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仙界没救了》木三俗

17、超市

　　临竹被骗到这里的第二十一天，象姑馆易主了。
　　新上任的老板、前头牌凤哥儿把大家叫到一起，拿出所有卖身契当场烧掉。
　　他们自由了。
　　*
　　几个不得已卖身进馆的小倌失声痛哭，几乎不敢相信。
　　凤凰安慰道:“你们若有去处，便随时离开，若暂时没有想去的地方，可以留在这里给我打工——我打算关掉象姑馆，改成别的。”
　　“凤哥儿，你的积蓄……”那个最配合罢工的小倌迟疑地问，“还够吗？”
　　当时卖身契烧的干脆，但那凤凰可是花了大价钱才赎回来的，这样一来凤哥儿的私库基本告罄。经他提醒，众小倌也明白过来，纷纷把自己的积蓄拿出给凤凰。
　　凤凰:“不用，咱们‘爹爹’可还有私藏小金库呢。”
　　老鸨虽然疯了，但他先前克扣了很多私钱，对小倌们也各种刁难、并不尽心，因而他疯了大家还很高兴。
　　做人做到这地步，也算厉害了。
　　*
　　有八个小倌之前就找到了家人和去处，片刻不停地收拾银两首饰离开。剩下的十几个不是被拐卖的就是家里已经没了亲人，暂时没有好的去路。
　　麒麟和貔貅便按照凤凰说的拆了象姑馆的牌子，引起一阵轰动。
　　很多象姑馆以前的常客都跑来指指点点，有偏激者破口大骂:“凭什么关了？这还怎么逛窑子！新老板是哪个龟孙？”
　　新老板凤凰:“是我。”
　　熟客们顿时不说话了。
　　凤凰堂而皇之地拆牌装修，又请了大夫给所有小倌看诊。
　　许多从十三四岁就开始接客的人，身体底子损耗极大，大部分小倌活到四五十岁就算高龄了。这还是饕餮看见刚二十出头就好似三十多的“爹爹”才想起来的。
　　好在这些小倌身体调养调养还能恢复，不会过早衰老或多病，也算好事一件。
　　睚眦整理好了账簿，拿给凤凰和饕餮看:“还不错，家产丰富，所以我们把它改造成啥样？”
　　凤凰和饕餮对视一眼:“做超市！”
　　*
　　仙界掌管的三千小世界里，有不少现代位面之人穿越到古代位面，然后牛逼哄哄搞基建的传说。
　　这不无道理。
　　的确有时空缝隙不稳，将人卷入其中的情况，但只有非常幸运的才能安全到达另一位面而不被漩涡撕成碎片。
　　神兽们算开了挂的偷渡者，自然不怕那些，不过基建还是可以搞一搞的。
　　“超市啊……卖什么好，平民点还是高级点？作为你们的财务总监，我有权利知道。”睚眦不知道从哪儿找了根铁丝弄成眼镜框，装模作样地说。
　　饕餮:“平民点吧。”
　　凤凰:“为什么不高级？我们很缺钱的。”
　　饕餮:“卖货给皇家贵族？人家可不屑于在咱们这里逛！”
　　凤凰:“酒香不怕巷子深没听过吗，文盲！”
　　饕餮:“你才文盲！你全家都文盲！”
　　…………
　　貔貅长叹一声:“唉，又吵起来了。”
　　坐他旁边的麒麟:“他俩吵了这么多年你还没习惯吗？”
　　貔貅:“我以为到了凡界就不会吵了——我果然还是太年轻，看不懂这些爱恨情仇。”
　　*
　　最后睚眦拍板决定:一楼平民区，二楼高级区，三楼贵宾区。两个冤家才停止吵架。
　　做超市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小倌们可以当售货员，既不会太累也不会太闲。为了防止曾经的“熟客”来骚扰，凤凰并未遣散打手们，虽然他们有助纣为虐的嫌疑，但那毕竟是人家的工作。
　　——正好不用招募超市保安了。
　　“我们需要叫卖东西吗？”临竹没明白“超市自由选购”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卖东西需要吆喝，不禁有些迟疑。
　　他们再怎么落魄也没在大庭广众之下吆喝着卖过东西，此时犹豫更是为了保全自己微薄的颜面。
　　貔貅耐心解释:“不需要的，想买什么都是客人自己挑，大家只用帮他们核算价钱。”
　　“总价钱吗？”
　　“对，所以有上过学堂的吗？”
　　包括临竹在内的几个人叽叽喳喳应声:“我上过！”“我也上过，但是数术学的不好。”“我学的好，我教你们吧。”“好啊好啊！”
　　小厮平安羡慕又崇拜地看着他们，临竹摸摸他的头:“没事，我也教你。”
　　平安立刻笑了:“好的少爷！”
　　*
　　凤凰有些头秃。
　　虽然按照现代位面的超市照搬就可以，但对于不太熟悉人类的神兽来说，还是一项困难艰巨的任务。
　　还有……取什么名字好呢？
　　饕餮非常优秀地提出:“就叫超市不行吗？”
　　凤凰:“人家超市是supermarket超级市场的简称，你这算啥？”
　　麒麟:“那叫超级市场呗。”
　　睚眦:“不太行，这个世界好像没有‘超级’这个形容词，顶多是十分、很和非常。”
　　貔貅:“唔，创新阁？聚物阁？”
　　穷奇:“聚物阁……好听。”
　　凤凰:“嗨呀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陪临竹进货去了！”
　　其他人:“不许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