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海贼番外：漫步人间（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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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林梵多。
海军基地一如既往的平和，来来往往的行人神色舒缓安乐，新世界的多灾多难暂时还蔓延不到这片净土。
“又来买菜吗？”
“是啊，看在我来得这么勤的份上，婆婆今天多给我一把怎么样？”
“好好好，多给你就是了。”
“谢谢婆婆，婆婆你人可真好~。”
“就会嘴甜。”
“反正婆婆你喜欢嘛。”
站在摊前的少女身姿纤细，容颜清秀纯真，笑起来如同单纯的小鹿。哪怕知道她是在甜言蜜语，也依旧哄得卖菜的老婆婆眉开眼笑。
“说起来，昨天的相亲怎么样了？”
“啊？”
女孩子明显怔了怔。
“怎么连婆婆你也知道了啊...”
“又失败啦？”
“我都说了不想谈恋爱了嘛。不是我眼光高，就是没兴趣，就是不想谈嘛。我还年轻呢，怎么一个个都这么急，好像我嫁不出去一样。”
“尽说胡话，大家不都是为了你好吗？”
“我知道的啊。”
然而知道并不代表她就要接受这种好意吧。
奥莉薇想。
昔日单纯天真的女孩子，笑起来依旧纯洁可爱，只是眼睛里已经没有那时候的纯净感。洁白干净已经不再是她的本性，而是一种习惯了的伪装。
不过也没什么不好。
人总是要长大的不是吗？
这个世界明明嘴上说着最喜爱单纯温柔的孩子，可最后能容忍的，能活下来的，依旧是大多数成熟世故的普通人。
她又有什么资格例外呢。
熟练地说着甜言蜜语糊弄过去相亲的事，女孩子慢悠悠地往家的方向晃悠，夕阳如血，倒映出她怎么看都显得冰凉的眼眸。
她还是自己。
只不过是已经不再像曾经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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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次又做了什么？”
“我没做什么啊，那家伙跟您告状啦？扯了什么慌？我就说现在这些男的也未免太小心眼了，相亲不成仁义在，满嘴胡说什么呀。”
“你还想骗我，小丫头？”
“......”
亚麻色头发的女孩子沉默了片刻，最后自暴自弃地一头栽倒在沙发上。
鹤中将长长叹了一口气。
“就算不想相亲，好好地说清楚就行了，每次都答应，又故意搅黄了算是怎么回事？你就不怕自己传出什么不好的名气？”
那样才好呢。
就再也没有人烦扰她了。
一辈子不结婚又怎么样，反正她一个人也能活得下去，谁想要为那些大男子主义的臭男人照顾家生孩子啊！她又不是家务机器！
奥莉薇蒙住自己的脸。
她怕自己还是遮不住真实的想法。
鹤中将也沉默下来。
自从那个孩子离开之后，家里就剩下她们两个互相依靠，然而她们的关系非但没有变得更好，反而越发僵硬。
——她知道，奥莉薇是恨她的。
对于奥莉薇来说，去掉那些不能言说的情愫，樱谷里绘依旧是她仅剩的亲人，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依靠，是让她能继续天真幼稚下去的寄托。
不管是因为什么，奥莉薇都不能接受这种近乎是永别的分离。
她无法恨那个牵扯着自己所有情愫的少女，所以她只能恨鹤中将，哪怕她自己也知道，这是毫无道理的迁怒。
鹤中将理解这一点，甚至包容了她。
某种意义上，鹤中将也有遗憾。
...她不应该让那个已经患病的孩子离开。
不管是不是因为梦想，她也不该让那样一个纤纤弱弱的女孩子独自远行，以至于发展到现在这样，寻觅不得、生死不知的境地。
这对于海军来说明明是常事，可是发生在那个小姑娘身上，却无法让人不感到心痛。
“罢了罢了，我也知道你有自己的主意。”
想起第一次在家里看到的两个小姑娘，想起当时的奥莉薇怯生生把菜端到桌面上，眼中闪烁着期冀的光，鹤中将越发不忍心，到底轻描淡写把这件事带过。
“只是，你一直是个有分寸的孩子，别闹的太过。”
其实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她到底已经年迈。
——她还活着，这根本就是小事，甚至没有多提的必要；她死了，也不会有人因为这么点事情就记恨这孩子。可是这两种情况下，奥莉薇能选择的余地是完全不同的——这一点，即便她是海军的中将，即便这一任的大将、未来的元帅对她敬重有加，也无法改变。
这就是人性。
老妇人的眉眼间流露出一丝忧郁。
她拍了拍少女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叹息一声，起身回自己的房间。
奥莉薇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什么，却到底没能出声。
——她能说什么呢？
她当然知道鹤中将的好意，她也明白自己在把自己推向何种境地。
可是...年少的时候遇到如此惊艳时光的人，让她的身影填满了自己的心扉...又该怎么做，才可能去接受其他人？
奥莉薇想象不出来。
她也不愿意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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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
奥莉薇早早地把自己蒙进了被子里，鹤中将也已经处理完了公务，躺在床上，呼吸一点点平稳下来。
今晚的空气仿佛比以往更加甜蜜柔和。
这是她在入梦之前的想法。
然而......
