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愿赌服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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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石市场这种地方，越天涯活了两辈子还是头一次来。只因为全星系所有的宝石猎人，都在玉石协会的黑名单上。
像宝石猎人这种依靠精神力就能探知包裹物内部的人才，寻宝开矿的时候玉石商人很乐意合作。但放在玉石市场这种需要赌明暗的地方，他们就天生八字不合。
越天涯扫了终端，工作人员抬头低头对照了好几秒，才问：“斯库尔狼？”
“不能进吗？”邢狱问，“我想带孩子见见世面。”
“……也不是不能进。”工作人员犹豫片刻，“进去吧。反正斯库尔狼对玉石没有感应。”
轮到邢狱，扫描机却发出了刺耳的警报音。
工作人员脸色一变：“宝石猎人？！”
“哪能啊先生。”邢狱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保镖罢了。你看，警示灯都只是橙色，不是红色的。”
工作人员警惕地观察了他半天，又低头筛查了一遍黑名单。过了许久才闷声道：“进去吧。”
邢狱路过他身边，大声感叹：“哎，我只是个想带孩子见见世面的普通父亲罢了。”
越天涯等他走到身边，才低声说：“你还没结婚呢，先生。”
“谁说的。”邢狱哼了一声，“机甲是我永恒的爱人。小不点自己看石头去，喜欢的都搬回家，反正你哥的卡我有权限。”
会场内，大大小小的玉石原石铺满了整个场地，最大的一块石头有一人多高，需要四人才能合抱，它已经被一刀一分为二，整齐的切面能看到漂亮的绿色与紫色。
玉石底部贴满了出价纸条，最新的价格已经突破了一亿通行货币。
越天涯多看了两眼，邢狱就说：“买这个？还挺便宜的。”
围着玉石的几个年轻人转头看向他们，越天涯扯着邢狱的袖子转身就走。
邢狱还有些不明所以：“你不喜欢啊？”
“这个太贵了。”越天涯说，“我们只是来玩的。”
“不贵吧……那么大个头呢。”邢狱嘀咕道。
在他看来，好些个只有拇指大小的珍贵宝石都能开出一个多亿的价格。那块玉石那么大，最漂亮的地方切出来都能做几个球踢，一个亿简直太便宜了吧！
“只是竞价，后面还会涨的。”越天涯说，“他们的拍卖方法和我们不太一样。”
“摆张纸就走？”邢狱摸了摸下巴，“那怎么确定最后结账的就是最初的出价人？”
“……”这可问住越天涯了，“所以我们就去看看那些能当场结账拿走的摊子好了。”
能够当场结账拿走的就是赌石摊位了。赌石分为明赌和暗赌两种。
明赌就是原石上已经开过一个窗，有些是直接切开一片，有些则是几个方位凿开一条缝，让人观察内部。这种开窗是最好造假的，最普通的石头都能让人看出些绿色来。
暗赌则是完完整整的一块原石，内部什么样，全靠买家自己猜。但是暗赌本身也有多种制假方法。放在专业的玉石交易会场，懂行的人根本不会来看这些摊子。他们忽悠的全是来长见识的普通游客。
邢狱也在说：“这些地方真没什么可看的。机器测过一轮，又请宝石猎人来查过一轮。捡漏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不如去拍刚才那块。”
在财大气粗的机甲战神眼里，那块石头是真的好便宜啊！不买亏得人心疼。
越天涯却摇了摇头，固执地要去赌石。
他不想花陆鸣秋的钱，同时也不想花太多刘易斯的钱。他答应来看玉石，只是想告诉刘易斯他接受了这个好意，人情也不用再还。但是钱要是花得太多，就有可能适得其反。
走过大半摊位，精神力一个一个的扫过去，越天涯突然一顿。
他走向前方不远处的一个摊位，摆摊的是个年轻小伙子，一张嘴叭叭地特能说，吸引了一大堆的人围观他的摊子。
见越天涯来了，他立刻热情招呼：“小朋友，跟着爸爸出来看石头呢？我们这儿摊可全是老坑种，里头的料性可都熟透了！买回去开了保准不亏你！”
旁边有人听了，立刻说：“你忽悠这么个孩子也不心慌。小朋友你别听他瞎吹，赌石哪有不亏的。你要是弄着玩可以，想赚可千万别买。”
越天涯抿着唇，冲旁边的人露出个乖巧地笑容，软软地说：“谢谢姐姐。爸爸说我可以买一点玩一玩。”他说完，又转头冲邢狱喊：“爸爸，我要那块黑色的。”
