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第八十二章 有缘无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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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绮媚足足等了半个月才再次见到莫笑。虽然她自己也曾经说过没有吃一次药就能治好的伤，可这度日如年的感觉让她一时怀疑莫笑的伤势太过严重，一时怀疑莫笑已经偷偷回国，此时看到近在眼前的男子终于忍不住又一次喜极而泣。
那毒果然厉害，解毒之后又疗养了十多天，莫笑的身体才得以恢复了七、八成，不过已无大碍，可以起身回国。再说，陛下召他回宫的密旨也已经到了。
“真的都好了吗？”苏绮媚摸着莫笑还有些苍白的面颊，不放心地问道。
“呵呵，真的没事了。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检查。”莫笑握住她的手，笑道。
苏绮媚撇了撇嘴，说道：“你说的没错，我是真的要好好检查一番。”说着，便抽回自己的手，然后两手并用，去解莫笑衣服的带子。
莫笑原以为她只是开玩笑，没想到她真的动手，立刻慌了，忙捉住她的小手，满面尴尬地说道：“媚儿，这……别这样。”
苏绮媚乖乖地停住手，抬头望着他，那双妙目里荡着一丝水气，又带着一份娇媚。“莫笑，今晚留下来可好？”
“啊？”莫笑像是被一把巨锤击中了头，心中一阵狂喜后又是一阵茫然。他定了定心神，回道：“不行，我们不能这样。”
“为什么？因为一仆不侍二主，一女不嫁二夫？”
“当然不是！”莫笑揽住苏绮媚的肩膀，“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会不清楚吗？可是，你也知道，我不能……唉，我注定是要对不起你，你这又是何苦？”
苏绮媚也幽幽地叹了一声，双手搂住莫笑的脖颈，把头紧紧地挨在他的肩膀上，沉浸在他的气味里。
“有人说女人就是一块地，谁先在上面播种，这女人就会完全属于他，不管她是自愿还是被迫。我曾经生活在一个大部分女人都可以自由选择的世界，这句话似乎并不成立，可惜我还没有等到选择的机会就……”苏绮媚不知道莫笑能否从中听出什么，但她不在乎，当然也不会详细解释自己的前生今世，所以她停住了。
而后，她坐直身子，看着莫笑，又接着说道：“我在这世上喜欢的第一个男子只想娶我做妾，所以我拒绝了他。那时我还觉得自己很勇敢，因为我做出了选择。可很快，我被选入宫，面对皇权，拒绝就是死亡，那时我不得不承认，女人也许真的就是一块被迫等人开垦的地，所以我认命了，乖乖做一个会让皇帝喜欢的女人。”
苏绮媚低下了头，似乎有些羞愧。莫笑抓紧她的手，他不会因此看不起她，哪怕英雄豪杰都不得不在皇权面前低头下跪，何况一个柔弱的女子。
“现在想来，那时的我实在是太单纯了。”苏绮媚苦笑了两声，“也许该说是太单蠢了。姬冰对我的宠爱让我觉得这样的生活也很好，以为只要无心去争就不会和其他人发生矛盾，以为只要乖乖听话就能永保皇帝的宠爱。可是……”她又苦笑了两声，“最后的结局你是知道的。”
“这不是你的错，你只是太善良了。”莫笑怎能不清楚，后宫里是容不得善良的。
苏绮媚摇了摇头，“我不是太善良，我只是不适应后宫的生活，不喜欢与人共侍一夫，不喜欢与人明争暗斗，只能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假想着其他人都不存在。其实，我根本不爱姬冰，否则怎么会一点努力都不做就离开他。”
“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不用再去想。我、我真的没有嫌弃过你。”莫笑试图阻止她的回忆，因为他知道，接下来的经历对苏绮媚的打击更大。
“不，让我继续说下去吧，我知道你不会嫌弃我，但你未必明白我。”苏绮媚的脸上反而露出了淡然的微笑。“和齐霖在一起的日子是可怕的，因为我不得不做出违心的决定，一个在世人看来最□□无耻的决定。可时至今日我都不会后悔，也不会觉得自己没脸见人，因为错不在我，我没理由因为别人的错而羞愧甚至去死。那时我不但恨齐霖也恨你，因为你总觉得我既然已经失身齐霖，就应该安心归顺他。可我已经想明白了，我决不是一块任人践踏的地。”
“我、我只是想你能活着……”莫笑居然心生愧意。是啊，明知道媚儿是被迫的，怎么还会劝她安心归顺呢？
“好了，过去的事不再说了。那段经历虽然可怕，但也让我成长。现在的我虽说不上比以前聪明或是勇敢，但至少我会努力地去赢取自己想要的生活。”
