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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 9 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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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公子跟别人约会!听到这个消息,林小年只是愣了愣,随即露出一抹惨淡的笑,“他去约会,关我什么事儿呢?”
“于师兄是师姐的男朋友啊。”小师弟眼神闪了闪,方觉事情好像不对,“难道?……”
“不是了!”林小年似乎在赌气,淡淡的说了声。
“不是什么?”小师弟追问。
“于师兄从来不是我男朋友!”她说的那么小声,那么委屈,以至于小师弟根本没听清楚,只是以为她在怨念。
“师姐!”小师弟看着她苍白的面色如纸,神情不大自然,赶紧伸出手扶助她。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小师弟的手迅速被人钳住,然后,甩开。他感觉胳膊上一阵疼痛。
于有余黑着一张脸站在林小年身侧,看都没看她一眼,只盯着小师弟,沉声说:“离她远点。”好像她是他红杏出墙的老婆。
可是,不对啊,出墙的那个明明是他。
林小年瞟了一眼于公子旁边的素颜女孩儿,甚是吃惊,漂亮女生,她见过不少,可是,像这样有气质的却不多。那女孩儿全身透出来一种干净,仿佛从未沾染过尘世。她心里“咯噔”一下,恍然明白,于有余是逃不过这样的女子的。
她不自觉的往小师弟身边靠了靠,用蚊子哼哼一样的声音说:“我们走吧,莫扰了别人。”
小师弟刹那笑起来,拉着她的手,点头:“我在图书馆阅览室占了位置。”
“林小年你今天要是敢走?……”于公子已经被气急,眼里好像喷着火,连声音都灼的人喘不过气来。
她怕自己贪恋他霸道的关心,狂妄的温柔,所以更不敢停留,拉住小师弟就跑。
“你还跑?”于有余怒极,一把拎住她的衣领,用了些力道,把她半抗在肩上,宽大的手掌落在她微翘的臀部。
林小年羞不过,狠狠的在他肩膀咬了一口,她听到他的咒骂声,然后觉得胃里一阵抽缩,酸涩的味道瞬间充斥唇齿,眼里不自觉的闪起了泪花。不是因为委屈,不是因为气愤,也不是因为难过,她只是想哭,因为此时此刻,心,早已经柔软成一片汪洋。
本来强势的于有余有些乱了阵脚,“林小年,你别哭。”
她悄悄抹掉眼角的潮湿,傲然冲他扬起头,“我为什么要哭?”就因为她名义上的男朋友跟别的女生约会?就因为他那力道不大的一巴掌?就因为之前他不理她,而现在又让她觉得他还有几分重视她?
都不是她想要的啊!可是,为什么心里的某个角落却那么在乎?
“我们走吧!”她仍拉着小师弟的衣角,默默的挪动步子。
这次,于有余没有再阻拦她,只是僵硬的站在那里看着他们走远。
旁边的女子似乎看糊涂了,问:“她就是林小年?”
于有余思索了一下,讪讪的点头,“靠,这种一头热的追求真他妈烦人。”
女子默然,但很快又恢复了温和平静,“我倒是不这么认为。”
林小年并没跟小师弟一起去图书馆,而是独自回了自习室,她百无聊赖的默写六级单词。后来,葛言找她借参考书,还附带问了句:“最近怎么没看见你家于公子来上自习?”
林小年心神不宁的划着那些散乱的符号,低声说了句,忙!
于公子的确挺忙,十天半个月也见不到一次。
林小年想,人家终究找到自己的正事儿了,不屑于在陪她一起混日子。况且,凭什么要陪她混呢?
可是,她没发现,他的身影经常有意无意出现在她身后,远远的望着,若有所思。
天气渐渐转暖,可林小年却觉得冷,好几天都手脚冰凉,最后终于感冒了。她想倒杯热水服药,可是,暖瓶里都是空的。她开始想念于有余当她临时男友的时侯,总替她把开水打好,尽管,他自己的开水都是同宿舍的人代劳。
有时仔细回想,于公子待她真是不错,难免有些怀念有他在旁边的时刻。
晚上,三月回了宿舍,看着她发烧的厉害,赶紧押送她去医院。打了退烧针,又抓了些药,才折腾回宿舍,她迷迷糊糊的睡着。
第二天一早起来,葛言跟沈三月都诡异的笑她:“想于公子就直接去找他呗,梦里叫人家名字,林小年你至于吗?”