邢狱听他喊爸，眉头都不动一下：“怎么想要那块啊？”
“它长得像游戏里的炸弹球。”越天涯说。
“行。老板，麻烦你帮忙包起来。”邢狱说。
之前那个提醒越天涯的姐姐顿时急了，一个劲儿地给邢狱使眼色。邢狱看都没看，连价都不问，直接刷了终端：“还有想要的吗？”
“这个多少钱呀？”越天涯问。
摊主乐呵呵地笑：“五万，不贵的。”
“你这是坑人呢！”那个姐姐忍不住道。
“小妹妹。这你情我愿的买卖，怎么能叫坑人啊？”摊主不高兴了，“你走，我这里不欢迎你。”
越天涯蹲在旁边，把整个摊子的石头都扫过一遍，又选出了一块让邢狱结账。他把这块原石送给了提醒他的那位小姑娘，才拉着邢狱去了别的摊位。
最后两个人拎着三块原石回了刘易斯家。
回去的时候，陆鸣秋已经醒了，见邢狱拎着三块石头，顿时乐了：“怎么没在市场里解了回来？”
“天涯说怕亏。”邢狱说，“不解开它们就永远值钱。”
这一答案让一屋子人笑得不行。
刘易斯把账转给邢狱，一行人就离开了三台。
这次离开就不仅仅只是回到灵台星堡，而是要告别整个太微星省。
事情处理完了，陆鸣秋要准备回中央星了。
中央星系就在太微星省的隔壁，回程只需要进行一次跃迁。它拥有全帝国最大的星系空港，空港距离中央星足有三十八万公里，那是传说中地球飞往月亮的距离。
在星系空港的背后，是十数万颗卫星所组成的中央星链。它们在深空中闪着微光，犹如拱卫着月亮的星星。
“除非述职和外国使臣来访，不然所有人都得在空港换乘。飞行器是不能直接飞往中央星的。”陆鸣秋站在空港等候室的窗边，他轻轻敲了敲窗户，柔声给越天涯介绍道，“天涯你看，左边那颗蓝色的就是我们要去的星球。它是中央乾星，另一颗是坤星。”
越天涯望着窗外，十万卫星背后，有两颗一模一样的行星，正遥遥相对。
中央星是罕见的双星系统行星。像这种行星系本身并不适合生命生存，它们并不稳定，或许仅仅几千万年后，两颗行星就会热烈凶猛地拥抱在一起，将星球上的一切搅碎。
但最初的人类别无选择。他们闯入了这片宇宙，毫无准备地直面宇宙战争。当初身为“观测者”的龙族护佑了人类，让人类安稳降落、发展。
龙族的游鲸从窗外滑过，它摆着尾鳍游入了星链，又一头扎进了大气层中。
越天涯看着这一切，一时间竟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他们最后一次出发，就是从中央星离开的。
兜兜转转，他又回到了中央星。
他转过头看向陆鸣秋，陆鸣秋现在的头发还很短，不是他最熟悉的长发模样。眉眼间还带着些稚嫩，一双眼睛特别水润，映着窗外的灯光，像是盛满了星辉。
……这是小时候的鸣秋。越天涯突然想：是我不该见到的样子。
命运让他跨越时间的长河，见到了他曾经错过的陆鸣秋。
“看我做什么？”陆鸣秋突然低头看向他。
越天涯抿了抿唇，他满是眷恋地低声道：“就是想看你。”
陆鸣秋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该上车啦。”
回中央星是真的很麻烦——在空港换乘后需要半个多小时才能抵达星球，落地后又得换乘——这样换来换去，大半天的时间就没了。
但总归回了家，所有人的安排也都能步入正轨。
陆鸣秋请了教育专家，给越天涯定制了专业的补习课程。而身体训练，则交给了邢狱负责。
这位退休的机甲兵以前替陆家夫妇训孩子，现在则帮忙训孩子的孩子。也算是个熟练工了。
而陆鸣秋自己，则去了陆星玄的工作室。
这座工作室在陆家浮空岛的深处，是一座被鲜花围绕的两层小别墅。一楼堆满了各种原石，二楼才是放着各类器械的工作间。
他拎着装着“晨曦之光”的盒子上了二楼，在工作台前坐定后，才打开盒子。
内部的宝石有了光，立刻绽放出了夺目的鎏金色。
陆鸣秋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取出宝石，他展开精神力，对着原石观察了半天，才落笔在表面不停的做着记号。一圈做完，他又把原石换了个方向，从其他角度开始标记。
等所有角度都观察完毕，陆鸣秋抽回精神力时，他的背脊已经被汗浸透。
他对光扬起这颗做满了标记的原石，忍不住笑出了声：“愿赌服输，你说对吗？遥远的星盗先生。”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愿赌服输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