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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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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的亲戚不少,这孩子还是头一个对她以礼相待的。
在林欣妍面前男孩显得很拘谨,和那些目中无人、恃宠而骄的熊孩子完全不同。
男孩叫唐灿,按照家里的辈分,他要叫林欣妍一声表姑婶。而在表姑婶的地盘,他不敢做出太过分的事。
办公室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唐灿进来后懂事地蹲坐在房间的一角。不用什么桌子椅子,只要足够安静能让他算术就行。
林欣妍被他那一句“婶婶”叫得愣了神,准备要发作的火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处置才好。
林欣妍眨眨眼,快速地收起了刚才的愤怒。随手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他,问:“怎么不找个椅子坐着写?蹲着不累吗?”
关于唐灿,原主的记忆里找不到太多的痕迹。只知道他是唐家年龄最大的孩子,今年才托唐知言把他安排进Z城最好的私立小学。
蹲在角落不知道多久,即使办公室里开着冷气,他还是窝出了一头的汗。
唐灿看看林欣妍和她身后的那些男人,没有接过她的纸,只是随意地用袖子在额头上蹭了两下。
唐灿的小脸红扑扑的,两块高原红格外醒目:“谢谢婶婶,我不热。”
说话的功夫,唐灿的父亲唐新军仓皇地赶到办公室。见门口围聚了不少人,赶紧抱住自家的儿子,一个劲地给林欣妍鞠躬道歉:“表弟妹,不好意思啊,我这小子今天难得学校放回家休一天假,我这还上着班呢,也不敢翘工,只能让他跟着我在公司呆着。”
扭头看着儿子,唐新军怒着脸抬手朝他的后背拍了一下:“谁让你进这间办公室的?你表叔的办公室是让你随便进的?死娃儿,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是六叔让我来的,”唐灿委屈地吸了吸鼻涕,小声道,“六叔说杂物间太吵,就让我来表叔的办公室写作业。”
唐新军:“你是不是弄坏你表叔的东西了?嗯?”
唐灿头摇得比拨浪鼓还快,赶紧解释:“没有没有,我就只是写作业而已。”
这父子俩说是姓唐,可跟那些来享清福的“老太爷”们截然不同。
唐新军穿着一身橘黄色的工作服,后背还印着“保洁”两个字,手上的手套已经被油污染成了深褐色,左边脸上还蹭了一抹灰,一看就知道是刚打扫完卫生。
唐家发达后,那些来唐氏集团上班的远方亲戚不少。又是要工资高、又要求工作清闲,看在亲戚的面子上,唐知言都给了他们体面的清水差事。
唯独漏了唐新军一家。
唐新军今年三十七八,在同辈的年纪里最大,却不得唐婆这位后母的喜欢。结婚迟、田地少、干活多,但凡有什么好事都不会想到他们一家。
要不是想着一大家人都来城里,被他昧了家里大片的地,唐婆才不会带他来分唐氏的一杯羹。
唐知言见过唐灿这个表侄子,见他聪明才安排他进私立小学,至于唐新军的工作……是他自己凭实力应聘上的。
见父子俩战战兢兢的,林欣妍生出了些许的怜悯。
“小灿很乖,我没有要责怪他的意思,”林欣妍看向唐新军怀里的男孩,友善地笑笑,“我是怕他蹲在墙角太累,正好知言的桌子空着,他坐在那写作业就行。”
唐新军连连摆手,“不用不用,那是工作的地方,小孩子不懂事,万一碰坏了什么就不好了。我带他先走吧,不好给你们添麻烦。”
林欣妍不听他说的话,主动从他手里接过唐灿的书包,安安稳稳地放在旁边的沙发上,“他还剩两道题没写,这安静,就让他在这写吧。”
林欣妍朝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他们陆续退出了办公室的门。
弯下腰,林欣妍笑颜盈盈的样子一点都不怕人,甚至还让人不由觉得亲切、熟悉。唐灿抿着唇,被她这么盯着看了一会,又害羞地红了脸。
婶婶人真好。
林欣妍:“你先去忙吧,这儿有我呢,一会写完作业我让人把唐灿给你送去。”
看到林欣妍露出了笑容,唐新军刚才的紧张这才减少了许多:“哎,那我先去把垃圾倒了,有什么事您只管招呼我。”
等唐新军离开办公室,林欣妍牵着唐灿的小手走到了唐知言的办公桌旁。随意地把几份文件合上放在旁边,腾出了一块干净的地方给他写题。
坐在他旁边,林欣妍观察着桌子上堆得像小山一样的文件,对素未谋面的唐知言生出几分同情。
唐氏集团主营地产,同时在其他行业也有不少投资的公司。不管是集团还是下属的公司,唐知言都很上心,重大决策的文件他都要亲自过目一遍才放心。
桌子上除了文件就是合同,只有一张和自己,哦不,应该是和原主的合照放在桌子不起眼的角落。
那是一张风景照,照片里的两个人甜蜜地依偎在一起,身后是青山绿水,头顶是艳阳高照。
照片里的男人约摸着二十四五,长了一张和原主完全相反的冰块脸,不做表情还能用“帅气”“冷峻”来形容,偏偏照片里的男人却是硬挤出了一个干巴巴的笑。
虽然能感觉到他那时候的幸福,但……真的好丑啊!
