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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画像投资 ...

  •   发完微博,时越仪就没去管网上的动向了,反正团队会替她留意所有善意与恶意的评论,万一被人黑了,他们也能迅速解决,不得不说,陈丹带领的团队,其工作能力还是很配得起时越仪发给他们的工资的,不然上次她出国旅游也不回惦记着给这帮人待伴手礼。

      看了下手机的电量提醒,时越仪从随身挎着的小包里翻出了充电器,把手机放到电视柜的台面上让它慢慢充电,自己则将墙角的小行李箱放倒,蹲下来将里面的便服和护肤品挨个还原到柜子里,最后才从最底下的那个隔层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相框,习惯性地检查了一下相框是否仍旧完好,手指在边缘转了一圈,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放了进去,它的旁边还摆着一个稍大一些的相框,不难看出,这两张图画里的主人公皆是时越仪与弈州,甚至连动作神态都殊无二致,只不过一个是手绘的画像,一个则是相片,那被人摩挲得光滑锃亮的相框边也昭示着主人对它们的偏爱。

      站在床头的位置,眼角的余光正好能够瞥见酒柜上的一角花容,时越仪锁抽屉的手稍微顿了顿 ,俯视着平躺在狭小空间里的相当具有古朴气息的肖像画和照片,她略微思索一会儿,转而将这两个木框背后的支架撑开,立在了桌面正中间的地方,正对着卧室的房门,画外的时越仪也如同画上的她一般,扬起了甜美的笑容。

      说起来,这张活灵活现的画像还有一段十分滑稽的来历。

      还是吴微在读本科时,听说他们学校金融专业来了一个年轻又帅气的代课老师,在室友的怂恿下,吴微陪着室友旁听了一节投资学的课,课堂上,讲到某章,老师一本正经地笑着说:“同学们,将来你们要结婚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千万不要拍婚纱照,为什么呢?从我们金融人的角度来讲,我们要用投资的眼光看待事情,比如说,老师我就建议你们找个画家帮你们画一张,待日后,你和你的爱人以及那位画师,你们三人中只要有一个人出名了,那这幅画都将大大升值。这是不是比你们去拍婚纱照更好?”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老师也不管大家有没有往心里去,继续讲后面的内容了,而吴微作为一个纯粹被室友拉来看帅哥的花痴少女,反正本来也不是为了来认真听投资课的,则肆无忌惮地拿出手机给时越仪发微信,将这件欢乐事跟时越仪分享了一下,还开玩笑地建议:“以后你和弈州结婚的时候,也可以这样操作。”

      彼时的时越仪很是容易想起一出是一出,吴微本想用来打趣她和弈州,没想到时越仪却反而觉得这是个不错的选择,当即便兴致冲冲地拽着弈州去了南锣鼓巷那边闲逛,在街角的一株柳树底下遇见一位街头画家,就请对方帮忙画两幅栩栩如生的合影图。但是这位据说画技高超的画家却声称自己是搞艺术的,不是那种批量制造死物的绘画机器,所以自己从不画两幅一模一样的画。

      当被这位街头艺术家问到他们为什么要画两幅一模一样的时候,时越仪则灵机一动,俏皮地回答:“不一样啊,纸张大小不同。而且就像签订合同一样,一式两份,多浪漫。”

      弈州附和着说:“她说得对,只要是和她订立的任何契约,都是浪漫的。”

      显然,这位艺术家崇尚的浪漫是自由,并不能理解他们把合同这种死板冰冷的物件同浪漫这个名词挂等号的解释,但眼前这对小情侣的言行举止,已经叫他身临其境地体会了一把独特的浪漫氛围,再加上时越仪钻的那个令人哭笑不得的空子,便破例地答应了这个要求,铺好画具便开始作画,描摹了一大一小的两张画像。

      二人付过钱道过谢之后,又一起去附近的某家文艺店精挑细选了两个素雅的相框,将它们当宝贝儿似的裱了起来,弈州率先收走了那个大的,时越仪则抱紧了眼前这个小的。

      那天,她还自认为浪漫地憧憬着未来:“将来等我们举行婚礼的时候,我就用来昭告天下,让大家知道你是多有眼光,居然能在人群中一眼就相中我,成为你的女朋友。”

      他怎么回她的呢?他说:“不对。”

      还以为他要否认自己说的他对自己一见钟情的事,时越仪撇了撇嘴:“跟大家说是你追的我,就那么委屈你?”

      弈州定定地望着她带有薄怒意味的眼睛,淡淡地笑了笑,说:“我们都结婚了,你不应该是我老婆吗,怎么会是女朋友?”

