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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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冰来到这里后，少与人交往，算来算去，逄炽确实算是最特殊的一个。
他坦然的点头：“你确实是我最亲近最特殊的那个人，但那又不意味着我爱你，要同意你的告白，和你在一起。”
“更何况，”他笑了笑，“我一直把你当做小狗看待，从不关心你的来历和名字，不了解你曾经的一切。”
“你对我亦是如此。”
明明只是寒冬依偎着取暖的关系，乔冰实在想不明白小狗怎么就爱上了。
他的爱也太轻易了吧。
乔冰活了几十年，最爱的只有自己，向来吝啬分出自己的爱，哪怕一丝一毫。
他根本不会爱人，也懒得爱人，毕竟好好爱自己就已经足够艰难。
现在也就勉强多一个乔望，好歹是千辛万苦保下来的孩子，乔冰还为他死过一回，自然无法不爱。
逄炽不知是被熏的还是急的，额头冒了汗，期期艾艾道：“是我的错，一直没有向你正式介绍我自己。”
“我叫逄炽，以前是妖界的少主，后来被弟弟捅了一刀，有些挫败，才跑到诀尘宗躲起来……许多以前的事实在不能短时间说完，以后有时间我慢慢讲给你听，我的一切我都可以告诉你。”
“你的一切，我都了解。我知道你被当做替代品，受了许多年苦，还被逼的改名。后来也许伤透了心，性格变得坚韧又淡然了起来，我喜欢这样的你，表面上虽然常常一副疏离的模样，实际上却很温柔耐心，又努力上进坚韧不拔，总是从容地享受着自己的生活，哪怕条件很差。”
“我与你在一起，总是轻松愉悦的，每天无忧无虑，特别开心。”
乔冰笑了一声：“所以，你自以为的爱其实也是错觉。”
他淡淡道：“你做狗那几个月，什么都不用操心，自然轻松愉悦，每天都很开心。”
“我若也能什么都不操心，恐怕比你还要轻松愉悦。”
逄炽急道：“那你就不操心，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乔冰扬眉：“你连菜都炒不好，我也就罢了，你是要让小狗喝西北风吗？”
逄炽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笑道：“我可以学，你以前不也修为低微，努力这么久，不是大有所成吗？炒菜还能比修炼难？”
“要是我把你照顾得无忧无虑，你会同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乔冰不置可否：“你妖界不管了？”
逄炽毫不在意：“找了个属下看着，我猜你应该不会想到妖界，所以我决定不做妖王，离开妖界跟着你。”
乔冰哼笑：“你费尽心思抢来的妖界说不要就不要了，真的舍得？”
逄炽鸡贼道：“没有你的妖界不要也罢，我只想跟着你，水水。”
“水水，”乔冰脸色微妙，“水水是谁？”
逄炽有些茫然：“不是你吗？你不是改名叫若水了？”
乔冰轻嗤：“连我的名字都搞不清楚，很怀疑你的表白掺了多少水分。”
逄炽叫冤：“在诀尘宗时大家都叫你若水，后来我就一直呆在妖界，哪里知道你的真名，也是近几日解决妖界的事情，好不容易找到这里，没出过门，又没听过他人对你的称呼。”
他委屈巴巴：“但是你要是怪我，那也确实是我的错。”
乔冰不置可否，利落地盛起菜，逄炽赶忙接了过来：“我来端我来端。”
他高大的身体在小厨房显得有些窘迫，乔冰微避了避，于烟雾袅袅中仰望他的神色，猝不及防看到他那双饱含爱恋的双眼。
乔冰移开眼，手指微动，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干涩。
乔望离家出走半个时辰，终于把自己的新能力广而告之，扬眉吐气地回到了家。
从今往后，就只有爹爹可以叫他小狗！
其他人再叫，他就要变成汪汪大黄，嗷呜发狂！
还未到家，乔望就被香味勾得失了魂，小短腿疯狂交替移动，一下子窜到椅子上。
他毫不客气地把自己的饭盆递给逄炽，颐指气使：“帮我盛饭！”
逄炽任劳任怨，囫囵揉一把他的头发，乐颠颠地去盛了饭，还帮自己也盛了一份。
本来是替乔冰盛的，但乔冰自己早就盛了，他只好遗憾地自己吃。