理智与情感都在告诉她。
这只是错觉。
这没有危险。
......
茶发的美人披着斗篷坐在窗沿处向里看，透明的玻璃穿过她的身影，让画面看起来甚至有一种诡谲的美丽。
她看着流淌过眼前的数据。
【鹤奶奶也已经彻底睡着了呢。】
系统没有回话。
【是她最近的睡眠质量不好，还是发现了什么？居然用了这么长时间，我甚至都想过要不要溜掉算了。】
【视觉屏蔽是宿主你起的名字，实际上这个能力并不是单纯的屏蔽视觉，而是将宿主处于更高的维度，能力不取消的状态下，是没有人能发现你的。】
【我知道我知道啦，我就是吐槽一下嘛。】
轻轻巧巧从窗沿上越下来，樱谷里绘缓缓走到书桌前。
这个技能真是偷窃情报的最好帮手。
——虽然她并没有这个想法就是了。
视线漫不经心地略过那些纸张，她甚至从中看到了香波地群岛暴动事件，详细到奴隶无故失踪都被记载在册。
【我会被抓出来吗？】
【根据目前所获得的数据分析，不具备这种可能性。】
【唔。】
她又看了看鹤中将。
褪去那种清醒睿智的目光，躺在床上的就是一位彻头彻尾的老人——时光没有战胜她的头脑，而她的聪颖也无法击败时间。
...也许她不该来的。
樱谷里绘想。
她依旧没有想起以前那些温馨的记忆，也没能重新体会到亲情，但是人总是会有共情心理，理智也会强行给她施加情绪的压力。
【这次是我做了傻事，下次我要是再这么鲁莽，直接提醒我就是了。】
【宿主并没有做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的。】
【......】
曾经不能做、做不到的事情，现在的她又何必去做。
做了也是自找苦吃。
不想再看下去，少女缓慢地在屋子里漫步，身姿轻盈飘渺如同来自月亮的仙子，以至于尘世留不下她的影子。
属于“樱谷里绘”的房间还在。
没有灰尘，看得出这里经常被打扫。以前的设施动也没动，经过系统对比，只少了一枚她以前无聊时随手做的叶子书签。
...然后她在奥莉薇的枕边看到了它。
亚麻色长发的女孩子已经睡得很熟，可是她好像梦到了什么，有透明的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那枚书签被她死死地攥着，仿佛想要抓住什么不可挽回的东西。
——何必呢。
樱谷里绘看了她一会儿，眸色沉静。
最后只是摇了摇头。
【看来我当初离开的选择是正确的。】
这孩子已经被【富江】能力影响到走火入魔了。
也许是因为她离开的及时，奥莉薇平日里还能维持一副正常的模样，只是在深夜，到底暴露出一点挣扎的无望。
随着时间的流逝，只要樱谷里绘不再出现在她眼前，也许她能把这些情绪藏得更深，直到带进自己的坟墓里。
那也是最好的结局。
【我们走吧。】
【不再继续看看了吗？】
【别再说笑了，我一开始就不该来的。】
茶发的少女重新恢复了往日清冷沉静的姿态，流转的眸光越发通透。这一瞬间，她真的有一点脱离了“人类”的身份，用更高维度的感觉注视世人。
【既然已经告别了，这种重逢就只会显得我软弱拖沓。何况，我马上就要走了，何必让她们再次体会到失去的痛苦呢。】
这个世界的樱谷里绘已经死了。
哪怕只是“失踪”，也不应该再次出现在人前。
【这也是我拥有能力之后应该学会的功课之一，对吧。】
心情似乎轻松许多，少女说话都透着笑意。
系统停顿了一下。
【如果你认为这样更好的话。】
【呜哇，这还真是奇妙的回答呢，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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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清晨。
奥莉薇早早醒来。
她揉了揉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今天的晨风格外清新，隐隐带着点温柔，感觉就如同曾经...那个少女的眸光轻轻略过她。
窗边的花瓶里，昨天放进去的那一束花居然依旧开得艳丽。
又是新的一天。
作者有话说
第196章 海贼番外：漫步人间（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