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指间的大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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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瓶”是位很好的母亲。
在我试着用我的方式教导那个孩子成为首领的时候，“花瓶”总是会以各种理由借口待在角落里注视着她的女儿。她的视线充满一位母亲应有的骄傲，还有一些关于我可能对那个孩子下手的担忧。
狱寺曾委婉地劝诫我应该拿出首领的风范，比如说话时先去掉敬语，又或者省略“请”这个字。山口不过是彭格列的手下败将，生存还是毁灭全在我的一念之间。
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
我坐在山口组熟悉的花园里，看着和“花瓶”玩闹的孩子，就仿佛看到了那时候戏弄太宰的自己。
看啊，在山口组覆灭以前，在那个由压抑和绝望代言的日子里，我们也是有过一段抛弃烦恼的，快乐的时间的。
但狱寺不知道。
他盯着我的脸看了会，既没有再像国中时代那样骂我笨蛋，也没有像嚷嚷着说要为了左右手的名号和我决一胜负。
彭格列的岚之守护者只是明白了什么，然后沉默地收回视线，平静地和我提起前几天奈奈妈妈遭到袭击的事。
他说我应该要先寻求支援，实在不济，也应该给附近的成员发个信号。
我想了想，说我的脑子那时候实在想不了那么多。我和狱寺保证，我知道奈奈妈妈对大家来说都是重要的人，所以一定会完成职责，拼上性命保护她。
狱寺皱眉，说你的生命是那么廉价的东西吗。
我笑了笑，告诉就算如果那是被包围的是他自己，我也会拼上性命保护他的。
狱寺隼人哽住，他抿着唇，良久在死寂的气氛中骂了我句“白痴”。
“怎么是白痴呢。”我耐心地纠正身旁穿着昂贵西装的青年，“如果被包围的是山本君或纲吉，你难道不会拼上性命保护他们吗。”
把他们打死都是轻的。
我毫不怀疑，要是纲吉受到了攻击，狱寺还会用到株连九族这个词。
狱寺隼人眯了眯眼，他似乎猜到了我的心思，骂我这是颠倒黑白，偷换概念。
我说不对。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年，但我依旧记得很清楚，你也应该记得很清楚。
十年前的纲吉只有十四岁，明明自己也很害怕，却还是握紧了拳头，喊着“拼死要保护大家”冲在了最前。他让你瞒着我，所以我也假装不知道。
但这样的决心塑造了最纯粹的大空之炎，造就了现在的彭格列。
话题涉及他最爱的十代目，狱寺啧了声，终于别过脸去不说话了。
我伸手，接住朝我扑来的“小花瓶”。
和远处局促不安的女人不同，只有六岁的“小花瓶”很开心，她揽住了我的腰，她问在偷偷讲什么悄悄话呢。
我摸着她的脑袋，注意到她打量狱寺隼人的视线。
小朋友喜欢帅哥是理所当然的。
但我低下头，偷偷在她耳边说“狱寺是吃小孩的怪兽”。
“小花瓶”立刻将脸埋在了我的怀里，我捂住她的耳朵，在狱寺隼人红着耳朵骂我的时候哈哈大笑。
“花瓶”听不见我们的对话，可她很轻地眨了下眼睛，神色似乎有些恍惚。
“妈妈总说要我小心老师。”
“那你怎么不小心呢。”
“因为妈妈也总是盯着老师发呆呀。”小花瓶这样理所当然地说道，她摇头晃脑，做出一副大人的模样，“妈妈还说我长得和老师有点像，我觉得要是真是那样就好了。”
我垂下眼睛，将她抱到自己的腿上。
纲吉告诉我，奈奈子，不要沉溺于过去。
