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我是网大制片人》梨笑笑

82、捉鬼

　　这么多人都看见了，那肯定是有啊，为什么找不到呢。小如思索着回到拍摄房间，众人正议论纷纷，有鬼没鬼，各执一词。咩咩正闭着眼，双手合十，对空朝拜，口中振振有词。

　　“你念什么经呢？”小如走上前问道。

　　“《大悲咒》。”

　　“……”
　　“念《大悲咒》你脸上贴那么多符干嘛！你应该念《道德经》。”小如怒道，受不了眼前这位乱神论者。

　　众人虽都心神不宁，但戏还是要拍的，马导没有收工的意思，就只能继续。再次开拍，大家想商量好了一样，默默地聚在监视器前，屏气凝神，准备追捕那团红影。

　　还是同样的姿势，还是同样的喊声，镜头这次是从上面往下俯拍，角度更好，看着更爽。小如知道这段戏就是这部电影的前六分钟，所以马奴拍得更外上心。色度刚刚好的柔光，迷人眼帘的蜡烛，花里胡哨的道具，还有打湿了头发的女模特，她时魅时萌的表情，在这个角度下看起来极美。更好的一点，在这个角度，根本看不见腰花儿。

　　大家也不知是被情节吸引，还是为了捉鬼，都一瞬不瞬地盯着屏幕，可眼瞅戏都要演完了，那团诡异的红影还是没有现身，大家不免有些失落。

　　咩咩低声道：“看来是念咒有用，把女鬼吓跑了。”

　　拉倒吧，小如翻了个白眼，哪有女鬼啊，真有，你念那几句也哄不走。难道是这个角度拍不到吗？上次看见红影的位置是镜头的左下角，按说以现在的机位也能拍到啊，怎么没有了呢？

　　小如正想着，忽听镜头中模特惨叫一声。众人皆大惊，可屏幕里还是没有红影。却见模特也顾不得拍摄了，奋力起身，把压在上面的腰花儿掀翻在地。腰花儿这一下摔得不轻，趴在地上挣扎了两下，却起不来，“哎呦，哎呦”的哀嚎阵阵。大家凑到镜头前，却还是看不到异物。模特全身战栗，在床上缩成一团，低着头，哆哆嗦嗦地呢喃道：“有鬼，真的有鬼。”

　　机会来了，小如头脑一热，气往上涌，冲出人群，疾步奔进了腰花儿房间，一脚踹开了门。
　　这两步跑得太急，进了门她已喘不上气，大口吸了两下，才问道：“哪呢？鬼在哪呢？”

　　模特仍坐在床上，闭着眼睛，牙齿打颤，手往上一指。小如抬头去看，雪白的一面墙，除了嵌在墙上的壁灯，什么都没有。小如猛一转身，想去问问摄像师有没有看到什么，却正好看到他脸上带着一分喜色。随着小如的目光聚焦在他脸上，他这分喜色便收了起来，换上一脸茫然。

　　“你看到什么了吗？”小如有意试探。

　　他摇头，回道：“没有，我什么也没看见。”

　　小如见他手背在身后，猜他手里一定拿着东西。她迟疑片刻，心想这人看起来年纪不大，估计是天哥的徒弟，为什么要干这种事？这是要报复谁啊？她正要上前，和这人理论，忽然胳膊被人拉住了。

　　她转头去看，拉她的人是马奴，刚才太专心，竟没留意他已站在了自己身边。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赶到，本不宽敞的房间此时显得十分局促。腰花儿还在地上趴着，他呼救了几声，也没人去扶。大家都惦记着鬼怪，无心理他。

　　“我……”小如只说了一个字，就被马奴硬拉出了房间。

　　“你干嘛啊。”小如边走边叫，她从没想到，这位文弱书生手劲儿竟有这么大，胳膊吃痛，只能跟着他走。被拉到另一间空房，马奴关了门。房里没开灯，一片漆黑。小如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自己如此信任的马奴难道今日也要黑化？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小如喊道，“你带我来这儿干嘛啊。”

　　“有些事，就算你看出来了，也不要说。”马奴轻声道，“得饶人处且饶人。”

　　小如揉搓着手腕，怒道：“明明是他捣鬼，吓唬人。我为什么不能说啊？难道就许他这么胡闹吗？”

　　“你说了有什么用啊？把他说急了，只会得罪人，他是天哥徒弟，你拆穿了他，天哥也难做，到时候大家都别扭。投鼠忌器，你懂不懂？就剩两天了，你希望再轰走一个吗？再说，他干的又不是什么太过分的事，不过就是恶作剧，小孩子闹着玩。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小如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她看清了眼前这个瘦高的身影。她逐渐平静下来，的确，不能人家胡闹自己就跟着闹，一切要以大局为重，拍戏才是要紧事。

