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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皇宫惊变3 ...

  •   黄蓉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心思早已飞了出去,哪里听的到郭靖在这里絮叨,于是打断说道:“你快说治你的法儿。待治好了,咱们去找逸儿。”

      郭靖道:“得找一处清静的地方,咱俩依着真经上的法门,同时运气用功。两人各出一掌相抵,以你的功力,助我治伤。”
      他说到这里,闭目喘了几口气,才接着道:“难就难在七日七夜之间,两人手掌不可有片刻离开,你我气息相通,虽可说话,但决不可与第三人说一句话,更不可起立行走半步。若是有人前来打扰,那可……”

      黄蓉知道这疗伤之法与一般打坐修练的功夫相同,在功行圆满之前,只要有片时半刻受到外来侵袭,或是内心魔障干扰,稍有把持不定,不免走火入魔,不但全功尽弃,而且小则受伤,大则丧身。是以学武之士练气行功,若非在荒山野岭人迹不到之处,便是闭关不出,又或有武功高强的师友在旁护持,以免出岔。

      她想:“清静之处一时难找,治伤要我相助,靠这傻姑抵御外来侵扰自然是万万不能,她只有反来滋扰不休。就算周大哥回来,他也决计难以定心给我们守上七日七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便如何是好?”
      沉吟多时,转眼见到那个碗橱,心念一动:“有了,我们就躲在这个秘室里治伤。当日梅超风练功时无人护持,她不是钻在地洞之中么?”
      这时天已微明,傻姑到厨下去煮粥给两人吃。黄蓉道:“师哥,你养一会儿神,我去买些吃的,我们马上就练。”
      黄蓉放心不下独孤逸,偷偷潜回临安城,只见那城里一早便是官兵搜索排查,又偷偷去了平康里,只见一队官兵在讯问,却没见到苏芫的身影,只看到那洒扫的丫鬟似平常一般。
      自己又四处搜索了一番没找到人,心里着急万分,心里安慰自己道:“这苏姐姐那日身形来看,倒也功夫不差,她既在临安许久了,应是带着逸儿去了安全的地方。”
      又见眼下时光过去了大半天,于是又赶出城区,这一来一回是一身的汗,在那小村中去买了一担西瓜。
      那卖瓜的村民将瓜挑进店内,堆在地下,收了钱出去时,说道:“我们牛家村的西瓜又甜又脆,姑娘你一尝就知道。”
      黄蓉听了“牛家村”三字,心中一凛,暗道:“原来此处就是牛家村。”待那村民出去,到内堂去看时,见郭靖已沉沉睡去,腰间包扎伤口的布带上也无鲜血渗出。
      她打开碗橱,旋转铁碗,开了密门,将一担西瓜一个个搬进去,最后一个留下了给傻姑,叮嘱她万万不可对人说他们住在里面,不论有天大的事,也不得在外招呼叫唤。
      傻姑虽不懂她的用意,但见她神色郑重,话又说得明白,便点头答应,说道:“你们要躲在里面吃西瓜,不给人知道,吃完了西瓜才出来。傻姑不说。”
      黄蓉喜道:“是啊,傻姑不说,傻姑是好姑娘。傻姑说了,傻姑就是坏姑娘。”傻姑连声道:“傻姑不说,傻姑是好姑娘。”

      黄蓉喂郭靖喝了一大碗粥,自己也吃了一碗,于是扶他进了密室,当从内关上橱门时,只见傻姑纯朴的脸上露出微笑,说道:“傻姑不说。”
      黄蓉心念忽动:“这姑娘如此呆呆,只怕逢人便道:‘他两个躲在橱里吃西瓜,傻姑不说。’只有杀了她,方无后患。”
      她自小受父亲薰陶,甚么仁义道德,正邪是非,全不当作一回事,想及此人或许会危机自己二人性命,便动了杀意。
      黄蓉从怀中拿出那日在洞里捡的匕首,便要动手,刚踏出两步,突然想到独孤逸对傻姑甚是温柔,心下倒是有些犹豫。
      黄蓉心想,杀了她倒是容易,逸儿若是回来看到了,定会难过,罢罢罢,咱们冒上这个大险就是。此时,黄蓉只认定独孤逸定会平安无事,呆七日之后,必能重逢。

