些嘶哑，发丝凌乱，全身都是汗……但她很快乐。

　　“主人。”小狐狸利用传心术，叫着焦儿。

　　焦儿感应到了，她看了眼枕边的四阿哥，亲了亲他的面颊，艰难的翻身起来，快速的穿好衣服，出门。轻轻的带上门，和小狐狸来到庭院。

　　四阿哥睡梦中仍然微笑着，他翻了个身，抱住枕头道：“焦儿，我爱你。”

　　焦儿听不见，她这一辈子也不会听见，也永远不会知道。

　　在她的心理里，她一直觉得她的爱比四阿哥的爱更多，一直觉得是她一个人在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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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柔柔？”焦儿靠在柱子上，低头扣着胸前还未扣好的扣子，问道。

　　小狐狸说：“今天晚上我们必须去拿回白色宝石，因为尼尔亚美斯，他，他要回来了。可能就在这几天。”

　　焦儿停住手中的动作，猛地抬起头来：“你说什么？嘶！”该死！一听到这个名字她就头痛！焦儿揉着额头，咬牙道，“谁告诉你的，消息准确吗？”

　　“我的一些狐朋狗友。”

　　焦儿闻言笑了笑，点点头：“我需要休息一下，我们中午去，胤禛等会去上朝，一直到下午才会回来。”

　　小狐狸担忧的看着她，背过身，看着四阿哥房间的方向道：“主人放得下他吗？这一去，恐怕就无回了。”

　　“放不下也得放，我们的身份不是无法匹配，而是天地难容。我们不止隔了几千年的时光，还隔了一片云端。我的身上背负的责任与丹迪尔百姓的生死存亡，一份儿女情长是比不过的。我自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焦儿眼神哀戚的看着远方，手不自觉的抚摸到了小腹，幸福的勾起了嘴角：“但是柔柔，我只求，能再多留几个月。我想生下这个孩子，这是我和他唯一的愿望。”

　　“你说什么？”小狐狸震惊的转过身来，看了看焦儿的肚子，“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啊！主人~！你一旦和凡人有了孩子，就永远也不可能恢复法力了！你拿什么去救你的子民啊！你在感情上一直这么随性，为什么就不能像做事一样，理智一点呢？”

　　“你要我怎么理智，明明很爱很爱，也要装作什么也没有吗？”她握住小狐狸的肩，呜咽道，眉头紧紧的皱起，“柔柔，你要我怎么办，我无法理智，无法逃避，我只有面对。我爱他，很爱他！我没有办法冷静的面对他，也没办法在他的面前伪装，你知道吗？”她吸了口气，很快的恢复常色，松开了手。

　　“好了，我答应你，今天就走，不管拿不拿得到宝石。至于这个孩子，我是一定要要的，因为他是我唯一的念想。在没有胤禛的日子里，至少我还有我和他的孩子。”

　　焦儿说完，一下感到前所未有的累，摆摆手，自己转身回房。

　　房间里，四阿哥还在沉睡。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晚起床，第一次睡得这么香。焦儿笑了笑，在床边坐下。白皙粉嫩的纤纤手轻柔的抚摸着四阿哥的脸，瞄着他舒展开来的剑眉，直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这一切都是让她沦陷的武器，让她迷醉的缘由。

　　四阿哥打了个哈欠，睁开眼睛，微微一笑。

　　“醒了？我去给你拿衣服。”焦儿连忙起来。

　　四阿哥一把拉住她的手：“不用。”他向后一拖，翻身起来，将焦儿抱在他的腿上坐着，吸允着她身上特有的芬芳。“焦儿，有了你我都不想去上朝了。”

　　“那我不成什么己什么姒了吗？”

　　“哈哈！”四阿哥笑着贴在焦儿的脸边道，“是妲己、褒姒，你若是这些我是什么？做皇帝的是太子，不会是我胤禛。”他的眼神一下暗沉了些。

　　焦儿低下头去，唉！又搓到了他的痛处。她咬了咬唇，转头对着四阿哥笑着道：“你有你的优点啊！他太子不过比你出身好点而已。”

　　“呵呵！”他凄苦的笑了笑，“只有你才会这么说，才会这么认为。在皇宫里，身份就是一种武器，一种必赢的武器。”

　　“不一定！”焦儿从他身上跳下来，“能者居之，才能使一个国家强盛。如果一个傻子，只因他出身很高贵、很好，就能做主子，那么，这样的人来领导大家，能不乱吗？”

　　四阿哥看着她，眼眸闪亮：“能者居之。”他重复了一遍，很无奈的笑了笑，“谁不明白，谁都明白。可明白又有何用，没用。”他在对焦儿说，也在对他自己说。

　　焦儿叹了口气，她自己就是一个因为出身而有了至高无上地位的人，可是她和她的姐姐们相比，在性格上有很多缺陷，优柔寡断，犹豫不决就是其中最致命的两点。

　　要说，做少主，比她适合的人大有人在。比如说，静然。一提起她，谁人不怕。

　　她比四阿哥更懂得，但是出身是父母给的，是无法改变的，能改变的只有一样。

　　“父母无法选择，但命运却在自己手里。”焦儿握起四阿哥的手，直视着他的眼，眼神坚定，“就看你能不能牢牢把握。”

　　如果可以，我最大希望是看到，胤禛你，牢牢握住命运的咽喉。君与臣的差别，她打小就知道。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她不知道太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她知道，这位太子的口碑一直不太好。她对他的映像也太好。

　　姑姑曾说过，这位太子有一天会被废，她当时没怎么在意，现在想起，却觉得万分有用。

　　是个人都希望，自己成为主宰别人的人。而非，别人来主宰自己，让自己的生命线握在别人的手里。

　　四阿哥看着焦儿眼神灼热，似乎欲将她看到心里去：“你是在安慰我还是在鼓励我？”焦儿连忙摇头，将四阿哥的手贴在自己的脸旁：“我只是想告诉你，没有谁可以主宰谁的命运，主宰自己命运的只有自己。”看到四阿哥低头在艰难的思量，她笑了笑松开了手，“好了！你呀！该上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