林欣妍想,要是不闹出唐焕的事,或许他们夫妻俩应该会过得蜜里调油吧。
*
“阿嚏!”
阳台上,正在看合同的男人倏地打了个喷嚏。
守在一旁的管家拿起了衣架上的外套,“先生,已经入冬了,还是多穿一件吧。”
男人抬头瞧了眼一望无际的海,南半球的海风似乎要比北半球的更大了点。
男人喝了一口旁边的热茶,摆摆手道:“谢谢,我没事。”
*
办公室的门缓缓地从外面被推开:“夫人,方淮先生来了,说要见您。”
林欣妍合上了手里看到一半的《时间简史》,放下翘起的二郎腿,“他有说是什么事吗?”
“好像是什么合同。”小助理道。
这么快就等不及要唐氏的案子了啊。
林欣妍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了旁边正在做题的唐灿:“怎么样?作业写完了吗?”
唐灿抿抿唇,不等她赶,就赶紧合上了手里的卷子道:“嗯,那婶婶先忙,我去找爸爸了。”
林欣妍瞥见了卷子最后的那片空白,抬手按住了他忙着把文具袋装进包里的手,说:“刚才看你就在写最后一道题,是太难了吗?”
被识破后的唐灿点点头,老老实实地摊开卷子,“最后一道题是方程,我不知道怎么设。”
“不会可以问嘛,我不是一直在旁边吗?”林欣妍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善。
在三千小世界里当惯了“刀子精”,和她接触的都是些渣男贱女,很少会碰到这样年龄小又懂事的孩子。习惯了高高在上、疾言厉色的语气去教训那些反派,猛然要给小孩子讲题?还真有些不适应。
“夫人?”小助理又问道。
拿过唐灿手里的笔,林欣妍头也不抬地回她:“让他先进来吧。”
小助理:“好的。”
小助理引方淮进来后,让他坐在沙发上休息。倒了一杯现煮的咖啡,把方糖和淡奶油放在旁边,一双眼睛总是不由地看向他俊秀的侧脸。
真是帅气,比起唐总的遥不可及,他的颜更像是可以染指的距离。
方淮没有注意到小助理的眼神,因为他的目光,同样有关注的地方。
“你看,一个鸡头匹配两个脚,一个兔头匹配四个脚,所以我们可以设鸡头为X。”
“然后再往下看,一共有十二个头,所以兔子的头是不是就是12-X?”
林欣妍讲题时轻声细语的,和他记忆里的那只“金丝雀”一模一样。坐在男孩身边,她时刻注意着男孩的表情有没有疑惑,手里的笔在纸上游走,好一副“母慈子孝”的美好画面。
她太适合当妻子了。
长得清丽可人,性子聪慧温柔,简直就是当代贤妻良母的典范,重点是关键时刻还能狠下心,这样的女人才最有魅力。
方淮杯里的黑咖啡一点都不苦,林欣妍脸上的笑意,可要比方糖甜上几百倍不止。
教完了唐灿数学题,林欣妍并不急着跟方淮谈事,而是又叫来了外面的助理。
“开除唐家人的事先等等,让人事做一个调查,确实完成公司工作的可以先留任,什么都不干的开除。”
“如果没记错,唐新军他是住员工宿舍?你一会给他说一声,孩子小住宿舍不方便,以后每个月唐灿休息可以先来我家。”
吩咐好的一切,林欣妍这才松了口气。
唐家的亲戚纵然再坏,自己也不能一棒子全打死,毕竟还是有像唐灿和唐新军这样的老实人在。
老实人,不该受这份委屈。
方淮又等了几分钟,林欣妍这才走向坐在沙发上等待的自己。
今天她对唐家人的铁拳铁腕方淮有所耳闻,现在又见到她对孩子和弱者的怜悯。
这女人,真是越发不像自己当初认识的那样了。以后想要对付她,估计也不会很简单。
方淮想得出神,忽然被她的一句话给扯了回来。
林欣妍:“你找我有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 唐·已故?·先生:听说你嫌弃我笑起来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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