      这两人在那密室中安顿妥当,又在那密室中发现了可窥探外堂的小镜,黄蓉心中安定不少,两人自去研究那《九阴真经》中的疗伤篇,依法练功疗伤不提。

      且说那日独孤逸被苏芫接走,肩头的伤势一直在流血,如此一路按着血迹总是可以追踪的上,苏芫转过两个跨院,便进了一户民房。
      只看她对着那园中的两个精瘦的汉子打了打手势,两个汉子点点头,便隐身出了院子,不但扫去了一路的痕迹,甚至做了出城向西而去的血迹。
      苏芫抱着独孤逸,夜色中三纵两跃回到了平康里,依旧到了那间的书房,在那多宝阁上的花瓶上轻轻一抚,书柜缓缓分开,墙后居然是一间密室。
      苏芫抱着独孤逸进入密室,将她放在那软塌上,见她肩头仍不住的流血,一身白衣依然看不出颜色。
      苏芫手指发抖,扶起独孤逸让她靠在自己肩头,又轻轻解开她的外衫,颤声说道:“兰儿,快拿热水、剪刀和金疮药来。”
      那叫兰儿的丫鬟似乎有些犹豫,站在一旁并没有动,说道:“小姐,万一公子怪罪起来...”
      苏芫手中一顿,冷声说道:“此事我自己承担。你尽可去向公子禀告。”苏芫声音不大,但话语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那叫兰儿的丫头噗通一声跪下,低头道:“兰儿不敢背叛小姐。”苏芫轻叹一口气,说:“她不一样。你快去。”
      那兰儿张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来,站起身来转出书房,在门外吩咐道:“你们几个,在书房值守好,庭院中一切如常,有事速来报我。”

      独孤逸靠在苏芫肩头,外衣已经被解开,那只箭还好未射在要害地方,只是几乎要贯穿了右肩,箭尾上刻着一个“司天翎”。
      苏芫心想:“这司天翎是司天监的神射手,向来很少出手,若出手那定是必中要害,而司天监又是直接听命于天家,这箭却射的不是要害,这倒是奇怪了。不过还好不是要害。”
      苏芫深知,那司天翎的箭头是特制的,不能直接拔出来,只能将两头绞断,再将箭管抽出。如今独孤逸肩头这一箭并未射穿,便是要先扎传过去,方可取箭。

      兰儿轻轻推门,拿着药箱,端着一盆热水立在一旁,苏芫对那兰儿说:“你过来,抱住她,不要让她动。”
      兰儿将独孤逸轻轻扶起,伸手将她右肩紧紧抓住,独孤逸头低靠在兰儿身上,气息微弱。
      苏芫修长的手指握住箭羽,猛一用力,箭头穿过独孤逸的右肩。独孤逸闷哼一声,并未醒来。
      苏芫拿过剪子,将那带着倒刺的箭头绞短,伸手又去握那箭管,贝齿咬紧嘴唇,手心微抖,用力一抽,独孤逸肩头伤口中鲜血如泉水般往外喷涌,兰儿的身上沾满了血。

      那兰儿赶忙从腰间拿出银针,在肩头穴道上刺了几刺,既缓血流,又减痛苦。
      苏芫用剪刀将独孤逸右肩的内衫剪开,将肩头的伤口清理干净,敷上金疮药后,又用白纱将肩头缠好。
      兰儿将独孤逸轻轻放平在床上,自站起来去收拾那地上的外衫,端着水盆走了出去。
      此时,独孤逸虽然尚未清醒,但呼吸却已经平稳了许多,苏芫沿着衣服将内衫全部剪开,呼吸间有些紧张。

      待衣服坠下,忽然看到独孤逸胸前戴着一个玉坠,好奇心起,苏芫轻轻拿起那块玉坠凑近了看,这是一块上好的和田玉,正面刻着荷花纹,刀工颇为精巧,翻过一面,背后刻着一个“莒”字。
      苏芫见这玉佩,心里一惊,听到兰儿按动开关的声音,急忙将那吊坠剪下,装在了衣袖中。

      兰儿将那沾了血的内外衣服、床榻全部收走,换了新的,苏芫又为独孤逸穿上新的内衫,挥手让兰儿下去,自己守在软塌一旁。

      又了半夜,苏芫靠在一旁刚刚睡着,突然听得微弱的呻吟声,点亮烛火凑近一看,心里着实一惊,只见独孤逸双眼紧闭,脸上通红,伸手一摸,呼出的气烫的吓人。
      苏芫赶忙在门外低声叫:“兰儿,你过来看看她。她情况不大好。”

      那兰儿就歇在书房,听得动静早就候着了,听到召唤,于是走进塌边,伸手摸了摸了独孤逸的脉息,翻了翻独孤逸的眼睛,退开在一旁,说道:“小姐,那箭上有毒的,司天监的毒药,解药只有宫里有,只能去找公子。”

      苏芫暗自捏了捏袖中的玉佩,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道:“兰儿,逸儿于我而言,非同一般,况且如今....她或许有更为重大的干系,我即刻去找公子。”
      兰儿低头道:“小姐,我知道你喜欢她。只是公子不希望我们与他联络态度,你去找他,他或许会怪罪你的。”
      苏芫惨然一笑,说道:“如今公子定然不会怪罪我,只是...我宁愿公子怪罪于我。”

      一夜折腾,天色已微明。今日全城搜检,杭州城里居民不知出了何事,但这一闹,倒是城里沸沸扬扬,原定的苏大家太和楼弹琴,也因苏大家受了惊吓取消掉了,杭州成立的书生雅士、文人墨客纷纷写诗抱怨不已。

