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笙踏歌(少年歌行 无萧)》莳蘭

72、情敌（奴家）的自我修养

　　情敌（奴家）的自我修养
　　“萧瑟，你确定是我去吗？我也只能在墙外看一眼，你怎么确定只一眼，就能判断敖玉在不在他府上？”雷无桀双手打着圈，看向萧瑟道。
　　“敖玉不会在的，昨日我收到雪月城的消息，萧羽近日都往复宫内，他们在赤王府附近探查也没有看到点点可疑的迹象，单是他想藏个人不难，藏个车队还是有些难度的。”萧瑟说罢抬眼看了一眼无心又道：“也不会来找我。”
　　无心心领神会，耸了耸肩表示他是瞎猜的，心底却是乐开了花，他就是喜欢萧老板把明显逗他的话一本正经的说出口。
　　无心收了收快要掩不住的笑意，轻嗽了下嗓子：“嗯，萧老板所言极是，那...雪月城在盯梢萧羽，百晓堂应该能帮我们。”
　　距离敖玉失踪，已经过去两天了，萧瑟在第一时间就通知了百晓堂和雪月城，而百晓堂也一直在暗地探寻蛛丝马迹。
　　“我让你去看，是看那些傀儡如何。”萧瑟指尖轻点桌面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
　　“如何？”雷无桀一挑眉梢，看了无心一眼，这和尚如今安好的在这里，更何况那鬼医也死了，按道理说就算不知道蛊主，也应该有所消停一段一时间，这件事不应该放一放吗？雷无桀顶着满头的疑问看向萧瑟还是道出了心中所想。
　　“这还能如何?无心不是都把鬼医杀了吗？再说，敖玉的事同药人的事又有什么关系啊？”

　　“我说...雷无桀，我前几天跟你说的，都说到了狗肚子里了？”萧瑟说完心下一楞：“前些日子好像...他一直沉浸在...不，确切的说是他和无心二人一直沉浸在相聚的喜悦里...”
　　但是不论如何，萧瑟就只觉得这桩桩件件的事，表面看似互为独立，但是细想开来总觉得中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若真的有联系，那么只要捉住一个头，之后的再连根拔起就好了。
　　虽然萧瑟也不太记得清他前几日说过什么了，自从无心离开至今再回到他身边，过去在他心中的很多不甘，不知不觉似乎正起着微妙的变化，连带着性格和注意力，都一一不同于从前。
　　潜移默化之中，他却越来越害怕无心离开他，不论是因为什么，总觉得曾经在意的东西，在“无心可能会离他而去”这件事面前都已经变得不重要了。
　　过去，他坚信遇见无心、遇见雷无桀、遇见雪月城、包括百晓堂，都是命中注定的，可一切又太过巧合，冥冥中就好像是有人在下一盘棋，而所有事情的发生，都是一步步计划好的，而他同无心在一起这件事，却变成了整盘棋最大的变故，萧瑟对这件事深信不疑。
　　在这样的一方棋盘里，他们都是棋子，却因为他们二人，既定的未来变得越来越模糊。
　　东归酒肆里大手一挥想要招兵买马、踏平天启的少年。
　　海外仙山，对鬼仙莫衣破釜沉舟发动‘心魔引’的少年。
　　借着莫衣一缕内力在金陵城外与怒剑仙颜战天一战的少年。
　　....
　　说是少年也是有些牵强了,萧瑟轻眨了下眼。
　　而这些记忆在萧瑟眼里都不敌他一觉醒来发现身侧本该睡着的人忽然消失而产生的强烈失措感来的清晰刻骨。
　　“萧瑟...萧瑟？！”雷无桀一边推了推萧瑟，一边看向无心用唇语在说：“他怎么了？最近他好像同以前不太一样了？”
　　“好了，再过两个时辰，百晓堂可能就会有消息了。”
　　萧瑟虽看向雷无桀，眼中的光却点点隐着身侧的一袭白衣，随后便起身离开了。
　　“喂，无心，萧瑟怎么了？”
　　“许是...想起什么了吧。”
　　“可是他最近总这样啊，尤其从你离开以后这段时间，之前你不在的时候，他也总是在花园里看似闲雅的饮茶赏花，没过一会就坐在那里看着地面出神。”
　　无心抿了抿嘴角沉着眸子起身去找萧瑟。
　　找自是不用找的，无心想，大概萧瑟是想一个人静一静，于是特意在萧瑟站着的假山群后方，等了会才进去。
　　“萧老板，让我好找。”无心理了理萧瑟领口的发丝，又披了件薄衫在萧瑟身上。
　　“怎么？萧老板有心事，同我说说？”无心见萧瑟不语，撒娇似得拽了拽他的袖口。
　　萧瑟终是敌不过这腻人的光头，面对着假山的他，还是转过身来。
　　萧瑟看着无心，虽是转过身了，依旧一言不发。
　　片刻后，还是无心先问出了那句一直压在心底的话：
　　“如果你有机会，你会去坐那个位置吗？”
　　周遭忽然吹起一阵微风，四月的天启城，褪去了冬日的白色，迎来了万物复苏的春天，萧瑟似是能看到从永安王府外越过高墙零零散散的蝴蝶，在空中蹁跹起舞最后落在几株假山边的深红色蔷薇花瓣上。

