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哥谭.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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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脱下鞋子，露出赤/裸的双脚。他把洁净的冷水浇在脚上以此象征着“清洁”和“通灵”。
埃利奥诺拉注意到他的脚趾——细长白暂，但长着三个指节——这是恶魔的特征之一，变成人身时也会与人类有一点隐蔽的小小不同，有的是畸形多指的手脚，有的是鳞片，有的是翅膀。埃利奥诺拉自己也有这种特性，不过比神父的还要隐蔽一些。
“ Trebao bi potovati moja nareenja, trebao bi me posluati. ”［注1］
流畅的以诺语从神父口中流淌而出，这是.....魔女（ubmra）和贤者（sage）们的流派的魔法，凡人难以得到共享。看来神父和上一位的领主魔女关系匪浅啊，可不仅仅是主人和使魔的关系，埃利奥诺拉若有所思。
“puna，puna ，puna，puna，puna。”
“Tjedan za tjedan, ukupno pet puta, puno vremena je naputeno kada”
“Budi moj maи, budi moje kosti, budi moja istina, budi moj naиin”
随着咒语的响起，红色的烟雾缭绕充满脚下，它们是粘稠的，像胶质一样沉淀到房间底部。
仪式已经进行到了最重要的步骤，做为见证者埃利奥诺拉站在代表“视”与“公平”的蜡烛下不发一言。神父将囚禁了一个“无名”灵魂的水晶丢入红雾中央，随着代表物质之构成的尚达丰的圣石破碎，深渊向在场的三个人（准确说是一个半人，一个半恶魔）展现了自己藏于面纱后的真面目。
香料们哔哔啵啵的燃烧起来，释放出一股浓烈又怪异的气味，当红雾升腾而起之时，埃利奥诺拉身后的蜡烛也熄灭了，然后‘砰’的一下绽放出比之前还要亮十倍的火焰，不过不是之前温暖的橘红色的明亮色彩，而是鲜红的，像一棵流动着的珊瑚 ，在海水里随波而扭动。在它奇异的色泽之下，杰森发现埃利奥诺拉雪白的脸庞仿佛被夺取了属于她的活力，她闭住眼睛，仿佛也要随着火焰一起燃烧起来。
卡普勒神父摇摇晃晃的走了几步——香料的气味实在是令他头晕目眩。
他转到代表钥匙的青苹果前半跪下身子，念出了最后的咒语：
“Ne znam ta da kaem,! ili da ne kaem,!kako god ne razume, !ne znam da li te zezam!.”
滋——啦——，
杰森下意识的堵住耳朵，简直像一千个建筑工对着你的脑袋敲敲打打，又好像有人逼迫你持续不断的听了一下午指甲挠黑板。嘿!打开深渊之门要是这声音，那这门还锈的挺严重啊！深渊的管理者不知道门得定期上油吗？杰森默默腹诽。
红雾中的形状渐渐清晰，看起来像一块被划开了两半的大石板。石板缝隙中挤挤挨挨的钻出许多章鱼触手一般的细长藤蔓，他们流动着一种熔金与岩浆交织的金红色，在该生长着吸盘的地方生长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有的是覆盖着青色鳞片的三指手爪，有的是长着蹼有六个指节的手，有的是巨大的眼睛，在杰森看它的时候还会害羞的缩回去。藤蔓尖在地板上向着无名们游动，滴下的液体“呲”的一声将地板腐蚀出一个小洞。
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在路过神父时留恋的停留了一下，在路过埃利奥诺拉时留的更久，最后恋恋不舍的卷着那十三个笼子和碎水晶走了，看得出来，比起“无名”们，他们更想把自己有着同源血脉的同乡带回去。
可惜魔女施法过的文书没给他们这个机会，强大的魔法效力在判断他们得到祭品的那一刻立刻严厉的，毫不容情的把他们赶回了深渊。
深渊之门不情不愿的合拢了，红雾沉淀到地下随着门的关闭一起消失，地板上只留下几个被腐蚀的小洞。
蜡烛熄灭，仪式完成。
地面上的香料，铁笼，无名们都消失无踪，空无一物。
卡普勒神父打开地下室的门，透夜的微风和教堂阁楼的温暖灯光穿过身上，这时候杰森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不止是他，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埃利奥诺拉的面颊呈现出一种病人般的青白色，她睁开眼睛时还显得迷茫又恐惧。而神父一脸冷汗，金色的头发被浸湿成一绺一绺贴在额头，手指颤抖。显然，深渊之门对于恶魔与半恶魔比对纯人类的杰森造成的影响大的多。杰森只是觉得可怕又奇妙，但埃利奥诺拉的脸色却仿佛大病一场一样难看。
“抱歉，我恐怕我现在没有力气泡茶啦，但柜子里还有些曲奇和三明治，愿意让我表达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情吗？两位？”
卡普勒神父即使是扶着墙也能展现出一种彬彬有礼的绅士姿态，连“这事儿还没完，别想跑!”都能被他说的这么婉转动听。
要是自己身边都是这么套着一层虚伪甜蜜外壳的人，埃利奥诺拉想，那她的工作可就顺心多啦!