      平康里蔚蓝居,天还未亮,便有一个布衣公子从侧门中进来,径直就来了那花厅外隐蔽的书房。
      刚刚踏进们,兰儿俯身拜道:“拜见公子。”那华服公子摆摆手,问到:“她怎么样了?”看那脸面,可不就是当日独孤逸在道场山救下的那个微胖的,叫做赵莒的公子。

      那公子转过书架,走到榻边,苏芫赶忙站起身,正要说话,那公子摆了摆手,定神看了看独孤逸的脸。又转回到厅内,掸了掸衣摆坐在主位上,对苏芫说到:“你把情况仔细说明白,东西拿给我。”
      苏芫径直跪了下去,在地上磕了三磕,说道:“请公子赎罪。”赵莒摆摆手,说道:“你站起来回话。”

      苏芫站起身来,将袖中玉佩递上,将昨天白日里如何遇到了独孤逸,怎样招待了这几人,晚上又是如何光景一一道来。

      原来苏芫在那三人离开后,便留了心思关注几人行动。昨夜发现众多高手齐聚皇宫,苏芫便跟来探查,尚未知道内部如何光景,便见独孤逸从宫墙上摔了下来。

      赵莒将玉佩捏在手里,摩挲了一会,说:“你说她们还有几人是一起?白日进城时是五人,你晚上再遇他们之时,便只有这三个了?”
      苏芫答到:“是的,公子。”

      赵莒沉吟道:“宫里倒是没出什么大事,只是官家本来夜里睡的轻,昨日刚刚入睡,又被这一惊吓,着实不好过。”
      赵莒举起手里的玉佩,对着光看了看,又对门外说道:“张嬷嬷,你看看这个,是这个么?”
      门外一个小丫鬟扶着一个约莫五六十岁的老妇进来,那老妇面目虽然已经老了,但仍依稀能辨认出来,是当年道场村的那个稳婆。

      那张嬷嬷应了一声,伸手接过那个玉佩,坐在一旁仔细的摸索,书房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内室中突然传出一声低低的呢喃:“阿公...莫走。”
      赵莒轻声道:“你去看看她。”苏芫赶忙走过去,见独孤逸紧闭着眉头,于是伸手将她眉间抚平,独孤逸突然伸手抓住苏芫,低声呢喃:“蓉儿...蓉儿...”苏芫手微抖,顿了一下,轻声说道:“逸儿,我在。”
      独孤逸握着苏芫的手,又渐渐睡去。

      苏芫回到书房,那张嬷嬷说道:“莒哥儿,这个就是老爷的那个玉佩,那年夫人临产前,老爷把那玉佩拿在手里摸了许久,又是许愿又是祝福的,当时我听到老爷和夫人说,生下来孩子就把这玉佩给他,名字已经想好了,就刻在玉佩的背面。当时老婆子我还大着胆子问了老爷,是叫什么,老爷把玉佩递给我,说我见的孩子多,让我摸摸这玉佩,给孩子添添福气。老婆子我不识字,但是这玉佩上的花纹和字样,我是认得的。就是这个。”

      赵莒低声道:“当真没错?”声音中似有一些紧张,又有些激动。
      张嬷嬷跪下来,磕头哭道:“哪能有假啊!原来小姐没死啊!夫人要是早知道,那会就这么去了啊.....”说完便哭了起来。
      赵莒接过那枚玉佩,快步走到塌边,伸手握住独孤逸的手,眼泪流了下来,轻声说:“姐姐,是阿爹让你来救我的么?”

      在一旁的苏芫和兰儿听到这句话,齐声道:“恭喜公子寻得小姐。”
      赵莒扭头过来,说:“苏芫,你这件事办的好极了。”
      想了想,又轻声说:“我带着解药来了,你给她服用就行。这个玉佩我先拿着,你替我守着阿姐,待阿姐醒了你即刻来寻我...不,你不要来寻我,这几日我被盯得紧,估计出不来了...你告诉她这事情的原委,让姐姐在你这里安心养伤...我,哎,得委屈姐姐一段时间,如今这形势,我尚不能与她相认,但…终会有拨云见日的一天。”

      赵莒站起身来,皱着眉头在地上来来回回的踱步,道:“七天,我必须在宫里侍奉官家至少还要七天,等七天后,我定能再出来,到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我找机会过来。苏芫,你可否用姓名担保,姐姐这七天定无事?”

      苏芫低头道:“公子,我用姓名保她无事。她受了内伤,但不算严重,主要是肩头的外伤和那司天监的毒。七天之内,必然能醒来的,我会留住她,等你再来。”

      赵莒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苏芫,说:“需要什么,尽管通知小五子。时候不早了,我今日还得赶回宫去。”

      赵莒带着那张嬷嬷一行人,又悄悄的离开了平康坊。

      独孤逸仍沉沉的睡着,尚不知自己有了一个血脉至亲的弟弟,这一睡,便是两日两夜。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皇宫惊变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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