　　萧瑟静静的看。

　　其实他本也对那个位置没有想法，过去他想争一争，想报自己武功尽废之仇，想查明琅琊王叔谋逆案的真相。
　　可一切的一切都因为无心的出现封住了去路，就好像是一直筑立的坚固的根基，因为无心，轰然崩塌。
　　萧瑟走近无心，咫尺之处，萧瑟忽然将无心拦腰抱住，鼻尖萦绕着属于无心的味道，不知不觉之间，却让他安下心来。
　　无心看着不着边际处的几片薄云，片刻后垂在身侧的双手，也揽住了身前人的腰间。
　　两个人抱在了一起。
　　“你说呢。”
　　萧瑟低了低头，埋在了无心的颈侧导致声音有些闷闷的。
　　无心嘴角上扬，眼神里充满着平和，“我知晓了。”说着抬手又轻抚了下萧瑟垂在后颈的黑发，感觉着颈间因为爱人呼吸而扫过的一丝丝痒意。
　　“知道还问。”萧瑟忽的起身，面颊带着些红润，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埋在无心颈间呼吸不畅所致。
　　“我的楚河还害羞了？”
　　无心不要命似的口无遮拦，换来萧老板狠狠一记眼刀，无心却感觉像是吃了蜜糖。
　　而同一时间，百晓堂的情报也的确与萧瑟推测的时间差不多，到了永安王府。
　　“如何？”
　　萧瑟将竹筒里的纸条塞给雷无桀。
　　“曜 月居？这是什么地方？”
　　“我也没听说过，许是最近才开的吧。”
　　“嗯？还有你萧瑟不知道的？”雷无桀一脸惊讶的神色看向萧瑟。
　　“我离开的这些年，天启确实不一样了。”
　　“是什么，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无心夺过百晓堂的情报，看了一眼那上面的字，便扔到半空中，带有内力的手指轻轻一点，那纸条便化作了一粉尘埃。
　　无心早已经安奈不住要打架的心，一方面还是想看看敢跟他无心抢萧瑟的是什么人，其实他是什么人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无心很想收拾他。
　　这，可能就是情敌的自我修养吧。
　　敖玉是被萧羽安置在天启的一间茶楼，这间茶楼不同于碉楼小筑，一层饭馆，二层白日里就是说书先生的专场，晚上华灯初上之时，还兼带着些红楼生意。
　　名字叫-曜月居
　　也是萧羽的线人与南诀暗地接头消息的地点，明面上是饮茶说书供人休憩取乐的地方。这间茶楼也不算是极为上等的地方，毕竟在天启城，最有名的酒馆是碉楼小筑，最出名的青楼还属邀月楼。曜月居还是近两年才新起来的，萧瑟长久未归天启，自然也没听说过这么个地方。
　　而至于萧羽，他当然是要保敖玉的安全，一方面安抚南诀，一方面在天启内部造成内乱就是他的目的，他当然也不会傻到把敖玉放在自己府里，萧羽将敖玉藏在曜月居，在眼下城内搜索的节骨眼，即便是搜到这里，他也有把握敖玉不被发现，所谓把握即是机关暗道。
　　机关暗道这种东西，在天启很多官宦家里都会有，只是大小、或者多少而已，再就是富甲一方的商人，不止这天启，很多经济要地的大户人家，比如青州沐家，也是有一些的，更不要提赤王府了，当然，永安王府也是有的，只是萧瑟也没什么要放进机关藏进暗道的东西。
　　无心望着西边山际掩下了最后一缕阳光：“走吧。”
　　“去哪里？”
　　“曜月居。”
　　雷无桀绷直了后背，看了一眼萧瑟以证真实度，萧瑟轻摇了摇头却道：“走吧。”
　　“诶？你俩，不是不知道那是干嘛的吗？这个点去干嘛啊？”
　　“吃饭。”萧瑟头也不回的扔给雷无桀两个字，后者翻了个白眼，提着心剑就跟了上去。
　　萧瑟双手揣在袖子里，同无心并排行走：“喂，你看到那个地方是干什么的了吧。”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萧老板。”
　　萧瑟一挑眉，点了点头示意无心说下去。
　　“这个时间去，好找。”
　　“我是越来越找寻不到你发功的时间了。都没看到你用天眼通。”
　　无心会心一笑“萧老板不还是知道吗。”
　　曜月居，临水而立，看似是个人工修葺的河道，实则是与地面许多条巷子口环环相扣。
　　“没想到，天启还有这样的地方。”
　　雷无桀看着眼前的二层阁楼，擦黑的布幕下，整个阁楼挂满了五颜六色的花灯，将这一小片周遭，照个透亮。
　　只是这阁楼的顶尖比一般寻常的二层阁楼要高一些。
　　“还是个花楼？你们带我来这里干嘛？万一叶姑娘....”雷无桀在心底犯嘀咕。
　　他万万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跟一对情侣去花楼。
　　“等等！”萧瑟忽然拽住要往里走的无心，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怎么？”
　　“你这身僧服能进去吗？”萧瑟言外之意是怎么看怎么别扭，怎么看怎么都是和尚，这还没进去怕是要被拦下以为是要化缘的。
　　“也对。”无心俏皮一笑、
　　于是三个人去了临街的裁缝店。

　　小剧场

　　无心：“这件？”青色长衫，光头。
　　萧瑟摇了摇头，一边打量着无心，一边两指轻点着自己额头。
　　无心：“这件？”暗红色帛锦袍，倒是衬那抹眼尾红。
　　萧瑟皱了皱眉，保持姿势依旧摇了摇头。
　　无心：“.......”
　　雷无桀：“这不挺好吗？你看你蓝色，他红色，自古红蓝出CP”
　　萧瑟：“不管穿什么，你都是光头。”
　　无心：“这不是废话吗？”
　　萧瑟忽然一挑眉：“要不你来个软烟罗？”
　　雷无桀瞪着眼睛开始憋笑。
　　无心：“我倒是无所谓，但是萧公子是要揽着奴家去喝花酒吗？”
　　萧瑟瞬间脸颊发烫：“好了你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