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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城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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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半大少年无助的跪在雪地中,摸着冰冷的尸体,“对不起。”他说。
北风刮过,雪白中裹着血红染成的尸体。
“飞鸟尽,良弓藏 ;狡兔死,走狗烹。越王为人长颈鸟啄,可与共患难,不可与共乐,子何不去?子何不去?子何不去?”被唤阿兄的人抬头望向无助的少年两眼空洞,低低笑了一声,然后自顾自的念叨着,“皇家、百姓、天下——”
“当以——血债血偿啊!”少年说完又笑起来,声音低低的,竟分不清是哭还是在笑。半大少年的脸上早已流满了泪,而他却滴泪未流。
撕心裂肺的哭声回荡在雪地里,无人回答,半大少年抱起几具早已僵硬的尸体,湿润的眼泪滴在上面。
“阿父!”半大少年无措的喊再也回不来的人。
“一、二、三、四、五……七十一、七十二、七十三。”跟一个少年自顾自地数着数。
他站起来,拍拍半大少年的肩,“阿铭。”半大少年像刚回神似的,“哥。”他低唤。
“别怕,”少年安慰他,然后捡起一把剑,又念叨着,像是承诺,“十年,给我十年。”
“哥,你别走!”小少年急了,想去抓他的衣服却扑了个空……
。
开阳城外。
城外是红了的半面天,城内是红了的半边地。
恩怨情仇在这一文不值。
“陛下。”
黄袍染血,能号诸候的天子剑却成了把较锋利的宝剑,男人衣冠不整,却格外耀眼的盖过了那身明黄。
“您逃吧。”
尹桦和他斗了半辈子,争了半辈子,突然就让步了。这里尹桦第一次对他真心实意的叫陛下,可能也是最后一次。
“我退什么呢?”
“逃出去,臣为陛下争取两天。向南,复国。”
尹桦为将二十余载,说对皇家忠,可能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但这次,奚晨却相信这是真心的。
“亡国之君罢了,何用?”
这人呐,平时争这争那,认为自己无所不能,看开了,发现也不过自己如此。
尹桦了解他,胜过于了解自己,随即应道,“乱国之臣罢了,无用。”
“陛下似有一幼弟。”
“承蒙将军留舍弟一命。”奚晨像是习惯性的讽刺他一句。
“臣弟长子与小殿下年纪倒也相仿。”
奚晨失笑,这人到危及关头,还想着如何利用别人,他随手抓个士兵就道,“着朕口令,取玉玺,封奚唯太子。封尹绥定北候,护太子南下。”
尹桦看着远处的士兵,满脸不赞同。
“尹桦,到此为止吧。”
到他们这一代便止吧,后辈如何便是后辈的事。
但可能吗?
尹桦不认为能,二者存一便是最好的。
奚晨笑着问他,“尹桦,你像谁?”
后再不理他,因为第二轮的攻城战又开了。
将军与皇上不合,但现在又格外默契,全无言语,又配合恰当。
可尹大将军又那里是会如他所愿的人?
。
皇宫。
少年单手提剑,粗鲁的闯进皇宫。
他来到一座守满士兵的殿门前,不管不顾,直接闯入。
立马有剑拦在少年前,“陛下有令,人不得进,亦不得出。”
他并不接话,往后退两步跪在地上,朗声道,“臣绥,奉命护陛下出城,请陛下下旨。”
这话士兵就不高兴了,什么叫陛下?那明明是殿下!
他似乎还嫌不够,“臣绥,着太上皇令,护陛下出城。”
士兵怒视着出言不逊的他,他看向士兵,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悠悠的拿出一块方正的玉,“玉玺在此,谁敢造次?朱将军,误了国谁来担!”
士兵本不愿守着一个宫殿,城中老少持甲上阵,他一热血男儿竟不能保家卫国?
尹绥见他犹豫,便冲进殿中。平日里,他肯定是进不去,但现在,却大多都在战场杀敌。
奚唯和他极有默契,他一进殿便看到小皇子左手持弓右手持箭,对他笑笑。
。“走,我送你出城。”
他拉着小皇子一路狂奔。“城外有两匹马和一辆马车,我们都不坐,向南二百五十步处有座出。绕山走一天出,山下的客栈里会出现原来的两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