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
凌晨三点的大排档有些冷清，烧烤师傅先帮两人端上盆麻辣小龙虾，然后回去烤串。
陈珈高冷的坐在烧烤摊旁边的小凳子上，盯着自己面前那鲜红欲滴的色泽和清香扑鼻的蒜泥，好似还沉浸在自己情绪里面，半晌没动弹。
虽然封雪不喜欢陈珈，但她家那几个小帅哥是无辜的。同样都是手底下有崽嗷嗷待哺，封雪看到陈珈那表情最终还是动了恻隐之心，打算请陈珈吃个夜宵。
“担心归担心，但他们该走的路还是得自己走。”封雪递给陈珈几个塑料手套，瞥了她，难得的说了几句心里话：“做经纪人的，得学会放开手。”
陈珈自己消化了会，感觉终于没那么消极的情绪了，这才侧头看了看封雪，还是那股子讨打的，装逼般的轻蔑和冷淡劲，“我们不一样。”
还嘴硬呢？封雪就奇了怪了，她脑子有毛病吧。
封雪忍着锤爆她狗头的冲动，微微一笑：“你是说我是D你是F这件事吗？”
陈珈：“……”
她的心态瞬间爆炸，把手臂上公司的标志猛地撕下来，扔到桌上，怒道：“考核期啊，你没经历过考核吗？”
封雪看了眼，觉得还挺羡慕的。
“还真没。”封雪道：“没进过大公司。”
其实说起来，她和陈珈的起点差不多，毕业就在野鸡公司，为了点屁大的东西争来争去。
到了现在她们同时想要跳槽，然而对方成功了，自己还苦苦的挣扎在即将被改造的火锅店里。
她伸手去拿那个牌子，用指腹轻轻摩挲，心里感慨万千：“考核期也挺好的，工资至少
比以前的翻倍了。以后等你家崽子红了，再拿点抽成，那不就发达了……对了，你买房了吗？”
“没。”陈珈道。
封雪心里稍微平衡一点了。
“我只是助理经纪人。”陈珈嗤笑了声：“你以为呢。”
封雪忽的不说话了。
助理经纪人这个位置，助理以上经纪人以下，两头都要跑，比保姆还累。当时封雪面试天悦的时候，对方也是对她提出的这个要求，只是被她拒绝了而已。
无她，当时封雪想着，自己的能力不止做助理经纪人。
可是现在想来，肠子都快悔青了：她怎么就对自己没个深刻的认识呢！
念及此处，封雪莫名有些低落，垂着脑袋一直剥虾。剥了片刻，察觉对方没动静，便抬头去看，发现陈珈还是那副冷漠的死样子，好像说出自己是助理经纪人，并不是很丢脸的事。
仔细想想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怎么也比她即将失业好吧。
各种念头在封雪的脑子里面盘旋，她不知怎的又想开了，随口道：“前段时间，天悦的艺人总监邀请我签约来着。”
陈珈扭头，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封雪：“签约做什么？当艺人吗？别去。”
封雪一愣，以为她有什么内幕消息，问道：“怎么了？”
“当艺人要很严格的身材管理。”陈珈的眼里难得有了丝凝重：“非常严格，真的！”
封雪又愣了会，发现陈珈说的居然非常有道理。
“是哦，而且当了艺人一样的要陪酒，和我现在差不了太多。”封雪道。
两人对视一眼，突然醒悟过来，自己都不经意间暴露了自己不喜欢的东西。
“不喜欢陪酒？”陈珈皱眉。
“不喜欢锻炼？”封雪亦是蹙眉。
两人再次对望，片刻后，齐齐的，长呼了口气，朝着背后的椅子躺去。
“那当艺人还挺辛苦的哦。”陈珈道。
“还是好好做经纪人吧。”封雪道。
“就是接活的时候要做孙子。”陈珈道。
“不过这也没办法，只能脸皮厚点了。”封雪道。
“如果你有什么资源……”两人倏然起身，不约而同的道：“交换下呗。”
两个死对头都没想到和对方这么有默契，皆是一愣，望着彼此，没再说话。
寂静片刻后，陈珈缓缓的拿出了手机，将一只腿交叠在另外一只腿上，优雅的轻咳了声。
“是这样的……”因为好不容易压在封雪头上，她的语气里，略带着些得意。
凌晨四点，封雪送走陈珈所乘坐的出租车，独自站在冷清的街头，感觉跟做梦似的。
她的脑海中还回荡着刚刚陈珈那番话：
“我现在手里面的确有个资源，别这么看我，我不是因为喜欢你才送给你的，是我家小孩用不上，不能便宜了别人，这家老板现在正在搞声音联盟的分部，也就是各种跟声音有关系的，唱片也好，配音也好，他都在做。但是现在唱歌的太多了，他们想单独签点能配音的。”
这是什么意思？这不就是瞌睡了送枕头吗？
她刚还在烦司音那边接活的事儿呢，这边就有好机会了！
封雪捧着手机将刚刚陈珈给她的那个电话号码翻了又翻，激动的话都说不出来，大半夜的，竟然瞌睡全无，拦了个出租车去机场，坐在机场的候车大厅，把电脑翻出来找音效。
司思那边的试音她电脑里存得可多，封雪闷头操作，快速的把这些文件剪出来，该美化的美化，该处理的处理，准备给那边老板送过去。
她一心想着要把这东西弄好，完全忘记了时间。等她察觉到自己胳膊酸痛，下意识的抬手想活动活动时，这才发现天已经慢慢亮了起来，阳光隐约透出云层，丝丝缕缕照进了窗户。
封雪对着太阳微微眯了下眼，感觉日子实在是太美好啦！简直浑身上下充满了斗志。
有活这件事封雪暂时没告诉司思，担心提前说了，最后却没谈下来而让他白高兴一场。她只是回去后私底下先联系老板，把试音送了过去。
在接下来几天等结果的时候，封雪又去萝卜网和冬瓜站跑了趟，看能不能把公司里剩下的那些个崽子的送过去参加节目，也不知道是不是水逆过去了，这次的合作居然谈的格外顺利，对方甚至在当天晚上就把合同发了过来。
