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祭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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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夕安抚着赵臻睡了，自己却睡不着，一直到天将要亮，莫夕悄悄起身，唤来晓荷为自己梳妆好，才叫醒了赵臻。
给赵臻穿上宝石蓝，绣金线的祥云图案外袍。
还未到冠礼之年的皇子，头发只在脑后束住。莫夕慢慢梳理好赵臻的头发，用金丝绣带束住于脑后。
赵臻乖乖的坐在椅子上由着莫夕梳理头发。努力的保持平静的表情，但是抿紧了的嘴巴，还是透露着紧张。
莫夕从他背后轻轻拥住他，这孩子，还不知道自己一紧张就会抿紧嘴巴吧？这怎么瞒得住熟悉他的人？
“臻儿别怕，你走上那个高台时，你身边站着的是这天下的君主，是天下权利集中于手中的男人，也是你的父亲。你是他唯一的儿子。”
赵臻闭目听着莫夕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沉稳的有一种安抚的力量，渗入心里。
“臻儿，也许有一天，你会成为这个天下的主人，那时，你要自己走上高台，俯瞰所有人等跪在你的脚下。没有什么可怕的。这是你命里带来的。完成它。”
莫夕感觉孩子的心跳渐渐平稳，放心的笑了，他还小，但是他必须经过今天才能看清楚他的位置。
莫夕牵着赵臻的手，出门，丽容华盛装已经等在屋外。
莫夕松开手，赵臻了然，稳步走到丽容华身前，跪下行礼，“请母妃安！”
丽容华扶起赵臻，冲莫夕笑笑。
太阳出来了，树林中雾气散了，丽容华与赵臻并排走在前面，莫夕在丽容华身后的位置，三个人一起向着祭坛的方向走去。
……
高台多少丈，当赵徽和赵臻两人一阶阶走到高台顶，莫夕在台下已经看不清他们的样子，只是两个身影。莫夕可以想到，自己身后那许许多多的人，更加看不清高处的两个人。
这就是皇权造就的震慑力。
最高的位置，永远都是帝王。
……
赵臻跪在赵徽身后三步远的位置，看着赵徽一步步的完成这个仪式，祭奠着他们的祖先，袅袅青烟，飘到天上，不知道祖先的魂魄在天上还是还是地上飘荡……
“赵臻，最难得不是走上这个高台。”赵徽点上香，双手持香，举至头顶，下巴，胸部，三处依次停顿一下，然后反复，三遍之后，持香静默，却突然开口和跪在后面的赵臻说话。
“儿臣聆听父皇教导。”赵臻叩首，等着赵徽说下去。
“走上这里，眼前是一处高台，你只要看着高处，一步步就可以走上来。最难得，是走下去。”赵徽睁开眼，将香插入巨大的香炉，垂首站立。
“走下去，你面对着你的臣子，面对着可能是你最亲近的人，还有这整个天下。每一步，都要踩的很稳，一步，也错不得。”赵徽转过身，看着趴在地上的孩子。
其实这个孩子很多时候太温柔，不一定适合这个位子。但是自己可能只有他一个儿子了，不能也要让他能！
“起来，随我下去。”赵徽先行，赵臻连忙起身，跟在赵徽身后，看着那一些台阶，一阵晕眩。果然走上来和面对着下去，太不一样。
再看赵徽，一步一步踏的很稳。赵臻想起那一日莫夕说赵徽，明君，心中无爱，只有政治。暗叹自己似乎难以做到如此。
一步一步，渐渐台下的人变得清晰，在所有人齐齐行礼跪拜的那一刻，赵臻蓦然一震，他们都匍匐在父皇的脚下……姑姑说，有一天，也许这天下都是我的……
“朝中事务繁重，明日启程，回京。”赵徽下旨，离开，留下刚刚平身的众人，还有在他身后敬重的看着他的赵臻。
……
不过十数天的时间，边疆的战报不断，情势不甚乐观。所以在回京的路上，赵徽下令几乎是日夜赶路。
莫夕暗自担心，不知道若阑的身子吃不吃得消。本来还可以去看看她，但是赵徽在回程这些天一直让莫夕呆在自己马车中，莫夕根本没时间去陪若阑，只有偶尔看看她。
赵徽看着莫夕发愣了，合上手里的奏折，手握拳拖住脸颊盯着她看，直看到莫夕发现了他的视线回过神来看向他。
赵徽也不说什么，用拇指按着太阳穴，闭上眼问，“如今边疆战事不利，元将军丧子萎靡不振，朝中士气低落。依你看，朕该怎么做。”
莫夕这些天早想过了这些，这时赵徽说完，便开口：“加派将士去边疆，挽回败势。立太子，稳人心。”
赵徽笑了，她说的总是和自己想的相似。可是转念，自己和她不知能这样多久……
……
五月初七，就在京城朝中以及皇驾一行人都为了边疆陆续传来的不利的消息所低沉的时候，终于有了振奋人心的喜报：元旭剿匪一万三千余众，营救了匪营中被挟持压迫的许多百姓，收缴了匪徒的武器以及洗劫的财物，交由当地的官府返还受损失的民众。军队却只伤亡了不足千人。
胜利的消息冲散了萦绕很多天的沉闷，赵徽脸上也有了喜色。其实并不是心里放心了，可是作为领导者，他的轻松，会让许多底下的人心里安稳些。
可是莫夕和赵徽日日同车，看的清楚，赵徽的眉头越来越紧……
……
匆匆数日，回京，百姓接驾，莫夕看着赵臻越来越沉默，知道他这次被赵徽领出来面对这些场面，受了不小的震撼。
这些是他必须经历的，莫夕虽然心疼，也只能在一旁陪着，开解。
进城那日，城中主街道两边，哗啦啦跪倒的那许多百姓，连莫夕都震住了。那么朴实的百姓，他们简简单单的思维，跪的是他们的君上，还有小孩子好奇的抬起头看着华丽的许多车架从眼前走过，忍不住惊喜的大呼出来，被身旁的父母赶紧捂住嘴巴，按下脑袋行礼。
这些都是赵徽在前面许多许多代帝王的身后，建立起来的。
莫夕坐在高高的车上，看着这不尽的百姓，和不尽的屋宇，不禁也是震撼。
……
回宫当夜，莫夕一路疲劳早早便歇下了。没想到赵臻深夜批奏完了奏折，竟然没有事前翻牌子，就来了莫夕处。
朝晖殿，是宫里比较大的一处宫殿了，规格阔朗，莫夕却没有摆设过多的东西，仅有的一些也是选了高雅素净的撑住场面而已。
莫夕独睡的时候，总喜欢在屋里留一盏灯，没有亮光就总是没法安心。
赵徽就就着这亮光，看着床上的女人熟睡。她一向浅眠，今天没有被自己吵醒，大概真的很累了。他也很累了，才想来她这里。
赵徽自己脱下外衣，躺倒床上，抱住莫夕。莫夕嗯了一声，慢慢睁开眼，看到赵徽近在咫尺的面孔，愣住一瞬。
赵徽自顾自的闭上眼睛，“睡吧，明日就要开始准备宫宴了，接下来的日子，会很累。”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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