她有什么理由找他呢?林小年头昏脑胀的捂住被子,又继续睡着。
那年春天,全国遭受一场巨大瘟疫——非典,全民骇然。很多人一听“发烧”二字,都提高了警惕。
林小年的感冒发烧迟迟不好,而且咳嗽也越来越厉害,学校只能将她隔离观察。
所谓的隔离观察就是将她自己锁在学校宾馆一个单独的房间里,只许在房间里看电视,吃饭,最大的自由是每天下午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在楼道里散步。
电视里每天都在报导北京有多少人感染了非典,又有多少人死亡,总之,气氛一派浓重。
学校的广播台一遍又一遍的播放非典的症状及反应,跟林小年的情形一丝不差。她明白这种病毒一感染上就无法治愈,她开始恐惧,自己会不会就此一命呜呼?
尽管三月和葛言时不时打电话安慰她,但她的情绪却一天比一天差。她甚至开始写遗书,给父母的,给乔怀宁的,给于有余的……她死了,他们会读到她此时此刻的想法吧?父母是她心中支柱,她所有的力量皆来自他们,她说她来生还愿意做他们的孩子,因为幸福,因为快乐!
她死了,乔怀宁会伤心吗?她一直想当面问他的,可是,现在她却不想知道答案了,因为没有勇气,所以懦弱。
至于于有余,她有好多话想对他说,可最重要的一句是:我会想念你!
林小年浑浑噩噩的在宾馆住了几天,每天除了看电视,就是胡思乱想。因为住进宾馆的时侯没带充电器,手机没电了,所以跟别人的联系也减少。她每天唯一能见到的人就是校医院的医生来给她量体温,打针。
老林夫妇不知道她发烧被隔离的事儿,前几日,她趁着手机有电的时侯给他们打过电话,报了平安,当时,她还提醒他们注意安全,少去人多的地方。后来,她跟老妈说:“暑假回家,你要给我做次饭吃啊,老吃老林做的了,你也好意思,还是人家妈呢!”
“你这傻孩子,怎么整天老想着吃饭?”林妈妈似乎觉着女儿不对劲儿,可又说不出来为什么?可能孩子长大了吧,懂得逗父母开心了,可是,这是什么烂笑话?她跟老林同志抱怨:“我们白把她生得那么聪明漂亮了,一点都不灵光!”
老林同志却不同意:“女儿比我们俩强!”
林小年被隔离了,苏北海过来看她,买了大包零食:“留着打发时间吧!”
“三月跟葛言买得够我吃一个月了!”她闷闷的说,看来,大家都觉得她会在这里常住。
“那你想要什么?我再去买。”苏北海性情好,说话总是很温和。
林小年虚脱的笑起来,“哪天你有时间,陪三月一起来看我就行了。”
说起三月,苏北海还是会略显尴尬,尽管他从没真心喜欢过她,但她着实做过他女朋友。
“三月是个不错的女孩儿,我打保票!”林小年根本忘了自己在发烧,兴致一起,居然想做媒婆。
“年年,我的心思你全知道,只是在装糊涂而已!”苏北海讲话很少这样见血封喉。
林小年觉得眼前一阵金星,还不忘夸三月的好:“小三心眼直,人也善良……”
“回去休息吧,我再来看你。”隔着宾馆的铁栅栏,苏北海的身影显得那么飘忽。
非典,北京是重灾区。那段时间,于有余因为护送五嫂回香港,根本不在这个城市。他在电视看到这么重大的新闻时,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林小年,想问她是不是还好?可是,打了很多遍,手机都关机。他有些不好的预感,又打到林小年宿舍。
关澜接的电话,唯恐天下不乱,绘声绘色的跟于公子描述林小年如何感冒发烧,咳嗽,如何被隔离……
于有余听着听着,心里突然一凉,也顾不得跟五嫂道别,直接买了回北京的机票。当时,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林小年你要出了事儿我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