      时越仪唇角再度弯起一道上扬的弧度,故作矜持地傲娇:“哼,我那只是假设,假设懂不懂,现在还不是你老婆呢。”说着说着,时越仪的声音渐渐变小,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了,急忙又给自己找补了一句,“结不结婚的还不一定呢,反正这幅画我是用来投资的,将来要是我们分开了,然后你名气又比我大了,我要是过得不开心,就可以去勒索你了,到时候一定给你开个天价逼你买断这个独家。”

      弈州用一只手从旁边搂紧了她,侧头俯身贴在她耳边,用一种略微不羁的声线对她说:“你以为你跑得了?还想要不结婚,想都别想。我是不会给你这个敲诈我的机会的,不过我倒是很愿意买断你的余生,让你成为我的独家。”

      这话听在耳朵里,时越仪心里很是受用,但她却偏过头故意不去看他,傲娇地说:“那你怕是买不起。”

      弈州笑着表示赞同:“毕竟你是我的无价之宝,看来我得努力攒聘礼啦。”

      “你想得美。”

      “你这是在自夸么?”

      时越仪转回头看向他,狐疑地问道:“什么?”

      “我在想你啊,你说我想得美,这不是自夸是什么?”说着又抬手在她脸上轻轻捏了一下,端详了两秒,笑着说,“不过你说得对。”

      彼时时越仪尚且还是要点脸的,为了不让路上的行人和摆摊的小贩感到恶心,她红着脸拍开了他在她脸上作乱的手,往前面迈了一大步:“起风了,走吧,再不回学校就要变天了。”

      弈州抬头看了一眼艳阳高照的天空,是清爽澄澈的蓝,哪有半点要下雨的样子,他笑了笑,朝时越仪追去,他长得高腿也长,没几步便轻易行至时越仪身旁,拿走时越仪抱着不放的小相框,二人十指相扣,优哉游哉散步似的就这么沿着路边,徒步走回了学校。

      在女生宿舍楼下分别的时候,才将时越仪方才当宝贝似的护着的画像还给了她,指了指她手上这个,又指着自己手里那个说:“你带回去,好好保管,我也会放在床边好好珍藏的,期待它们两个重逢的那天。”说完,又拍了拍她的头顶,揶揄道,“上去吧,小心等下就下大雨了。”

      见他居然拿刚刚自己信手拈来的借口来取笑自己,她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而后反应过来他那句话的深意——它们两个重逢,那他们两个不就住一起了?时越仪的脸顿时就跟煮熟了的虾一般,红得格外鲜艳,然后,拔腿就跑回楼上了。

      当时的两个人,都是尚未在娱乐圈里展露任何头角的素人,纵然是那般光明正大地在街头巷尾高声欢笑,嬉戏打闹,也不用担心会不会造成什么绯闻,给事业带来负面的影响和重大的打击,无需顾忌旁人那么多的眼光,更不用接受一些不相干的人的肆意评判,

      后来阴差阳错,二人分离,时越仪也经历了一些事情,在这个圈子里浮浮沉沉,后来事业渐渐有了起色,行程也越来越满,但每次外出拍戏,只要超过了一周,她都将它塞在行李箱最里面的小隔层,偶尔撑不住了,觉得累了,或是思念得狠了,迷茫了,都拿出来摩挲一二。或者哪怕仅仅是压在箱底什么都不做,甚至连看都不用看,只要想到它的存在,都能令她有种心安而温暖的感觉。

      这一方小小的纪念,已经不单单是个纪念物了,在无数个辞别外界的喧嚣之后,回到私人空间归于夜深人静里,它陪着她读剧本、看行程、排练,也默默倾听过她的心事和碎碎念,帮她将那些悲喜哀乐吞没在深处,然后伴着她入眠。翌日睁开眼睛,推开家门或酒店房间的门之后,又是那个演技灵动风格百变的光鲜亮丽的女演员时越仪。

      大概当年他的不告而别,始终是横亘在她心头的一根刺,只不过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这么久,她早已将自己的心千锤百炼,也在全身上下都包裹了一层难以丈量的傲气,是以她一直表现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即便是与他重逢以来,她也从未将心底的疑惑问出口,却又在心底隐隐企盼着他能主动解开她的心结,现在也的确破开了那一场经年的误会。

      时越仪知道自己是一个矛盾而别扭的人,但她没认为自己这样有何不妥。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她一如既往地奔波忙碌,没觉得这样的生活有什么值得心怀怨怼的。更何况如今,他回来了,那也很好。

      她的眼神扫过画上笑得颇具感染力的人,又想到某人今天送花的时候说的话,时越仪计上心头,嘴角弯起一抹狡黠的微笑,心情大好地去洗漱,睡了个安安稳稳的大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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