“我没意见，我也有点事想跟你说，神父。”
杰森抢在她前面开口。
他听见了埃利奥诺拉和神父的对话。第一他得确定神父是否会对哥谭造成危害，第二是他也挺乐意找到一个共通对付无名和刺客们的盟友，第三，他半夜追查无名被一顿暴揍塞到笼子里的仇还没跟这个混账神父报呢!
“好吧，希望今天咱们能把这事解决。”埃利奥诺拉摊手，她还得先给安妮打个电话，一下午不回酒店安妮可会担心死了，要是晚上再不回去说不定安妮就要跑到GCPD去报案了，毕竟这里是哥谭。
室内温暖的气候和灯光让她一进来就想瘫在椅子上不动，没人想吃曲奇和小三明治——包括被饿了两天的杰森，他只是莽又不是傻，确定神父立场前他什么也不会动（尽管神父再三保证他不会下毒）。
“既然没人想先享受一下点心？那不如我们就此进入正题？我知道你，神父想要的‘恶魔之首’和无名们的情报。”杰森首先打破了寂静。
埃利奥诺拉和神父对视一眼，表示同意。
“不过——这之前，我想我得知道我面前的到底是什么？你们到底是巫师？魔鬼？吸血鬼？还是超人类？”
“.......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要求一个真言誓约。神父，我想你一定会这个法术吧？”埃利奥诺拉决定对杰森说实话（有所保留的实话），她不想再一次欺骗杰森。
“可以。”神父痛快地答应了。
真言誓约是一个用于保密某事的仪式，同样脱胎与魔女与贤者的神系流派魔法，卡普勒神父既然连古老的放逐仪式都会没道理不会这个简单的法术。
在征求杰森的同意之后，三个人手覆手举行了誓约——对今晚的所为与谈话通通保密，泄密者讲会被誓约的魔力处罚变成无口无舌之人。
施法很快结束了，相对于放逐仪式抽取的魔力这点消耗对卡普勒简直不值一提：“现在我们可就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们啦!先生，小姐们，真挚的友情难道不值得庆祝一番吗？”
神父亲亲热热的说。
“........不值得。”
埃利奥诺拉没理神父，痛痛快快的掀了老底：
“我是个有四分之一恶魔血的人类，他是一个纯种恶魔。”
“一个好恶魔!”神父插口。
........恶魔还有好的？我书读的少你莫要驴我。
埃利奥诺拉对杰森做了个“别理他”的表情，杰森只好暂时把疑惑埋进心底。
接下来杰森讲述了无名的来源和大种姓的纠缠，以及所谓的‘恶魔之首’的真实身份，还有刺客联盟。不过他隐瞒了自己和大种姓的关联以及刺客联盟和蝙蝠们的故事，同样，他也只提到了雷霄奥古而不包括塔利亚和达米安。
“这么说，‘恶魔之首’不是个恶魔？而只是个长寿的人类咯？”神父松了一口气。
“你显然是在教堂呆的太久，忘记了人类在自吹自擂，为自己创造惊人名号方面的功力啦!”杰森小小的嘲讽了一下神父。
就像太阳王和上帝之鞭也都只是外号对吧？
神父宽容的看了他一眼，像隔壁老爷爷看自己不懂事的淘气孩子：“那么，我可以确认你和无名以及自称恶魔的人类是敌对吗？”
“是的。”
“啊，那我们就是盟友啦!我很乐意有人和我一起把这些不速之客从我的哥谭驱逐出去!”卡普勒神父兴高采烈的说，甚至还在胸口画了个十字表示对神的感谢。
——真是有够讽刺的。
“我可以共享情报，仅仅是关于无名们和刺客联盟的。”杰森谨慎的说，“不过——你的哥谭？可别被那只占有欲爆棚的老蝙蝠听见，他会和你大打出手的。”
“好啦，先生们，如果你们谈完了是不是我可以带我的朋友走了？”
埃利奥诺拉开始打哈欠，杰森和神父交流情报时她一言不发，她可不想被牵扯进哥谭和无名和刺客们这摊烂事儿里。留下来纯粹是担心杰森。现在她等了好一会儿，手机上的《保卫萝卜》都快被她打通关了!
“当然!没问题!欢迎您们常来教堂，下一次我会提前准备好茶的!”
“不，还是算了吧，愿你的主保佑我们这是最后一次见面。”
埃利奥诺拉厌倦的回答。
［注1］:原文是希伯来文，因为不能显示的原因转译成拉丁文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哥谭.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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