“这个节目虽然比不上草莓台的大制作，但是评委阵容很好。你们别看他是网播，可是会上首页推荐的。”封雪心里高兴，说话也带着笑：“你们多争取点曝光，多积累点粉丝，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得。”
自从井铭那四崽子走了后，公司留下的还有五个少年，对封雪来说都是些小孩。
大概因为年纪比较小，他们平时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还比较贪玩，从来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机会落在自己头上。井铭那支队伍走时给他们留下的艳羡和酸涩顿时又冒了出来，混杂着亢奋，浑身都在颤栗。
“我们也可以像井铭哥那样吗？”小孩们满眼都是期待：“要是能出道就好了。”
“现在想出道了？”封雪斜乜着他们：“平时训练的时候多磕会瓜子啊。”
她这话骂得不疼不痒，小孩们也笑嘻嘻的不在意，人手一份拿着合同，兴奋的将脑袋挤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讨论开。
封雪见状，无奈的笑笑，也没再继续说教下去。
现在在公司留下的这些小崽子整天都是混吃等死，没什么追求的，封雪就算再努力的给他们找资源，也会因为他们自己实力的原因走不到最后。
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摆在他们面前，既能让他们有曝光率，又能让他们借节目的资源提升自己，简直就是两全其美。封雪甚至希望他们能在节目里多受挫，以此找到自己的目标。
“行了，看完合同都练习去吧。”封雪起身：“等进了节目，有什么困惑随时联系我。”
小孩们此时并不能理解封雪的良苦用心和她话里面的深意，仍然处在能参加节目的激动中，跟着起身，眼睛里面亮晶晶的：“等进节目的那天，封雪姐你也会送我们去吗？”
封雪正要答话，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她看了眼来电，被吓了一跳，瞬间也忘记了小孩们在说什么，连忙走到旁边去接起电话，客客气气的道：“您好，我是封雪。”
“封小姐您好。”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我是江边传媒王总的助理，前几天王总收到了您发过来的试音文件，您还记得吗？”
江边传媒的王总？封雪被这个开场白弄得有点懵，说了声“稍等”，拿起手机快速的翻看了下，觉得有点奇怪，陈珈给她的联系方式分明是莫总啊！
封雪谨慎道：“不好意思，我记得我前几天联系的是莫总。”
助理犹豫了会，道：“莫总那边，要是超过一周没联系你，那就不用联系了。”
封雪微微一愣，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这是什么意思？是试音没通过吗？
她正要开口，助理接着道：“不过虽然莫总那边没有消息，但我们王总看到您发来的试音文件后，想约您吃个饭，不知您能否抽个空，把配音演员一起带过来呢？”
刹那间如峰回路转，封雪高高悬起的心猛地落地，狠狠的砸了下，发出剧烈声响。
但凡开始约见面，这个合作就成了大半！她家司思崽子有救了！
封雪按捺着激动的心情，点头道：“那麻烦您把时间和位置发给我吧，我一定准时赴约。”
助理告诉了时间地点，封雪仔细记下，再次道了声谢。挂了电话后，长长的舒了口气。
“封雪姐！”后面的小孩唤她。
封雪兴奋难耐，回头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意：“嗯？”
见她这么高兴，小孩们也都不自觉翘起嘴角：“刚刚还没说完呢，你到底送不送我们呀？”
“送，我看看时间。”封雪把他们的节目资料拿来看了眼，“到时候……”
话到一半，忽然顿住，封雪抬头，有些尴尬的，小声道：“送……送不了。”
节目录制的时间，和她去赴约的时间撞了。
“啊……”小孩们的声音里满满都是失望，兴奋被失落给取代。
封雪连忙道：“我再看看。”
吃饭的时间约的是晚上六点，节目录制则是下午三点。中间只有三个小时的间隔，但是却隔了几百公里的距离，不算塞车什么的，她的时间都赶得要命。
一个是必须亲自前去争取的机会，一个是眼巴巴等着她陪伴的行程。比较下来，封雪最终还是硬下心肠，叹气道：“等我忙完，我会立马来看你们的。”
小孩们还是不太高兴，封雪瞪着他们道：“还不满足？你们队长我都没时间去看！”
她伸手推着噘着嘴的一群崽子，催促道：“我请你们吃饭赔罪，走走走，吃什么都行！”
“什么都行？”小孩狐疑道。
“都行！把我吃破产都行！可以了吧？”封雪道。
小孩们的心情这才好点，低着脑袋交流到底要吃什么才能把封雪吃穷，越聊越兴奋，逐渐把刚刚的负面情绪给忘记了。
最后，这顿饭吃的非常开心，每个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封雪也不心疼钱，还害怕到时候他们进了组吃不好，一个劲的给他们加菜，吃得大家长吁短叹，扶着门出去的。
几天后，到了封雪和王总约定的时间，封雪带上了司思，前往酒店赴约。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还差 