苏绮媚把脸凑到莫笑面前，如兰的气息轻轻喷洒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身体里涌上一阵冲动。她所说的自己想要的生活难道也包括他？
“不，媚儿……我喜欢你，也不会觉得那些过去能污损你。可是，你应该找一个能照顾你一世的好男人，我……不配……”说出这些话，莫笑的心里居然有痛的感觉，可真要他舍弃对陛下的忠诚，他做不到，何况陛下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我想我是没有那机会了。我身上的宿命未解，遇上好男人反倒会害了人家。其实，我觉得我俩这样最好，有缘无分，今夜之后就各走各的路，你不必在忠诚与美色之间犹豫，我也不用担心会连累了你。”苏绮媚竟然是满心欢喜地说出这番话。
“媚儿……”莫笑愣住了，脑子一时转不过来。
苏绮媚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很自然，没有半点羞涩。
“答应我吧，莫笑。我是个自私的女人，前半生与幸福无缘，后半生也许要孤单终老，所以，给我一个机会吧，让我能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
莫笑的心碎了，他没有办法拒绝这样的请求。他狠狠地吻着苏绮媚的红唇，不再给自己思考和犹豫的机会。他不是好男人，他只是一个自私的男人。
环儿又被点了穴位，睡得好熟，所以没能听到内室里传来的低沉而又暧昧的声响。她心中那个美丽又温柔的女主人，正大着胆子迎合一个男人，两具身躯纠缠在一起，似乎要合为一体、永不分开。
可最终，他们还是不得不分开。
“莫笑，如果我有了你的孩子怎么办？”苏绮媚问道，一边说一边猛喘气，她从未这样剧烈过，身子很累，但心里满是愉悦。
莫笑心里闪过一阵喜悦又闪过一阵忧虑。他和媚儿的孩子一定很可爱，可以媚儿现在的身份，未婚而生子，怎么能被世人所容？她好不容易才过上幸福安宁的日子，不能再让她和孩子们受苦。
“如果真有了，你……送来青州让我养吧。”让苏绮媚堕胎的话他说不出来，更无法想像苏绮媚为保脸面而自行堕胎，只因她的这句话，他也突然好渴望能看到那个孩子。
“我才不。”苏绮媚轻轻咬了莫笑一口，“我才不会让别的女人有机会欺负我的孩子。”
莫笑摸摸苏绮媚刚刚咬过的地方，有牙齿的印迹，不知能留多久。以后，他还会娶别的女人为妻并为他生子吗？他也不知道。
“我要把他生下来，给他取名叫莫愁，养在我的身边，天天看着他。因为我不可能再有今夜的机会了，所以怎么可能把他让给别人。”苏绮媚仿佛已经肯定自己能孕育这个孩子。
“可是……”莫笑本想劝她说她独立抚养这个孩子会有太多磨难，可转念一想：“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只这一夜就能有孩子？媚儿这么说，也不过是为了转移对我的思念。唉，为什么我与她只能有缘无分呢？”
“好，你想怎样都好。”莫笑心想，这大概是他唯一可以宠溺她的机会。
“真的吗？”苏绮媚的声音里果然带着欢欣，她又爬上了莫笑的身子，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如果想要孩子，光一次恐怕是不够的。”
莫笑看不到苏绮媚的脸是否红了，但他能感受到那柔软的身体上透出来的火热，温度高得连他也要跟着一起燃烧了。他的心里半是甜蜜半是苦涩。
虽然很累，但苏绮媚醒得很早，也许是因为潜意识里一直在提醒自己不能让环儿看到床上的狼狈，虽然此时床上只剩下她一个人，莫笑又是在她熟睡的时候离去。这样也好，面对面的离别是她难以忍受的。
脖子上多了一样东西，苏绮媚伸手拉起来，原来是一条项链，和她给莫笑的那个差不多，只是项坠不再是那个白色的圆形玉盒，而是一个翡翠玉瓶。苏绮媚轻轻地摇了摇，里面果然有东西，不用多想，肯定是那剩下的几粒碧澄丹。
这个男人还是不放心她。
苏绮媚放下项链，让翡翠玉瓶垂在胸口，雪白的胸口上还留着昨夜的痕迹。苏绮媚用手摸了摸，想起昨夜的缠绵和激情，嘴角禁不住地上扬。
“昨夜真是美好的一夜。”苏绮媚在心里感叹道。而后，她泪流满面。
熟悉苏绮媚的人都发现她最近变得有些不一样，她变成了赤帝大神的虔诚信徒，经常到神庙里祈愿，勤奋得让易仲衡这样土生土长的丹水人都自愧不如。
虽然这变化让人感到惊讶，可没有人会阻止，在这片国土上，人人都认为应该信仰赤帝，对赤帝虔诚的人必定会有好报。
只是他们不知道苏绮媚在向神灵祈祷什么，如果他们知道了，一定会更加惊讶甚至阻止她，因为她想要的是一个孩子，一个她和莫笑的孩子。
可是，高高在上的神会答应她这个荒谬的愿望吗？
作者有话说
第83章 第八十二章 有缘无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