　　“那现在怎么办？还能继续拍吗？”小如有心为自己辩驳几句，“你看思思吓得，嘴唇都白了。她肯定是真的害怕了。而且，咱们要是不挑明了，他继续胡闹怎么办啊？”

　　“擦着口红你怎么看出她嘴唇白了？”

　　小如答不上来。

　　马奴继续道：“在大伙面前说不行，我可以去找天哥单独说啊。再说，有些事也不用点明，我只要让天哥过来和他一起拍，他就不敢了。天哥也是聪明人，自会帮咱们教训他的。在剧组做事要留三分情面，冤家宜解不宜结，日后才能好相见。你以为只有你看出是怎么回事了嘛？人家都明白，能不说破就不要说破。”
　　马奴说完，打开门，出了房间。

　　小如看着马奴的背影，心道，原来他还有这份城府啊，以前只道他和自己一样，都是心直口快之人，没想到真遇上事，竟也懂得三思而后行。想起那日他轰走豪哥时的豪气，与今日的反应完全不同，这才几天怎么就能进步这么快？难道他那天是因为担心我受伤，才动了怒，以致跟人撕破了脸。这么一想，她心里倒有几分高兴，可也不敢太高兴，生怕是自己误会了。

　　小如回到腰花儿的房间，马奴果然请了天哥过来。天哥正与那名形色可疑的摄像师说话，摄像师一味点头，不敢回话。

　　腰花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起来，他一手撑着床，一手捂着腰，龇牙咧嘴地叫痛。模特不好意思地看着他，连声道歉。腰花儿一摆手，叹了口气，道：“真有鬼，不还有我呢，你怕啥啊？你把我踢下去，谁保护你啊。”

　　小如没忍住笑，心想以腰花儿的块头，一般恶鬼确实打不过他。

　　“如姐，还是什么都没找到。”浩子突破重围钻了过来。

　　小如拍拍浩子的肩膀，回道：“放心，我已经把她收了。”

　　浩子斜眼看她，显然不信。

　　“散了吧，大伙儿都赶紧的，咱们再拍两个特写，就可以收工睡觉了。”萧鹏嚷道。

　　众人虽都疑心重重，却也不敢违抗，只能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小如和浩子一同回来，见咩咩已经跪在地上，手里的法器换成了十字架和桃木剑，口中仍是振振有词，呢呢不休。小如上前扶起她，笑道：“好了，没事了，妖怪已经走了。”

　　咩咩瞪大眼睛看着她，问道：“你看见了？是不是红衣女鬼？是不是没有脸？”

　　“是。”小如点了点头，眉飞色舞地描述道：“不但没有脸，连头发都没有，身子上面顶着一个乒乓球。”

　　浩子侧头看她，眼神仿佛见了鬼。小如不管他，继续道：“而且，你猜她身子是什么样的？”

　　咩咩眨着眼睛，不敢回话，摇了摇头。

　　“她的身子就像一条蜈蚣，有好多好多的脚，穿着十几双nike鞋，爬啊爬啊，越爬离我越近，你看，”小如忽然身手一指，“就在你身后。”

　　“啊～！”咩咩惨叫一声，险些跌倒，立刻起身，蹦到了小如身边。

　　小如笑了起来，浩子也跟着笑。

　　咩咩知道是受了骗，生气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啊，你到底看没看到红衣女鬼？是不是专门盯剧组的那只？我得赶紧告诉大家，让他们都小心防备着。”

　　见咩咩真的要群发消息，小如赶紧拦道：“不能说，你现在把消息传出去了，以后鬼不能吓人，只能恨你。恨你怎么办，她就得专盯着你，从此以后，你去哪，它去哪。”

　　“如姐，你别这么说，你明知道我害怕。”咩咩放下手机，双手合十，对空拜了拜，口中道，“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盯着我，我保证不说出去。明天就给您买纸钱，您还需要什么贡品，尽管跟我说。”

　　“……”

　　合着自己这番话全是白说，小如对着咩咩空拜的方向翻白眼，心里念叨，若真有鬼，麻烦您也出来，大家见上一面，我也算是不枉此生。

　　“到底怎么回事？”浩子问。

　　“世间本无鬼，信的人多了，就有了鬼。”小如笑道。

　　浩子仍是不解，又道：“可刚才咱们都看见了，我倒不信是鬼，我只怕是有人故意捣乱。”

　　小如朝着浩子眨了下眼，低声道：“心里有鬼，也是鬼。放心吧，已经被马导收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