乔冰道：“你别太惯着他，这些事他以前都是自己做的。”
逄炽高兴道：“你心疼我啦？”
乔冰无语一瞬：“……随你了。”
……
第二天，逄炽兴致冲冲地去买菜。
周围的百姓看他提着乔冰的篮子，很是热情。
逄炽当即大说特说，造谣造了个爽，等乔冰再出门时，人人都恭喜他老公回来了。
乔冰：“……”
百姓道：“回来就好，这样乔娘子以后也不用那样辛苦，出个门都要担心小望。”
“乔娘子捉妖这样厉害，有个夫婿在家照顾也是好的，回家能吃上一口热乎饭。”
“对呀，对呀，小望也三岁了，正是淘气的年龄，我前阵子还看到他故意去招惹那条恶狗呢，真是胆大得很。”
“……”
乔冰若有所思。
他出门确实有顾不到乔望的时候，以前是小叶替他照顾，现在逄炽替他照顾或许也可以？
但是小叶只把他当单纯的哥哥，逄炽却把他当心上人，说不定哪天兽性大发就要强迫他。
不是乔冰自恋，是乔冰确实与逄炽有过那么一次，乔冰知道男人的自制力有多差，情.欲上头真是什么都敢做，更何况他完全不是逄炽的对手，他完全是被动的。
乔冰有些忧心，心情还很微妙。
他虽然对那事比较淡漠，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需求。
食色性也，人的本能。他以往偶尔也会有动情的时候，自己解决便解决了。
现在逄炽成天在身边晃，说不定哪天乔冰自己就忍不住了。
毕竟逄炽的肉.体实在香.艳，乔冰尝过一回，哪怕回忆断断续续，却仍能叫他口干舌燥。
不行，不能再想。乔冰冷静地甩开脑子里的黄色废料，一如既往地去捉妖。
妖并不强大，却朦胧与逄炽有几分相似，乔冰走神一瞬，就看到白衣飘飘的师尊从天而降，落在他面前，神情冷淡地将妖打得灰飞烟灭。
乔冰：“……”
你尸体都不给我留下我怎么回去领奖励？？白干？？？
他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
师尊转头看他，面上是难得的温柔，轻声唤他：“若水……你可还记得为师？”
乔冰：“不记得，还有，我不叫若水，你认错人了，谢谢。”
好颠的渣男，和竺意吵架了就来找他，四年前就那个死样，怎么现在还这样？
乔冰甚至有些想跑，师尊来了，其他几个渣男还会远吗？
他转身就要离开，师尊一把拉住他的手，语气低沉：“若水，你可是在怪为师？”
他自顾自表白：“为师失去你后，才想起从前你有多听话乖巧，数次于梦中见到你，才惊觉早已爱上了你。”
“过去为师不知自己心意，伤过你许多次，你可否看在为师诚心忏悔的份上，原谅为师一次？”
他哪怕道歉，那语气也是高高在上胜券在握的。
乔冰语气冷漠，横剑拦在胸前：“有病治病，我不认识你，别在这里发癫。”
师尊脸色一沉，神情不虞：“我都向你认错了，你还要怎样？”
乔冰冷笑：“你听不懂人话吗？”
他一字一顿：“我、不、认、识、你。”
师尊不信：“你定是没有原谅我，才会不认我，你明明就是若水。”
他用眼神侵犯着乔冰，仿佛将他衣服扒了个精光，眼神惊艳：“你还比从前美上许多，竟是不差竺意分毫。”
乔冰几欲作呕，冷冰冰地拔剑，与他打成一团。
师尊的眼神愈发露骨，难以置信地看向乔冰：“你何时变得这么厉害。”
他神情从容：“只不过还比不上为师。”
语气高高在上：“跟为师回去，这次为师一定尽心教你。”
乔冰不理他。
他修为虽厉害了不少，但比起师尊实在是捉襟见肘。
索性师尊并不在意立刻分出胜负，只观察他的招式，在旁指指点点。
乔冰恍若未闻，冷静地在他身上留下细微的剑痕。
很快，乔冰便撑不住了。
他欲要退后，师尊却上前几步，伸手揽他。
实在避无可避，乔冰默念口诀，那些留在师尊身上的细微剑痕迸裂开来。
零碎的布料纷纷扬扬，师尊气得脸色铁青，伸手就扼住乔冰的脖颈，将他扯了过去。
颈间的窒息只持续了片刻，一道强劲的妖风打来，乔冰坠落在地，被紧随而至的逄炽稳稳接住。
他握住乔冰的手，不动声色地给他戴上从前的五指链，低声耳语：“用这个扇他试试？”
乔冰眼里终于流露出几分笑意。
逄炽眼睛一亮，情不自禁的蹭蹭他的脸，高兴道：“你笑得真好看，我好喜欢。”
师尊反应过来，几乎目眦欲裂：“你和妖在一起？你也和妖私通？”
他似乎无法相信眼前看到的事实，咄咄逼人道：“是不是他逼你的？你这样柔弱，从来循规蹈矩，定是他强迫你的对不对？”