可如果没有过去的记忆，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老师。
狱寺起身，临走前提醒我我教导的可不是普通小孩，“小花瓶”必须面对死亡，比如蓝波，他三岁的时候就会把手榴弹扔来扔去——虽然也总是把他自己炸飞。
我为此感到苦恼。
我问“小花瓶”，你养过宠物吗。
“小花瓶”点头，说以前她养了只小鸟，可惜有一天小鸟飞到了父亲的面前，被父亲大笑着碾死了。
我对“小花瓶”说，成为首领就是那种感觉。你必须舍弃掉一些东西，有时候也必须为了保护一些东西做出必要的牺牲。
“小花瓶”看了眼我手上的指环，说那不当首领不就好啦。
“老师要是喜欢当首领的话，老师来当不就好了。”
“反正黑手党不就是抢夺别人东西的存在吗，就像老师一样。”
这句话直接得罪了很多人，我抬手制止周边护卫举枪的动作，告诉“小花瓶”，并不是所有的黑手党都是这样。
Mafia起源于Mafioso这个词，在十八世纪的人的眼里，原本是美丽和勇气的代名词。
我不希望她成为她父亲那样的黑手党，她还很小，完全可以找到自己的路。
“小花瓶”的神色懵懂，眼珠子转了一圈，坦诚地对我说了“好”。
“您答应过的，会陪在我身边，直到我和您长得一样高，对吧？”
“嗯。”
“那我要是当上了首领，老师又要去哪呢？彭格列吗？”
小姑娘的睫毛长长的，身上带着玫瑰的香气。
“我知道的，大家都不喜欢我。父亲嫌弃我是个女孩子，他的干部也说我毫无用处。大家对我的态度是在老师来了后改变的，就算我以后长得和老师一样高，也不希望老师离开我。”
我被她这番小孩子的天真发言逗笑了。
“不是的。”我告诉她，“等到你以后成为了首领，就算没有我在，大家也会尊敬你。”
那对于现在的“小花瓶”来说大概是很长的一条路，她不会用枪，也没上过什么学，在山口一郎的阴影下，苟延残喘地活到了现在。
可她依旧很容易相信别人。
成为她老师的第五天，“小花瓶”的眉眼弯弯，大声说“那也不行”。
她真的很有勇气，嚷嚷着“那我就成为比彭格列更厉害的黑手党，把老师聘为干部，让老师留下来”。
周围的黑手党们瞪大眼睛，下意识地想要下跪。
我是这时候才意识到纲吉君收敛了气息，在我身后待了很久。
“那就拉钩吧。”擅长捉迷藏的教父说道，他俯身，并没有因为“小花瓶”的这番话而生气，黑色的披风掀起一角，“要是你能成为比彭格列更厉害的黑手党，我就勉为其难地把奈奈子让给你。”
“小花瓶”没见过他，不服气地回“谁要你让，老师本来就是我的”。
纲吉君的神奇之处就在于他真的会尊重小孩子的话，我听见他叹了口气，收回原本伸出的手。
“或者我还是和狱寺君一样当个吃小孩的怪兽吧。”
“小花瓶”吓得原地立正，我不过用手肘捅了捅他，他便立刻用湿漉漉的眼睛看我，从外边看去像只无害的兔子。
我问纲吉，从西西里跑到这里，他到底偷偷藏了多久。
纲吉垂下眼睛，温和地说也没有多久，也就是从奈奈子刚才夸我的时候。
纲吉君长大了，心眼也变坏了。
我忍不住问他是在取笑我吗。
纲吉君没说话，他的睫毛颤了缠，视线一寸一寸扫过我的脸，半晌发出声轻笑。
“不是那个意思。”纲吉君说，“是我自己不放心，拜托狱寺君打了个掩护，瞒着Reborn偷偷跑过来的。”
纲吉君真奇怪，他把跨越海洋的距离说的这么轻描淡写，搞得这好像是件很容易的事。
我叹了口气，投降说输给你了。
纲吉君想了想，说这样不对。
奈奈子不知道，他认识她以后，认输过很多次。
要是时间能停在这个和煦的春日就好了。
只要奈奈子需要，他随时可以认输。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指间的大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