乔冰偏头懒洋洋看了他一眼，面上笑意盈盈，说出的话却冷酷无情：“你何苦自欺欺人？我哪怕与妖在一起都不会多看你一眼，与你在一起过是我最不堪回首的事，我恨不得将你们从我的生命中抹除得干干净净，毫无痕迹。”
逄炽小声说：“说的真好！”
师尊似乎是气急攻心，吐出一大口血。
他一步一步行至跟前，逄炽谨慎地看向他。
师尊颓丧的跪下，目光哀恸：“你真的，不愿原谅为师吗？”
乔冰漠然：“别自称为师了，我从来没有你这样的师尊，简直叫人作呕。”
师尊神情呆滞，又是吐出一口血。
其他几人终于姗姗来迟，所谓的大师兄、竹马、师弟、未婚夫，从前最亲密无间的人，将他抛弃后，竟还有脸面前来求得原谅。
乔冰一个个看过去，哪怕只是躺在地上，那眼神却是居高临下，压得众人完全抬不起头：“你们这些光风霁月的修士怎么敢做不敢当呢？心中有白月光却找个替身寻欢作乐，白月光归来又将替身弃如敝履、任人欺凌。如今与白月光闹掰了吧，于是想起我这角落里的替身，腆着个大脸试图取得受害者的原谅。”
“三心二意，左右摇摆，装得一副深情的模样，实际上却比谁都要薄情。”
他嗤笑：“一群虚伪的畜生。”
几人俱被骂的脸色涨红，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毕竟那些事确实是他们做下的，他们再怎么狡辩也无法抹去乔冰曾经受过的苛待。
未婚夫眼珠子转了转，看一眼逄炽，舔了舔唇，引诱道：“我可以与他一同分享你，从前我只是被蒙蔽了双眼，看不出谁才是真的爱我，水水，你原谅我可好？”
乔冰冷漠脸：“你个烂黄瓜也配跟我恋人比？”
逄炽大喜，虽然知道只是乔冰刺激对方的托词，但他仍旧开心地想要狂摇尾巴。
傲娇的竹马也不再傲娇，羞愧的低下头，咬着唇嗫嚅道：“我承认你比竺意更好，是我当初看走了眼，还那般对待你，我……我诚心认错，求你原谅我好不好？”
乔冰嗤笑：“若你能回到过去让我免受那些苦难，我就原谅你。”
竹马立刻脸色惨白。
回到过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大师兄早已落下泪来，看着实在是可怜：“……若水，你的心疾可还好？”
他亦步亦趋，顶着逄炽近乎杀人的目光，走到跟前，半跪下来。
“一年之前，你回过诀尘宗对不对？固元丹少了一批，我猜到或许是你。”
他挤出一个笑，低声说：“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多年心疾之苦。”
转瞬之间，他七窍流血，迅速变成一个血人。
乔冰的心脏鼓动，似乎有什么蠢蠢欲动。
他眉头微蹙。
大师兄忙道：“别怕，别怕，它很快就出来了。”
泪水和血水混在一起，他声音嘶哑：“……最初，是我发现的你。”
“那时我刚中蛊毒，见你小小一团，脸色青紫，恐怕活不下来，一念之差，将蛊虫引到你体内。”
他惨笑一声：“谁知后来师尊竟将你捡了回来，细细养大。”
“师尊与师弟他们……并无太大过错，是我常常煽风点火，才叫他们对你怀有偏见与恶意，你不要怪他们，要怪就怪我好不好？”
心脏上的蛊虫刺破肌肤，终于爬了出来，迅速钻入大师兄体内。
顷刻之间，大师兄血液流尽，生机断绝。
乔冰似笑非笑的看向其他几人：“你们该不会以为使个苦肉计我就会原谅你们了吧？死一个人，原谅五个，真是好划算的生意。”
他冷冷道：“这本就是你们欠我的。”
乔冰懒得再理，偎进逄炽怀里，靠着他坚硬滚烫的胸膛，疲倦道：“抱我回去吧。”
逄炽应下，冷冰冰看一眼师尊几人，轻轻松松抱着他回到家。
刚到家，乔冰就跳了下来，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吩咐他：“去叫小狗回来，我们现在就离开临水县。”
逄炽有些茫然：“为什么要离开？那些王八蛋我可以替你解决。”
乔冰没空解释：“你要不想走无所谓，我待会自己去叫他。”
“不行，”逄炽立刻出门，声音远远飘散在风中，“外面的世界太危险啦，还是带上狗狗我吧！”
乔冰笑了一声，忽然有些期待起以后的日子来。
有这样一只狗狗陪着，好像生活也变得活泼有趣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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